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城楼笼罩在血色薄雾中,三万玄甲军火把将裴砚宁的侧脸映成鎏金色。虎符金丝与腕间朱砂痣连接成的光脉在晨雾中跳动,投射出的星图令她瞳孔骤缩——那些星轨走向竟与父亲逼她背下的剑谱最后一页完全重合。
不可能......"指尖发颤,青铜虎符在掌心发烫。父亲临终前夜塞给她的剑谱,那些她以为只是家传武学的招式,每一式起落竟对应着星图轨迹。
萧景珩突然闷哼跪地,玄色龙袍前襟被心口渗出的血珠浸透。那些血珠悬浮在空中,自行填补着星图缺失的角宿方位。
"陛下!"女统领的剑鞘砸在城砖上。
裴砚宁袖中的桑皮纸突然自燃,灰烬中浮现出父亲笔迹:"凤印为匙,虎符为刃"。最后一个墨迹晕开,还带着当年咳血的痕迹。她猛地攥紧虎符,青铜棱角刺入掌心,新渗出的血珠滚过符身纹路,竟让悬浮的星图又亮三分。
东南方突然升起紫色狼烟,与星图某处光点完全重合。三万玄甲军阵列自动变换,铁甲碰撞声如潮水般从城下漫上来。
"先帝时期的预警烟。"萧景珩撑着箭垛起身,唇边血线蜿蜒到下颌,"紫色代表——"
"裴氏祖宅。"裴砚宁打断他,绛色罗纱被晨风吹得猎猎作响。她突然扯开萧景珩的衣襟,龙纹中心嵌着的玉珏碎片在晨光中泛着青光——正是父亲在她及笄礼上摔碎的那块传家玉佩。
萧景珩低笑,染血的手指抚过她腕间朱砂痣:"看看心口...裴公给的嫁妆..."
女统领突然单膝跪地,铁膝盖砸出闷响:"末将愿为主执戟!"她扯开护腕,褪色的朱砂痣正与裴砚宁腕间的印记一模一样。
"玄甲军本就是裴氏为守星图而建。"萧景珩的呼吸带着血腥气,指尖却稳稳指向星图中央,"但现在的关键,是那柱紫烟。"
裴砚宁望向东南方。父亲书房暗格里那页残缺的布阵,缺口形状正与此刻紫烟升起的方位吻合。虎符突然在她掌心震动,金丝光脉猛地刺向紫烟方向,在城楼石砖上灼出焦痕。
"浣衣局的绳子。"萧景珩突然咳出一口血,溅在星图缺失的最后一角,"是龙筋。"
裴砚宁猛地想起大婚那夜,萧景珩执意要她在中衣里缝入的金线。当时她只当是皇室怪癖,此刻那金线正在心口发烫,与虎符金丝共鸣出蜂鸣般的震颤。
女统领突然拔剑出鞘:"东南角有异动!"
第一缕阳光穿透硝烟时,裴砚宁看清了紫烟下的黑影——那不是叛军,是整整九架与星图方位完全吻合的青铜巨弩。父亲临终前反复要她背诵的剑诀在耳边炸开,她本能地并指为剑,腕间朱砂痣迸出血色光刃。
"收阵!"她的喝令混着虎符嗡鸣传遍城楼。三万玄甲军同时后撤三步,铁靴踏裂地砖的巨响中,第一支青铜弩箭破空而来。
萧景珩的龙纹玉珏突然浮空旋转,投下的光斑与星图连成屏障。弩箭撞在光上迸出火星,箭身刻着的裴氏家纹在火光中一闪而逝。
"父亲的字迹......"裴砚盯着箭杆上"藏锋为贵"的刻痕,虎符金丝突然全部倒流回她腕间。星图光幕消散的刹那,她旋身挥袖,绛色罗纱展开如旗,将第二支弩箭卷入其中。
丝帛撕裂声里,萧景珩从背后环住她,染血的手覆上她握虎符的手:"现在信了?"他心口龙纹与她腕间朱砂痣同步闪烁,"裴公早知道会有这一天。"
第三支弩箭袭来时,女统领的玄铁重剑已横在二人身前。箭尖撞上剑身的瞬间,裴砚宁看清箭尾绑着的桑皮纸条——正是父亲书房暗格里缺失的那页。
"阵眼在护城河底。"萧景珩咬破指尖,将血珠弹向悬浮的玉珏,"但需要裴氏血脉——"
裴砚宁已纵身跃上箭垛。晨光将她的影子投在城下军阵中,修长得像一柄出鞘的剑。虎符金丝在她周身游走如活物,与东南方紫烟形成的光柱轰然相撞。
"开闸。"她声音不响,却让三万铁甲同时仰头。护城河方向传来机关转动的轰鸣,水面突然下陷成漩涡,露出河底青铜浇筑星盘——与父亲逼她每日临摹的阵法图分毫不差。
萧景珩的龙纹玉珏突然裂开,碎片化作流光没入她腕间。朱砂痣灼烧般的疼痛中,裴砚宁听见父亲的声音混在风里:"儿,看好了。"
她并指划向紫烟光柱,虎符金丝与血光同时暴涨。护城河底星盘开始旋转,九架青铜巨弩的机括声戛然而止。玄甲军阵列突然向两侧分开,让出一条直通紫烟起处的路。
女统领的剑尖垂向地面:"印主,阵已破了。"
裴砚宁却盯着掌心虎符——金丝正自行重组纹路,渐渐显出她从未见过的图案。萧景珩染血的衣袖擦过她脸颊:"这才是真正的'朕亲临'。"
朝阳完全跃出地平线时,紫烟消散处的土地突然塌陷,露出地下甬道入口。风送来浓重的硝石味,还混着裴砚宁熟悉的墨香——父亲书房里常年不散的气息。
"要追么?"女统领的剑鞘已沾满晨露。
裴砚宁望向幽深甬道。虎符上新浮现的纹路突然刺痛掌心,那形状分明是父亲最后一夜,咳着血画在她手心的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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