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地面裂开的金纹如活般游走,裴砚宁的银针被无形之力拽向墙壁,针尾金线在空气中绷出刺耳的铮鸣。北境可汗的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解,冰蓝色毒液从七窍喷涌而出,每滴落在地面腐蚀出冒着寒气的深坑。
"你以为赢的是契约?"可汗的狂笑混着血肉撕裂的闷响,他染血的五指突然插进自己心口,"祭坛下埋着北境三百年的冰髓核心!"
萧景珩的龙鳞纹骤然脱离皮肤,在半空交织成金色屏障。飞溅的毒液撞上光幕发出烙铁入水般的嗤响,裴砚宁却看见他后背的旧伤正在渗血——那根本不是疤,蜿蜒的金色纹路在皮下明灭,分明是微型契约阵眼。
"你早就把血契反噬绑在自己身上?"她的银针猝然刺入他伤口,金线顺着血脉游走读取记忆。大婚夜的合卺酒在识海里浮现,萧景珩深夜调换酒壶的手指在颤抖,酒液里融的不是蛊毒,是泛着龙鳞金光的契约媒介。
祭坛中央传来石柱抬升的轰鸣,两根盘龙柱破土而出。显现的契约原文让裴砚宁指尖发冷——所谓【血契相生】,条款密密麻麻全是萧景珩单方面承受的代价。可汗趁机将最后的力量拍入地缝,冰晶顺着金纹急速蔓延,整个空间开始发出不堪重负的碎裂声。
砚宁扯开衣领,银针毫不犹豫刺入心口。血珠弹向契约条款的刹那,她喉间涌上铁锈味:"以裴氏巫女血脉为引,改献祭目标为北境龙脉!"
盘龙柱突然爆出刺目强光,可汗的躯体在金光中蒸发成冰雾。地面塌陷的瞬间,萧景珩咬破指尖在她眉心画下血符。契约金镯裂变成两条小龙分别缠上两人手腕。暗河浊浪吞没他们的刹那,他染血的唇擦过她耳际:"那宫女是去浣衣局取契约媒介的暗卫..."
裴砚宁在窒息前的最后知觉,是腕间小龙绞紧脉搏的温热。再睁眼时满室喜烛摇曳,合卺酒在案几上着琥珀光,金镯内侧新浮现的【共生】二字正随着呼吸明灭。窗外传来三更梆子响,与记忆里大婚夜的分毫不差。
萧景珩的喜袍龙纹在烛光下流动,他捏着酒杯的指节发白:"这次还要泼酒?"\
裴砚宁的银针已挑开他衣领,针尖点在锁骨下未愈的伤口:"陛下这次想听什么条件?"\
龙凤烛爆了个灯花,将两人影子投在空白诏书上,纠缠如盘龙柱的纹路。萧景珩喉结滚动了下,酒杯边缘沾着一点胭脂印,"爱卿不如先解释这上的曼陀罗汁?"他忽然握住她执针的手腕,拇指重重碾过她虎口旧茧。裴砚宁闻到他袖口龙涎香里混着铁锈味,那截绷带从她针尖擦过时,竟渗出新鲜血珠。
"陛下若真想知道——"她突然旋身坐上案几,合卺酒被撞得泼出半盏,银针在烛火下划出冷光,"不如先说说浣衣局的暗卫,为何专挑臣妾沐浴时递消息?"窗外树影突然晃动,像是有人仓皇踩断了枯枝。
萧景珩突然低笑出声,染血的指尖抹过她唇瓣,"那爱卿可知,你每回泡澡放的迷迭香..."话音未落,裴砚宁突然咬住他手指,舌尖尝到血腥味时,腕间小龙突然发出嗡鸣。床帐无风自动,露出枕下压着的半截密信——正是她昨日焚的那封笔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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