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先帝）

：“你.......能不能帮帮我？”

我刚想开口，忽听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伴随着低沉的嗓音。

：“永安，你在此处作甚？”

我循声望去，只见先帝身着玄色龙袍，衣角随风微动，手中提着一盏宫灯，灯笼摇曳，映得他面容冷峻。

永安公主脸色一变，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镇定下来，盈盈一拜。

：“参见陛下。”

先帝目光在我二人之间逡巡，眉头微蹙。

：“你们在此聊些什么？”

我心中一凛，正思索如何作答，永安公主却已开口，声音轻柔。

：“回陛下，臣女见今夜月色甚好，便来此赏花，正巧遇见宋予殿下，便闲聊了几句。”

先帝闻言，目光落在我身上，带着几分审视。

：“哦？聊些什么？”

我垂眸，正欲开口，永安公主却抢先一步。

：“不过是些诗词歌赋，宋予殿下才情出众，臣女受益匪浅。”

皇帝闻言，神色稍缓，但目光依旧冰冷。

：“如此甚好，你们年轻人，是该多交流交流。”

永安公主微微一笑，福身道。

：“陛下，臣女忽感身体不适，先行告退。”

皇帝点头。

：“去吧，好生歇息。”

永安公主再次福身，转身离去，步履匆匆，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御花园中，只剩下我与先帝几人。

皇帝目光深邃，望着我，缓缓开口。

：“予儿，你随朕来。”

我心中一紧，低头应声。

：“是。”

我们一前一后，穿过花影，走向御花园深处

夜风拂过，花枝轻颤，仿佛也在低声诉说着什么。

御花园深处，设有一处书案，笔墨纸砚俱全，似是先帝平日练字之处。

月光洒落，映得宣纸如雪，墨香淡淡，竟有几分静谧之意。

皇帝立于案前，背对着我，声音低沉。

：“你们刚才到底在聊什么？”

我低头，心中百转千回，终是轻声道。

：“回陛下，正如永安公主所言，只是闲聊诗词。”

他缓缓转身，目光如刃，似要看穿我心底最隐秘的角落。

：“允儿你不会骗朕的，对吧？”

我心头一震，强自镇定，低声道。

：“臣不敢。”

先帝盯着我看了许久，忽而轻笑一声，笑意却不达眼底。

：“你可知，永安与你，有血亲之系，乃是你堂妹。”

我垂眸不语，指尖微颤。

他走近一步，声音低哑。

：“朕知你年少，情思难抑，但有些事，要是动了念头，便是万劫不复。”

我低声应道。

：“臣明白。”

他却忽然伸手，执起我手腕，力道不重，却让我无法挣脱。

：“你书法一向不错，来，写几个字给朕看看。”

我走到案前，提笔蘸墨，手腕却被他轻轻握住。

他的指尖冰凉，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

先帝：“写‘永安’二字。”

我心头一震，笔锋微颤，墨迹在纸上晕开，竟有几分凌乱。

他在我身后，声音低低响起，仿佛贴在我耳畔。

：“你写她的名字时，手在抖。”

我不敢回头，只能低声道。

：“……只是夜风微凉。”

他轻笑一声，忽然伸手，将我耳畔一缕碎发别至耳后，动作温柔得近乎亲昵。

：“予儿，你可知，朕这一生，最恨的，便是被人欺骗。”

我心头一紧，正要开口，他却忽然低头，在我颈侧轻轻一嗅。

他这一嗅，竟像是嗅到了什么不该闻的味道，眉头一皱，语气忽然变得古怪。

：“你身上……怎有股桂花香？”

我一愣，低头闻了闻袖口，才想起方才永安公主靠近时，衣袖拂过我的手臂，许是沾了她的香粉。

我连忙解释。

：“是永安公主……”

他眼神一沉，语气却忽然变得温柔得诡异。

：“她碰你了？”

我：“……只是衣袖擦过。”

他语气却冷得像冰：“你让她碰了？”

我：……这逻辑，我竟无言以对。

他忽然伸手，将我外袍的袖口一把扯下，动作干脆利落，仿佛那袖子犯了什么滔天大罪。

我惊愕地看着他。

：“陛下，这……”

他淡淡道。

：“脏了，烧了。”

我：“……”

他转身，从袖中取出一块雪白的帕子，低头替我擦拭手腕，动作轻柔得像是对待什么易碎的瓷器。

我僵在原地，不敢动弹。

他一边擦，一边低声道。

：“你以后，不许再让她碰你。”

我低声应道。

：“……是。”

他又道：“也不许你碰她。”

我：“……臣遵旨。”

他顿了顿，忽然抬头看我，眼神幽幽。

：“她刚才说，她受益匪浅？”

我：“……是。”

他冷笑一声。

：“她受益？她配？”

我：“……”

他将帕子一扔，忽然伸手按住我的肩膀，语气温柔得吓人。

：“予儿，你记住，你是朕的。”

我：“……”

他凑近我耳边，声音低哑。

：“你的一字一句，一举一动，连你写的每一个字，都是朕的。”

我：“……”

他：“你刚才写‘永安’两个字，写得真丑。”

他伸手，拿起笔，在纸上缓缓写下两个字——“予儿”

笔锋凌厉，力透纸背。

他满意地看着那两个字，像是看着什么稀世珍宝。

：“你看，写你的名字，朕就不会抖。”

我：.......

先帝忽然又皱起眉。

：“你以后，不许写别人的名字。”

我：“……那写圣旨呢？”

他：“……除了圣旨。”

我：“……”

他凑过来，语气认真。

：“你以后，连梦里都只能梦见朕。”

这要求，未免也太……

我小心翼翼地问：“那要是梦见先帝您……掉井里了呢？”

先帝：“……”

他盯着我看了半晌，忽然笑了，笑得我头皮发麻。

：“那你便跳下去救朕。”

他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语气温柔。

：“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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