忏悔与复仇

德扎伏斯回到宫殿时，整个奥菲克兰的天空仿佛都被染成了血色。乌云压得很低，雷声在远处闷响，仿佛连上天都在为歌蒂瓦的死而悲鸣

　　他踏入大殿的那一刻，所有士兵都感受到了那股几乎凝成实质的杀意

　　德扎伏斯的眼睛赤红，像是被地狱之火灼烧过，他的手指节因攥得太紧而泛白，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地毯上砸出一个个暗红色的斑点

　　“你们……”

　　他的声音低沉得像是从深渊里爬出来的恶鬼

　　“都去死吧！连歌蒂瓦都保护不了，我要你们有何用？！”

　　他的怒吼震得宫殿的玻璃窗嗡嗡作响，烛火剧烈摇曳，仿佛下一秒就会被他的愤怒吞噬

　　“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死！！”

　　话音未落，德扎伏斯已经拔出了腰间的佩剑——

　　那把曾沾染过无数敌人鲜血，包括先皇血液的剑

　　剑光一闪，站在最前方的将领卢西恩甚至来不及求饶，头颅就已经滚落在地，鲜血如喷泉般从断裂的脖颈处涌出，溅在德扎伏斯的脸上

　　“废物！全都是废物！”

　　他咆哮着，像一头失控的野兽，疯狂地砍杀着周围的士兵

　　有人试图逃跑，却被他一剑钉死在柱子上；有人跪地求饶，却被他踩碎了喉咙

　　还有人绝望地拔出匕首，选择自尽，只为了能死得稍微痛快一点

　　整个大殿变成了屠宰场，鲜血浸透了紫色的地毯，顺着台阶流淌，汇聚成一条猩红的小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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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当最后一名士兵倒下，德扎伏斯喘息着回到王座前，重重地坐了下去。他的手上、脸上、铠甲上全是血，但他已经分不清哪些是别人的，哪些是他自己的

　　“砰！”

　　他一拳砸在王座的扶手上，精钢打造的扶手竟被硬生生砸出一道裂痕，而他的手背也皮开肉绽，鲜血顺着裂开的金属纹路蜿蜒而下

　　“早知道……就不发起这场战争了……”

　　他的声音忽然低了下来，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

　　“为什么……为什么我偏偏要这么做！为什么！！！”

　　他发狂地抓起桌上的金杯、烛台、文书，狠狠地砸向墙壁，砸向地面，砸向那些已经死去的士兵的尸体

　　他的怒吼变成了嘶吼，嘶吼又变成了哽咽，最后，他颓然地跪在地上，像个失去一切的孩子

　　“歌蒂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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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后，歌蒂瓦的葬礼在晨曦中举行

　　涵尼尔站在墓前，目光呆滞地看着那具被白布覆盖的身躯

　　他的妹妹，曾经那么鲜活、那么爱笑的妹妹，如今却冰冷地躺在棺木中

　　再也不会睁开眼睛叫他一声“哥哥”了

　　“明明前几天……你还笑着跟我说，要和我一起去南方的花海……”

　　涵尼尔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像是被砂纸磨，他的手指轻轻抚过棺木边缘，那里刻着她的名字——

　　「歌蒂瓦·德·亚特西」

　　他的妹妹，他的依靠，他的光

　　而此刻，德扎伏斯站在远处的高崖上，远远地望着葬礼的方向。他没有勇气靠近，因为他知道

　　自己才是害死她的罪魁祸首

　　“如果……如果我没有挑起战争……如果我没有那么狂妄……”

　　他的指甲再次刺入掌心，但这一次，他感觉不到疼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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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葬礼之后，涵尼尔彻底变了

　　他不再像从前那样英明果断，而是整日酗酒，用酒精麻痹自己。他的眼神变得浑浊，脾气变得暴戾，甚至连最忠诚的大臣都不敢轻易靠近他

　　宫殿的地窖里，涵尼尔砸碎了第七个波尔多酒桶。琥珀色的液体漫过他的靴子，倒映出墙上摇晃的火把

　　“陛下...”

　　财政大臣刚开口，就被飞来的银酒杯砸中额头。涵尼尔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佩剑上的王室徽记在酒液中忽明忽暗

　　“他妈的！都说了别烦我！你们自己处理！除非你们能让她再叫我一声哥哥”

　　他将酒瓶狠狠砸在地上，玻璃碎片四溅，吓得大臣们纷纷后退

　　“涵尼尔陛下他……”

　　有人低声议论

　　嘘！别说了，当心掉脑袋！”

　　涵尼尔再次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酒是苦的，就像这场战争，就像这个没有你的世界”

　　“妹妹……”

　　侍女们后来在酒窖角落发现用剑尖刻出的字迹

　　那是歌蒂瓦四岁时教涵尼尔写的第一个单词

　　“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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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在另一边，德扎伏斯已经锁定了真正的凶手

　　歌蒂瓦死后，国师竟然迫不及待地将自己的女儿推到他面前，谄媚地笑道

　　“陛下，小女温柔贤淑，或许能抚慰您的心……”

　　德扎伏斯冷冷地扫了那女孩一眼

　　她不是歌蒂瓦

　　她的眼睛没有歌蒂瓦的灵动、美丽，她的笑容没有歌蒂瓦的温暖，她甚至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她不是歌蒂瓦

　　德扎伏斯忽然笑了，那笑容让国师毛骨悚然

　　“好啊，那就办一场‘婚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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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师大喜过望，连忙召集全家入宫。而当艾德蒙——国师的长子

　　踏入大殿时，德扎伏斯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

　　“呵，艾德蒙，深藏不露啊……”

　　艾德蒙一愣，额角渗出冷汗

　　“陛下……您这是什么意思？”

　　德扎伏斯缓缓站起身，从袖中抽出一把匕首

　　“歌蒂瓦当时，就是这样的痛苦吧？”

　　寒光闪过，匕首精准地刺入艾德蒙的胸口，位置和歌蒂瓦的伤口一模一样

　　艾德蒙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胸口的匕首，又抬头看向德扎伏斯，嘴唇颤抖着，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到你们了”

　　德扎伏斯看向国师一家，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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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的最后，世人只知道——

　　德扎伏斯逼国师喝下了毒酒，然后他回到王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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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那把沾染过无数人鲜血的剑，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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