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章

系统的提示音突兀地响起时，林砚正趴在江淮膝头看他处理文件。

　　【叮——好感度达到100（生死不离），主线任务完成。】

　　【脱离倒计时：72小时0分0秒。】

　　林砚的呼吸骤然停住，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江淮的裤脚。阳光透过百叶窗落在文件上，墨迹的边缘泛着暖黄，可他却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一瞬间变冷。

　　“怎么了？”江淮放下钢笔，指尖抚过他微凉的脸颊，“脸色这么白。”

　　“没事。”林砚仰头朝他笑了笑，笑意却没抵到眼底，“就是有点困。”

　　江淮俯身吻了吻他的额头，声音温柔：“去床上睡会儿？”

　　林砚摇摇头，往他怀里缩了缩：“就想在这儿待着。”

　　他数着江淮的心跳，一下，又一下，沉稳得像计时器。原来100分是这种感觉，像捧着滚烫的糖，甜到发苦，烫到想松手，却又舍不得。

　　下午，江淮接到个电话，说是老宅的桂花树出了点问题，让回去看看。林砚跟着一起去了，院子里的桂花落了满地，像铺了层碎金。

　　“可能是虫害。”江淮蹲下身检查枝叶，指尖沾了点泥土，“得请人来看看。”

　　林砚站在一旁看着他，忽然想把这画面画下来。画里要有满地桂花，有蹲在树下的江淮，还要有站在他身后的自己。可他没带画板，只能把这一幕刻在脑子里。

　　回程时，江淮开着车，林砚坐在副驾上。窗外的风景飞速倒退，像被按了快进键的电影。他看着江淮握着方向盘的手，骨节分明，阳光落在手背上，投下淡淡的阴影。

　　“江淮，”他忽然开口，“我爱你”

　　江淮侧头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我也爱你。”

　　车子驶过一个路口，红灯亮起，江淮踩下刹车。他转过头，认真地看着林砚的眼睛：“我会一直跟你在一起。”

　　绿灯亮起，后面的车按了声喇叭。江淮重新启动车子。

　　林砚没再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窗外。他想起系统说的脱离方式，自然死亡，意外身故，或是……被抹杀。无论哪一种，都注定是场仓促的告别。

　　傍晚时分，江淮去车库取东西，让林砚在别墅门口等他。林砚站在别墅门口，看着夕阳把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一辆黑色轿车忽然从拐角冲了出来，速度快得像道黑色的闪电。林砚的瞳孔骤然收缩，身体却像被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林砚！”

　　他听到江淮的喊声，看到他从车库冲出来，脸上是从未有过的惊慌。

　　时间仿佛变慢了，他能看清轿车挡风玻璃后那张模糊的脸，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还能闻到空气中残留的桂花香气。

　　然后，剧烈的撞击感传来，身体像断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落地时，他似乎撞到了什么，钝痛从四肢百骸涌来，视线渐渐模糊。

　　江淮冲过来抱住他，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林砚！林砚！别睡！看着我！”

　　林砚想抬手摸摸他的脸，指尖却重得抬不起来。他看到江淮的眼眶红了，有液体滴落在他脸上，滚烫的。

　　“别哭啊……”他想笑，嘴角却涌出腥甜的血，“你哭起来……不好看……”

　　【脱离倒计时：48小时12分35秒。】

　　系统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林砚的意识渐渐沉下去，最后映入眼帘的，是江淮布满血丝的眼睛，像被揉碎的星光。

　　原来，这就是倒计时的第一天。原来，告别会这么疼。

　　哇哦——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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