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砂契约的真相

晨光穿透星砂雾霭时，菱形祭坛上的血槽突然泛起微光。裴砚宁的指尖还嵌在萧景珩胸口的箭伤里，北斗玉坠在她掌心发烫，那些星砂凝成的北疆文字正顺着她指缝往下淌。

"契约守护者？"她盯着浮现在祭坛上方的宫女幻影，对方素白裙摆上沾着五合酒泼洒的痕迹。

萧景珩石化的右臂突然崩裂一块。碎屑坠入祭坛中央的北斗凹槽，溅起的星砂在空中组成新的文字。他猛地用左手扣住裴砚宁手腕："别看——"

已经晚了。那些闪烁的文字刺入眼底：

【缔约方濒死时自动转移至血脉相连者】

祭坛突然剧烈震动。宫女幻影的双手穿透星砂帷幕，捧出一卷泛着蓝焰的羊皮纸。裴砚宁看清上面"世为后"三个字下方，还有一行被金粉覆盖的小字：【若载体为萧氏血脉，则需裴氏女心甘情愿承接】

"你算计我？"青铜碎片在她掌心翻转，锋抵住萧景珩咽喉。他颈动脉在刃下跳动，频率与她腕间突然浮现的莲纹闪烁完全同步。

萧景珩喉结擦着刃口上下滚动："当年在北斗崖..."石化的锁骨突然蔓延到左肩，他闷哼一声，"就该直接告诉你这契约要命。"

祭坛东侧的星砂突然凝聚箭矢形状。裴砚宁侧身避开时，宫女幻影的指尖已经触到她后心。冰凉的触感顺着脊梁爬上来，大婚夜的记忆碎片在脑内炸开——

浣衣局宫女捧着合卺酒跪在喜床边，酒泼洒的瞬间，她袖中暗藏的银针在龙凤烛下闪过寒光。而现在幻影的唇贴着她耳垂："奴婢的任务是确保契约不被第三方篡改。"

萧景珩完全石化的右臂突然炸开。飞溅的碎块在祭坛表面敲出密集脆响，他趁机用左手拽过裴砚宁，血的唇压上她腕间莲纹："现在跑还来得及。"

裴砚宁反手扯开他半褪的龙纹衣襟。石化痕迹像蛛网从心口棋盘纹路向外扩散，每道金粉勾勒的星位都在渗血。她突然将青铜碎片扎进自己手腕。

"你干什么！"萧景珩去夺利器的动作慢了半拍。鲜血顺着她小臂滴入北斗凹槽，祭坛七道光柱轰然冲破云层。

星砂在血珠里沸腾。裴砚宁抓着萧景珩的手按进凹槽，看两人的血在槽底交融成漩涡："当年你祖父故意射偏的三箭..."她沾血的手指划过他心口五道箭痕，"是为了让这支箭准确命中契约载体。"

宫女幻影发出尖啸扑来时，北斗玉坠突然自行浮到两人之间。坠子表面的箭孔迸发强光，照出祭坛底部隐藏的北疆阵图——三十六处星砂矿标记点组成巨大的并蒂莲，而莲心位置赫然是皇陵地宫的轮廓。

萧景珩残余的左手突然恢复知觉他扣住裴砚宁后颈将人压向阵眼，自己却转身迎上幻影的攻击。石化的胸口被幻影贯穿的刹那，裴砚宁腕间的血突然倒流，顺着莲纹爬上他心口的棋盘。

"契约转移完成。"宫女幻影的声音突然变得温柔，素白裙摆化作星砂消散前，她将羊皮卷塞进裴砚宁衣襟，"恭喜娘娘，这才是真正的凤印。"

晨光完全笼罩祭坛时，萧景珩身上的石化痕迹正簌簌剥落。新生皮肤下，北斗并蒂莲的纹路在他心口缓缓舒展，与裴砚宁腕间的一模一样。他低头舔掉她腕上未干的血迹："疼吗？"

裴砚宁从羊皮卷里抽出一片青铜残简。上面新浮现的文字正在灼烧卷面：【双生载体需定期以星砂补契】她突然笑了："比被蒙在鼓里五年好受些。"

皇城废墟边缘传来瓦砾翻动的声响。萧珩本能地将她护在身后时，裴砚宁却按住他心口新生的莲纹。星砂从两人接触点喷涌而出，在半空组成北疆守军特有的警戒阵型。

"看来..."她指尖轻勾，让星砂落回祭坛凹槽，"星砂矿脉图要重新绘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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