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砚脸上的惊讶只停留了一瞬,很快便归于平静。他微微颔首,语气平淡无波:“苏学长,好久不见。”
苏沐显然没料到他会是这种反应,愣了愣才笑道:“确实很久没见了,毕业后就没联系过,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他的目光在林砚身上转了一圈,落在那条蓝宝石领带上时,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诧异,“你……”
“介绍一下,”江淮不知何时已走到林砚身侧,自然地揽住他的腰,动作亲昵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欲,“我先生,林砚。这位是?”
苏沐的视线在两人交握的位置顿了顿,伸手道:“您好,我是苏沐,林砚的大学学长。”
“江淮。”江淮只淡淡握了下他的手,指尖一碰即收,“林砚常提起你。”
林砚侧头看了江淮一眼,这人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倒是见长。但他没戳破,只是端起侍者托盘里的香槟,轻轻抿了一口,姿态闲适得像在看一场与己无关的戏。
苏沐脸上的笑容僵了僵:“是吗?我和林砚上学时关系还不错,他那时……”
“过去的事就不必提了。”林砚打断他,语气依旧平淡,“苏学长现在在哪高就?”
他这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倒让苏沐准备好的一肚子话卡在了喉咙里。记忆里的林砚总是怯生生的,看自己时眼睛里像含着星光,怎么几年不见,变得如此疏离冷淡?
“在一家画廊做策展人。”苏沐勉强笑了笑,“说起来,我还记得你以前很喜欢画画,现在还在画吗?”
“偶尔画几笔,打发时间而已。”林砚语气随意,仿佛只是在谈论天气。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条银行到账信息——是他名下一家画廊的季度分红,八位数的数字跳出来,他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对原主而言,这些不过是寻常进账。父亲留下的产业遍布书画、珠宝和地产,他从小在金堆里长大,只是以前性子内敛,不爱显露罢了。
苏沐还想再说些什么,江淮忽然抬手看了眼腕表:“我们该去和李总打个招呼了。”他看向林砚,眼神温和,“走吧。”
“好。”林砚应声,转身时对苏沐微微点头,算是告别,全程没有丝毫留恋。
看着两人相携离去的背影,苏沐端着酒杯的手指紧了紧。林砚脖子上那条领带,他认得,是瑞士老牌工匠的定制款,价值不菲,不是普通人能戴得起的。更让他在意的是,江淮看林砚的眼神,分明带着他从未见过的珍视。
另一边,林砚被江淮半护着穿过人群,低声问:“不想见他?”
“谈不上想不想。”林砚晃了晃酒杯,香槟的气泡在灯光下泛着微光,“就是觉得没必要多聊,毕竟早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他这话倒是实话。原主当年暗恋苏沐,多半是因为对方身上那点温文尔雅的气质,可真论起家世背景,苏沐连给林砚提鞋都不配。以前是原主自己放低姿态,如今他占了这具身体,自然不必再看任何人脸色。
江淮看着他坦然的侧脸,忽然笑了:“说得对。”
两人走到李总面前时,对方正和几个商人谈论着艺术品投资。林砚耳朵尖,听到他们在说城西那家刚开业的私人画廊,随口插了句:“那家画廊的幕后老板是我朋友,里面有幅傅抱石的真迹,下周会公开展出。”
李总眼睛一亮:“哦?林先生也对书画感兴趣?”
“略懂一二。”林砚浅笑,“我自己也开了两家小画廊,勉强混口饭吃。”
这话一出,周围几人都有些惊讶。谁不知道江淮的伴侣以前是个没什么背景的普通人,怎么突然就开起画廊了?
江淮适时开口:“林砚在书画鉴赏上很有天赋,家里几代人都做这个。”他轻描淡写地一句话,既解释了林砚的家境,又不动声色地抬高了他的身份。
林砚侧头看他,正好对上他投来的目光,两人相视一笑,默契尽在不言中。
苏沐远远看着这一幕,端着酒杯的手猛地收紧,酒液溅出了几滴在礼服上。他终于明白,林砚不是变了,而是他从未真正认识过对方。那个曾经在他面前连说话都不敢大声的学弟,原来一直站在他仰望不到的高度。
酒会过半时,林砚有些乏了,靠在露台的栏杆上吹风。江淮走过来,递给她一件西装外套:“外面凉。”
“谢谢。”林砚披上外套,上面还带着他的体温,“你不去应酬了?”
“差不多了。”江淮站在他身边,看着远处的城市夜景,“而且,陪你更重要。”
林砚心里微动,刚想说什么,就听到系统提示音:“嘀——江淮好感度:55(情根深种)。”
他挑眉,看来今天这场面,倒是没白来。
“对了,”林砚忽然想起什么,“下周末我家画廊有个展,你来吗?”
江淮转头看他,眼底笑意温柔:“当然。”
露台上的风带着一丝凉意,却吹不散两人之间悄然升温的暧昧。林砚看着远处璀璨的灯火,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他忽然觉得,这场任务,或许不只是为了完成指标,更像是在慢慢找回真正的自己——那个从容、自信,从不为任何人慌张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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