湍急的暗河裹挟着碎石撞向岩壁,裴砚宁的脊背在坠落时擦过尖锐的凸起。将昏迷的萧景珩的头护在胸前,玉坠的白光在漆黑水底撕开一道裂缝。星砂颗粒悬浮在激流中,像被惊扰的萤火虫群,随着他们下沉的轨迹拖出蓝色光尾。
"醒醒!"水流灌进鼻腔的刹那,她咬破指尖将血在玉坠上。寒光暴涨的瞬间,看见河床沉积星砂结晶正被萧景珩心口渗出的血丝牵引,如同铁屑遇见磁石般缓缓蠕动。
青铜密室的入口卡在两道岩缝之间。裴砚宁拽着萧景珩的衣领撞进去时,玉坠突然烫得惊人。四壁星砂绘制的壁画在幽光里活了过来——先帝枯瘦的手指捏着滴血的银针,将星砂溶液注入跪成一排的裴家子弟后颈。画面跳矿洞深处,那些被注入星砂的少男少女站在发光纹路上,皮肤下浮现出与萧景珩心口如出一辙的莲纹。
"原来如此......"她抹开糊住视线的血水,壁画右下角残缺处显示着祭坛结构图。祖父龙头杖点地的画面突然在记忆里炸开——"星矿才是裴家根基"的训诫后,那碗每年生辰必喝的苦药胃里翻涌起来。
萧景珩的咳嗽声在密闭空间里格外刺耳。他撑起身子时,带血的手指擦过她正在临摹解咒阵的袖口。"五年前大婚夜,"喉结滚动间扯开结痂的伤口,"卺酒里的星砂,是裴家秘方?"
冰层碎裂的脆响从暗河方向传来。裴砚宁的笔尖在阵图最后一划顿住,墨汁晕开成诡异的蓝。"若我说..."玉坠突然剧烈,"那碗酒与我十六岁起喝的药汤同源?"
壁画上的宫女毫无征兆地扑出画面。冰刃折射的冷光劈向萧景珩眉心时,裴砚宁旋身挡在前面的动作快过思考。利刃穿透肩胛的闷响里,她对方瞳孔中炸开的惊怒。
"你——!"萧景珩折断冰刃的手背暴起青筋,却在触及她伤口时猛地僵住。滴在青铜地板上的血珠泛着诡谲的蓝光,与壁画里献祭的宫女腕间流淌的液体一模一样。
暗河彻底封冻的轰鸣声中,裴砚宁按住喷血的伤口。玉坠的白光与血液交融,在冰面上投射出裴府密室的倒影——祖父往药汤里撒星砂粉末的手在发抖,而窗外偷看的长兄咽喉处闪着同样的蓝光。
"试验品都会变异。"壁画宫女的声音从涌来,冰晶空洞的眼眶里生长,"先帝需要能承受星砂的容器......"萧景珩突然攥住裴砚宁染血的手腕按在自己心口,暴起的莲纹金线正疯狂吞噬她伤口溢出的蓝血。
玉坠"咔"地裂开细纹,北斗七星的刻痕里渗出星砂溶液。裴砚宁突然想起昨夜萧景珩熟睡时,自己指尖触碰到的莲纹温度异常——就像此刻在契约阵图上蜿蜒的血线,灼热得几乎要烙穿皮肉。
"当年选中的容器本就是你?"萧景珩的拇指擦过她染血的唇瓣,身后壁画突然全部转为刺目的朱砂色。冰刃残片在契约阵中心震颤着立起,指向裴砚宁心口尚未成型的莲纹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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