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楼里的空气变得粘稠,混合着桂花与雪松的气息。安冉的腺体突突跳动,每一次心跳都像在拉扯后颈的皮肤。易翎退到窗边,鳞片已经完全覆盖了他的右臂,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银光。
"抑制剂。"他的声音沙哑,指向床头柜,"现在。"
安冉伸手去拿,却在触碰玻璃管的瞬间僵住了——管壁上凝结着细小的冰晶,里面的液体早已冻结。
"太迟了。"安冉喃喃道。窗外,乌云正被夜风吹散,一轮满月露出边缘,银光如潮水般漫进阁楼。
易翎的脊背突然弓起,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错位声。他的指甲延长成尖锐的爪,尾椎骨处隆起不自然的弧度——那是蛇类拟人完全兽化的前兆。但最可怕的是他的眼睛,原本琥珀色的瞳孔此刻完全变成了爬行动物的竖瞳,泛着捕食者的冷光。
"安……冉……"他艰难地挤出她的名字,犬齿刺破了下唇,血珠顺着下巴滴落,"走……"
安冉没动。她的耳垂伤口突然灼痛,床头柜上的银色鳞片开始高频震动,发出近乎蜂鸣的声响。某种本能驱使她向前一步,伸手捧住易翎的脸。
"看着我,"她的声音比想象中镇定,"你还认得我,对吗?"
易翎的喉咙里滚出低沉的嘶鸣。他的指尖掐入地板,木屑四溅,但身体却诚实地向她倾斜——像被磁石吸引的铁屑。
安冉闭上眼睛,释放出全部的信息素。不再是克制的桂花香,而是混杂着苦艾酒气息的、完整的"桂花细雨"。清甜中带着微苦,像一场秋夜的小雨,落在易翎灼热的皮肤上。
奇迹再次发生。
易翎绷紧的肌肉开始颤抖,鳞片如潮水般退去。当他的指尖重新变回人类的手指时,第一件事就是抓住安冉的手腕,将她拉近——
"傻子。"他的呼吸烫得吓人,轻轻抱住安冉唇擦过她的耳垂伤口,"你知道完全兽化的Alpha有多危险吗?"
安冉没有回答。她的注意力被另一件事吸引了——那颗银色鳞片正悬浮在空中,分裂成无数光点,而她的耳钉伤口与易翎肩胛骨的鳞纹同时亮起蓝光。
"记忆载体激活了。"易翎的声音忽然变得遥远。
光点汇聚成画面,在阁楼墙壁上投映出一段模糊的影像——
七年前的实验室里,年幼的安冉被父母藏在培养舱后。穿着白大褂的女人(年轻的林医生)正将一片银色鳞片植入小女孩的耳垂,而角落里,一条银色小蛇死死缠住一个西装男子的腿,竖瞳里满是决绝。
"不是实验体……"安冉的声音发抖,"是你主动把鳞片给我的?"
影像变换,显出更惊人的真相——西装男子(易先生)手持针剂逼近两个孩子,针管里装着猩红的液体。小蛇突然暴起咬住他的手腕,而小林医生趁机抱起安冉逃跑……
光点突然熄灭。安冉腿一软,被易翎接住。他的体温已经恢复正常,但呼吸仍有些急促:"现在你明白了?我们不是实验品,是幸存者。"
窗外,满月升至中天。安冉的耳垂不再流血,伤口处浮现出细小的银色纹路——和易翎腺体上的鳞纹一模一样。
"双向联结。"易翎轻轻碰了碰那个印记,突然笑了,"看来月圆之夜也不是那么糟糕。"
楼下突然传来汽车急刹的声音。安冉警觉地抬头,却听见一个意想不到的嗓音——
"安冉?易翎?"林医生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慌乱,"快下楼!易家的人找到这里了,但他们不是来抓人的……是来灭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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