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杨柳青素质不详,武艺超强。
自从梧晓失踪我总感觉殿里空落落的。
记得当时 我和李元说,愿寄读。
她便把我分到东厢最后一间,是杨柳青住一间房。
推门时。
听到杨柳青懒洋洋道。
:“往左挪两步,别踩着我吐的酒。”
我低头,果然一滩尚未干透的竹叶青,酒液里还沉着半截青竹竿。
——后来才知,那便是他夜里行凶的“剑”。
三更,床板吱嘎吱嘎。
我失眠,在床上翻来覆去烙饼。
黑暗里,他在隔壁铺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一点困倦的沙哑。
:“你身上有跳蚤?”
我撒谎说:“认床。”
他啧了一声,隔壁铺忽然传来衣料摩挲声半撑起身子,灯火将他的影子钉在墙上,像一柄出了鞘的剑。
他扬起手,腕骨嶙峋,指节沾着一点酒渍。
: “睡不着?我可以帮你打晕。”
第二日,隔壁斋舍的赵家小少爷便因“半夜跌下床”被抬去了医馆,诊断书上写着:二级脑震荡,凶器疑似竹竿。
李元问到我时,我尚未开口,杨柳青已倚在门框上,凉凉道。
: “我干的。他夜诵《论语》吵得我酒都变苦了。”
我以为他至少会被逐出书院,结果李元只是叹了口气。
:“又是你。”
转身吩咐账房扣他老爹留下来的生活费当医药费。
距离江婉和我霍府已经过去三日。
她也失踪了。
夜里突然雪下。
柳絮似的雪片扑在窗棂上,沙沙声里混着远处更鼓。
杨柳青盘腿坐我床沿,酒坛搁在膝头。
酒坛泥封拍开时,“啵”一声,像谁的头骨裂了条缝。
他盘腿坐在我床沿,递给我一只粗瓷碗,碗底磕掉一块,缺口沾着他指上的旧血。
:“喝。”
我摇头。
:“不喝也行,”
他仰头灌了一口,喉结上下滚动。
:“那便替我守夜。”
酒过三巡,他忽然歪头,说。
:“狗皇帝日日召你,是嫌江山太稳?”
他的发梢扫过我手背,痒得像蜈蚣爬。
我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瞧我作甚?”
他嗤笑,用竹筷敲碗沿,叮叮当当。
我那时才知,他原是镇北侯府的私生子,十三岁被召入暗卫营,十五岁单枪匹马挑了西戎王庭,归来后却拒了封赏,只向圣上讨了“白鹿书院三年长假”。
先帝大概也烦了,索性把他扔来这地方读书。
我与他同寝,最大的感受是。
:此人素质不详,武艺超强,跟我刚穿越时认识的杨柳青完全不一样.......
后半夜,后院墙根的狗忽然狂吠。
我披衣起身,看见他蹲在窗台上,发梢滴着污水,手里攥把草药,根须上还沾着御医院的朱砂印。
:“张嘴。”
他低声道,声音混着冷气。
我下意识后退,他却直接掐住我下巴,指腹带着夜雨的凉。
药丸滚进来时,苦得发涩,像嚼了口生铁。
他拇指擦过我舌尖,忽然皱眉。
:“你这破身子……”
他嫌弃似的甩甩手,污水甩在我被面上,
:“连跳蚤都嫌硌牙。”
隔日清晨,雪停了。
井沿的霜化出一圈水渍,像泪痕。
我问他江婉的事,他正用竹片削苹果,果皮旋成一条青蛇。
:“担心?”
他嗤笑,苹果皮“啪”地断了,
:“她第一次失踪,我翻了三座山;第二次,烧了半片林子。”
刀尖挑起断掉的果皮,在晨光里晃了晃。
:“第三次……”
他忽然俯身,呼吸拂过我耳畔。
:“我在这儿替你守夜。”
苹果皮掉进炭盆,蜷成焦黑的一团。
窗外,新雪压弯了竹枝,“咔”一声轻响。
:“日后我教你用竹竿打人——”
他忽然凑近,睫毛几乎扫到我脸颊,呼吸里有梨花白的余韵。
: “只打坏人,不打你。”
后来我才懂,他所谓的:“坏人”,是夜里诵《论语》吵他酒兴的人,是巡夜时多看了他一眼的侍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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