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落的起源

歌蒂瓦的葬礼之后，涵尼尔的世界仿佛被抽走了所有色彩

　　他不再踏入议事大厅，不再批阅奏章，甚至连铠甲都蒙上了一层灰。取而代之的，是地窖里堆积如山的空酒瓶——

　　琥珀色的威士忌、深红的葡萄酒、呛人的伏特加……他像一头受伤的野兽，蜷缩在黑暗里，用酒精麻痹每一寸清醒的神经

　　偶尔，他也会短暂地“清醒”

　　那时，他会颤抖着从怀中掏出一张泛黄的相片——

　　那是歌蒂瓦十六岁生日时拍的。相片里的少女穿着淡蓝色的长裙，站在花园的玫瑰丛中微笑，阳光为她镀上一层金边，仿佛整个世界都因她而明亮

　　而现在，这张相片成了他唯一的救赎，也是最大的折磨

　　大臣们私下哀叹

　　“再这样下去，王国迟早要垮……”

　　但没人敢当面劝谏。谁都知道，如今的涵尼尔就像一座随时会爆发的火山，稍有不慎就会被他的怒火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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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天，一位新晋大臣战战兢兢地敲响了书房的门

　　“陛下，有紧急军报……德扎伏斯自刎了”

　　话音未落，一只水晶墨水瓶就擦着他的耳朵砸在了墙上，墨水像黑色的血一样溅开

　　“滚！给我滚！”

　　涵尼尔猛地站起来，双目赤红

　　“别在我面前提起奥菲克兰和德扎伏斯那该死的东西！他死了更好！！”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拳头砸在书桌上，震得羽毛笔和文书散落一地。门外的侍女们吓得脸色发白，提着裙摆匆匆逃离

　　克里法叹了口气，拉住那位面如土色的大臣

　　“你刚升职，不知道陛下最恨这八个字吗？今天算你走运，上次提起这名字的人，现在还在牢里躺着”

　　书房内，破碎的瓷器、撕裂的画卷、翻倒的家具……

　　一片狼藉中，涵尼尔颓然坐回椅子里，呼吸渐渐平缓

　　没过多久，里面传来了收拾东西的声响。克里法知道，暴风雨暂时过去了

　　“克里法，进来”

　　侍卫推门而入，看见涵尼尔正揉着太阳穴，眼底布满血丝

　　“你说……我是不是太暴躁了？”

　　克里法张了张嘴，本能地想安慰，却被涵尼尔挥手打断

　　“不用骗我，我都知道”

　　沉默在空气中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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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后，王宫陷入了恐慌

　　“涵尼尔陛下不见了！”

　　“酒窖里没有陛下！”

　　“歌蒂瓦陛下的旧居也找过了！”

　　侍女、侍卫、大臣们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搜寻。克里法抓了抓头发，苦笑

　　“如果歌蒂瓦陛下还在，她一定知道涵尼尔陛下在哪……”

　　就在这时，一个马夫气喘吁吁地跑来

　　“大人！陛下的爱马‘芬尼亚’也不见了！”

　　克里法瞳孔一缩

　　“所有人，出城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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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在墓园找到了涵尼尔

　　他站在歌蒂瓦的墓碑前，一动不动，仿佛一尊雕像。秋日的枯叶在他脚边盘旋，像是一场无声的葬礼

　　“涵尼尔陛下……您……”

　　克里法小心翼翼地靠近

　　涵尼尔没有回头，只是轻声问

　　“你们说……我的妹妹，会复活吗？”

　　众人僵住了，克里法的喉咙发紧

　　“陛下，您这是……”

　　“没事”

　　涵尼尔笑了笑，眼神却飘向远方

　　“只是想起了一个传说……关于死而复生的故事”

　　他的手指抚过墓碑上歌蒂瓦的名字，声音轻得像风

　　“据说，在夜晚的蒂里斯森林里许愿会实现……”

　　克里法倒吸一口冷气

　　“陛下！那只是神话！”

　　涵尼尔终于转过身，月光照在他的脸上——

　　那里没有醉意，没有暴怒，只有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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