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离开后,别墅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挂钟滴答作响的声音。
林砚回到画室,午后的阳光斜斜地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画架长长的影子。他看着那两幅并排的画作,指尖轻轻拂过江淮笔下那个牵手的人影,忽然生出一个念头。
他重新支起一块空白画布,挤上颜料,调色刀在瓷盘里搅动,将肤色的颜料调得偏暖一些——像他平日里被阳光晒过的样子。
画笔落下时,他的动作很稳。先勾勒轮廓,是自己坐在画架前的模样,微微侧着头,目光落在虚空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怅惘。
系统在脑海里安静地待着,没有出声打扰。林砚知道,它在默默陪着自己。
“系统,你说这幅画,他会不会喜欢?”他一边细致地描绘眉眼,一边轻声问。
“会的。”系统的声音很轻,“江淮很在意你。”
林砚笑了笑,笔尖在画布上晕开浅棕色的眼影——和他眼睛的颜色一样。他画得很认真,连睫毛的疏密都仔细斟酌,仿佛要将自己此刻的模样,永远定格在画布上。
画到唇角时,他犹豫了很久。是画平日里那种得体的微笑,还是……他想了想,最终让唇角微微向下弯了弯,带着一点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
他想让江淮看到,看到他平静表面下的不舍。
窗外的阳光渐渐西斜,画室里的光线变得柔和起来。林砚放下画笔,看着画布上的自己,忽然觉得有些陌生。画里的人眼神清澈,却藏着化不开的忧郁,像一株明知会枯萎,却仍努力绽放的花。
“画完了?”系统问。
“嗯。”林砚退后两步,仔细端详着,“好像……太伤感了点。”
他拿起画笔,想在背景里添些亮色,比如瑞士的雪峰,或者画廊窗外的梧桐。可笔尖悬在画布上空,却迟迟落不下去。
最终,他只是在画中人的手腕处,添了一道细细的银色线条——像他戴着的那条手链,吊坠是缩小的松柏图。
“这样就好。”他放下画笔,轻声说。
画布上的自己,安静地坐在光影里,手腕上的手链闪着微光,像一个沉默的标记。
“嘀——江淮好感度:81(生死相依)。”
系统提示音响起时,林砚正在收拾画具。他动作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了然。江淮大概是处理完公司的事,正在想他吧。
手机响了,是江淮。
“忙完了?”林砚接起电话,声音尽量听起来轻松些。
“嗯,在回来的路上了。”江淮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一丝疲惫,却难掩温柔,“在做什么?”
“在画室待着。”林砚看着那幅自画像,“等你回来。”
“很快就到。”江淮轻笑一声,“给你带了城南那家的桂花糕。”
“好。”
挂了电话,林砚将那幅自画像仔细地摆放在画架最显眼的位置,旁边是他画的雪山,和江淮画的那对牵手的人影。三幅画并排在一起,像一段无声的故事。
他走到窗边,看着楼下熟悉的车道。没过多久,黑色的轿车缓缓驶入视线,停在别墅门口。
江淮推门下车时,恰好抬头望过来,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相遇。他脸上露出笑容,快步朝别墅走来。
林砚的心跳忽然快了几拍,像个等待心上人检阅作品的孩子,既期待又紧张。
门锁转动的声音响起,江淮带着一身室外的凉意走进来,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食盒。
“在画室?”他换了鞋,径直朝二楼走来。
“嗯。”林砚站在画室门口等他。
江淮走进来,目光先是落在那两幅熟悉的画上,随即被第三幅画吸引。他的脚步顿住,视线落在那幅自画像上,久久没有移开。
画室里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画的是你?”江淮的声音有些沙哑,他慢慢走近,指尖几乎要碰到画布,却又在最后一刻停住。
“嗯。”林砚站在他身边,看着画中的自己,“想给你留个念想。”
话音刚落,他就被江淮猛地抱住。男人的力道很大,几乎要将他揉进骨血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胡说什么。”江淮的声音埋在他颈窝,闷闷的,“我们还有很多时间,不用留什么念想。”
林砚闭上眼睛,任由他抱着,后背抵着他温热的胸膛。他知道江淮误会了,却没有解释。有些话,说出来只会徒增他的痛苦。
“桂花糕呢?”他转移话题,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江淮松开他,眼底带着红血丝,却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在楼下,我去拿。”
看着他匆匆下楼的背影,林砚走到自画像前,指尖轻轻拂过画中人的脸颊。
“对不起啊,江淮。”他轻声说,“不能陪你走更远了。”
“嘀——江淮好感度:82(生死相依)。”
系统提示音响起时,林砚的眼眶终于忍不住热了。他知道,这幅画没有白画。至少,他用自己的方式,告诉了江淮——他曾这样真切地存在过,爱过。
楼下传来江淮轻快的脚步声,林砚深吸一口气,擦掉眼角的湿意,转身时,脸上已挂上了温和的笑。
不管剩下的时间有多少,他都要笑着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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