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心所向

夜色如墨，谬戈赫王都的街巷寂静无声，唯有国师府的书房仍亮着一盏昏黄的油灯

　　阿汝戈展开一张泛黄的羊皮纸，指尖蘸着朱砂，在上面勾画着复杂的符号。这是她年轻时从一位游学者那里学来的密文，三十年来，她第一次动用它

　　门外传来轻微的叩击声

　　“进来”

　　她头也不抬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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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被轻轻推开，一个披着斗篷的身影闪入，摘下兜帽，露出一张年轻而坚毅的脸——

　　是西勒提

　　“国师大人”

　　他单膝跪地，声音压得极低

　　“大姐让我来问您一句话”

　　阿汝戈终于抬起眼

　　“说”

　　“她问——‘剑若不能救国，何物可救？’”

　　阿汝戈的唇角微微扬起，她将朱砂笔搁下，从桌下的暗格中取出一枚青铜令牌，递给西勒提

　　“告诉她——‘剑不能救国，但持剑之人可以’”

　　伏娜扎站在高崖上，眺望远处的敌营。亚特西的军队已经集结完毕，黑压压的兵阵如潮水般涌向边境

　　西勒提匆匆赶来，将青铜令牌递给她

　　“大姐，国师大人让我带给您这个”

　　伏娜扎接过令牌，指腹摩挲过上面古老的纹路——

　　那是谬戈赫开国时期的军令符，象征着“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眸中已是一片决然

　　“传令下去”

　　她声音低沉，却如金石坠地，不容置疑

　　“全军后撤三十里，放弃第一道防线”

　　西勒提一愣

　　“可这样一来，敌军会直接威胁到边境村落！”

　　伏娜扎看向他，眼中锋芒毕露

　　“正因如此，王才会真正意识到——战争，不是儿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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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后，战报传入王宫

　　“陛下！边境失守！亚特西大军已攻破第一道防线，正在向腹地推进！”

　　墨特厄猛地从王座上站起，脸色煞白

　　“伏娜扎呢？她不是号称战无不胜吗？！”

　　传令兵跪伏在地，声音颤抖

　　“伏、伏将军下令撤退……她说……兵力不足，需暂避锋芒……”

　　“荒谬！”国王暴怒，一把掀翻了案几，“她这是抗命！是叛国！”

　　朝堂上一片死寂，大臣们面面相觑，无人敢言

　　唯有阿汝戈缓步上前，微微躬身

　　“陛下，当务之急是调集援军，而非问责”

　　墨特厄死死盯着她，突然冷笑

　“国师似乎很镇定啊……莫非，你早就知道？”

　　阿汝戈迎上他的目光，神色平静

　　“臣只是相信，伏将军必有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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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边境村落

　　亚特西的军队长驱直入，却发现村庄早已空无一人。粮仓被搬空，水井被填平，甚至连一只鸡都没留下

　　“将军，不对劲……”

　　副将皱眉

　　“谬戈赫人像是早有准备”

　　亚特西的主将眯起眼，突然，远处山脊上亮起无数火把——

　　伏娜扎的军队如鬼魅般出现，箭矢的寒光在月色下森然闪烁

　　“放箭！”

　　箭雨倾泻而下，亚特西军队阵脚大乱而更令他们惊恐的是，四面八方响起了战鼓声——

　　原本“逃亡”的村民，此刻竟手持农具、柴刀，从山林中冲出！

　　“保卫家园！”

　　呐喊声震天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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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日后，伏娜扎率军凯旋

　　王宫大殿上，墨特厄面色阴沉地注视着她

　　“伏将军，你可知罪？”

　　伏娜扎单膝跪地，铠甲上还带着未干的血迹

　　“臣不知何罪之有”

　　“擅自撤退，违抗王命，你还敢狡辩？！”

　　伏娜扎缓缓抬头，目光如刃

　　“若臣不撤，此刻亚特西的铁骑已踏破王都城门”

　　“你——！”

　　“陛下”

　　阿汝戈突然开口

　　“此战我军伤亡不足百人，却歼敌数千，更让亚特西主动递上了和谈书”

　　她微微一笑

　　“这样的‘抗命’，难道不是大功一件？”

　　朝堂哗然

　　墨特厄的手指深深掐入王座扶手，他终于意识到——

　　自己从未真正掌控过这个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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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国师府

　　伏娜扎卸下铠甲，与阿汝戈对坐而饮

　　“你早就计划好了”

　　她盯着杯中晃动的酒液

　　“从让我拿到军令符开始，甚至更早”

　　阿汝戈轻笑

　　“我只下了一枚棋子，真正破局的是你”

　　“接下来呢？”

　　老国师望向窗外的王宫轮廓，眸中映着跳动的烛火

　　“你以为，一个靠谎言维系的王座，还能坐多久？”

　　伏娜扎握紧了酒杯

　　窗外，第一缕晨光刺破了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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