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砂烙心

青铜脊椎刺入虚影眉心的刹那，星砂喷涌如瀑。裴砚宁的虎口被震裂，血珠溅在父亲月白常服上，晕开成北疆咒文的形状。虚影的指甲距她咽喉仅剩半，突然被玄光弹开，指甲表面浮现出细密的裂纹。

"宁儿执黑子时，总爱走险招。"父亲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来，星砂空间开始扭曲折叠。那些悬浮的青铜碎片突然调转方向，每一块都映出不同时期的萧景珩——他在御书房批阅奏折时朱砂笔突然折断，深夜寝殿为她掖被角时闪过龙纹金光，他在处决苏统领那日将玉佩捏出裂痕。

最大那块碎片里，十五岁的裴砚宁正接过浣衣局宫女捧来的漆盘。阳光穿透龙纹玉佩在她掌心投下北斗形状的光斑。宫女抬头，脖颈处露出苏统领如出一辙的箭伤疤痕。

"你以为掀了棋盘就能赢？"父亲虚影的食指突然暴涨，星砂顺着指甲裂纹倒灌而入，在空中凝成铁索形状。青铜棋盘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三百六十一枚棋格同时浮现裴家众人的面容，他们脖颈都被铁链勒出紫痕。祖父的画像在祠堂剧烈摇晃，牌位前的长明灯忽明忽暗。

萧景珩完全石化的右臂突然崩落一块，露出内里流动的星砂。那些砂粒每坠落一颗，裴砚宁掌心的北斗纹路就亮起一芒。第一颗星砂亮起时，她看见大婚当夜自己泼出的合卺酒里浮着细碎金粉；第二颗亮起，发现这五每件绣着北疆咒文的肚兜内衬都多出龙纹暗绣；第三颗闪烁时，终于看清萧景珩藏在袖中的废后诏背面，用朱砂写着"待诛裴相日，方为立后时"。

"要么他死，要么全族陪葬。"父亲的声音混着青铜碎裂声，棋格间的铁链突然收紧。三叔公的虚影在格子里痛苦蜷缩，幼教她下棋的乳母嘴角渗出血丝。

裴砚宁突然折转青铜脊椎。尖端破自己心口时，嫁衣上暗绣的北疆咒突然燃烧，火舌舔舐着渗出的血珠。星倒流形成血虹，贯穿她与萧景珩之间的三丈距离。那些原被北斗吞噬的砂粒逆着重力上升，在虚空里拖曳出龙纹形状的轨迹。

"十岁那局残棋..."她攥紧脊椎断口，任凭星砂灼穿掌心，"父亲忘了教最后一课。"嫁衣燃烧的灰烬中浮现棋盘虚影，她将染血的脊椎重重拍在天元位。整个星砂空间剧烈震颤，三百六十一棋格同时翻转，露出背面血写的北疆文字——正是当年萧景珩改过的棋谱。

父亲虚影的青铜指甲突然崩裂。那些碎片没有坠落，反而悬浮着组成新的北斗七星星图。第一枚指甲碎片嵌入裴砚宁心口时，景珩石化躯体的心脏位置突然透出金光。龙纹金从二人手腕缠绕而上，在肘间结成同心结形状，大婚夜被割断合卺酒红线竟在结扣处重新接。

"宫女是父亲安排的替死鬼..."萧景珩残存的左手突然化为金粉，星砂凝成的字迹浮现在裴砚宁锁骨，"...苏家女本就有箭伤..."字未完全显现，最后几粒金粉突然组成纹玉佩的形状，正是当年浣衣局宫女呈上的那枚。

青铜棋盘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当第七枚指甲碎片嵌入心口，裴砚宁看见童年书房的地下暗格里，父亲正将龙纹玉佩浸入掺了星砂的朱砂墨。墨汁顺着玉佩龙鳞渗入纹路时，窗外传来羽箭破空声——十五岁的萧景珩在演武场拉断弓弦，箭矢意外穿透浣衣局廊下的苏姓宫女。

星砂血虹突然。萧景珩石化的躯体开始剥落碎块，露出内里新生的血肉。那些坠落的星砂并未消散，反而在二人之间形成环流。裴砚心口的北斗纹路与龙纹金线交织，在虚空中投射出立体棋局，黑白双子正在自动对弈。

父亲虚影的眉心星砂突然熄灭。他月白常服的衣摆开始分解，化作无数细小的青铜棋子坠落。在完全消散前，那根曾教她执棋的食指突然点向自己太阳穴——棋格间所有裴家族人的铁链应声而断，但祖父的画像在祠堂轰然倒地"黑子自绝生路时..."萧景珩的声音混着星砂流动声传来，他新生的手指擦过裴砚宁心口嵌入的青铜碎片，"...白子当如何？"最后一枚指甲碎片突然旋转着升起，在虚空划出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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