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刃悬停在裴砚宁心口半寸之处,刃尖折射的冷光映出她瞳孔里炸开的星砂蓝纹。萧景珩的左手突然横贯两人之间,骨节与冰刃相撞发出金石之音,飞溅的血珠在空中划出弧线,坠入地面契约阵的凹槽。
"你疯了?"裴砚宁的指尖还抵在他心口暴起的金线莲纹上,那些纹路正顺着她手腕伤口疯狂蔓延。青铜地面突然震颤着裂开蛛网状缝隙,沉积千年的星砂从地底喷涌而出,将整个密室染成诡谲的幽蓝色。
萧景珩的右手还握着半截断刃,血顺着虎口滴在裴砚宁临摹的阵图上。朱砂线条遇血即燃,火舌舔舐过壁画上献祭的宫女群像,那些被火焰灼烧的面容突然扭曲着发出尖啸。
"当年选中的容器本就是你?"他拇指擦过她染血的唇瓣,身后沸腾的朱砂突然凝固成血膜。壁画里先帝手中的银针坠落,针尖在青铜地面敲出清越的颤音。
裴砚宁的耳膜被记忆碎片刺得生疼。玉坠裂痕里涌出的画面中,父亲跪在药炉前星砂的背影与眼前重叠。十六岁生辰那碗苦药下喉时,偷看的长兄咽喉处闪着同样的蓝光。
冰刃残片突然凌空翻转,朝着她后心袭来。萧景珩旋身将人护在怀里的动作带起猎猎风声,金线莲纹暴涨成光网挡住致命一击。契约阵中心突然塌陷,露出下方刻满古老文字的祭坛本体。
"试验品都会变异。"宫女死士的声音从血膜外渗入,冰晶凝结的眼眶里爬出星砂形成的藤蔓,"但先帝需要的是——"
萧景珩突然将裴砚宁的手腕按在祭坛中央的凹槽。两人交融的血液触到槽底暗纹的刹那,整座青铜密室如同蜡像般融化剥落。裴砚宁在强光中看见自己童年寝殿雕花床柱——那上面用星砂溶液绘制的安神符咒,与此刻脚下亮起的转移阵纹路分毫不差。
"屏息!"萧景珩的警告被轰鸣吞没。血膜外宫女死士的躯体突然炸成星砂雾霭,那些蓝色颗粒吸附在契约阵边缘,将原本的北斗七星阵改造成扭曲的莲花状。裴砚宁袖中玉坠彻底碎裂,飞溅的残片划破她颈侧时,带出一串泛着蓝光的血珠。
萧景珩的掌心突然覆上她伤口。金线莲纹顺着血液逆流而上,在他手背形成与裴砚宁颈侧伤口完全对称的纹路。祭坛底部传来机关转动的闷响,八根青铜柱破土而出,柱面浮现的正是裴家密室里那套被撕毁的星矿图谱。
"原来如此......"裴砚宁的指尖擦过柱面上祖父的印章痕迹。冰刃残片突然全部悬浮至半空,刃尖对准她周身大穴。萧景珩的龙纹靴底碾过祭坛边缘的机关,那些刻着"裴"字的暗格纷纷弹开,露出里面浸泡在星砂溶液里的婴孩襁褓。
血膜外的星砂雾霭凝成先帝虚影,枯瘦的手指正指向裴砚宁心口逐渐成型的莲纹。萧景珩突然咬破舌尖,一口血雾喷在最近的青铜柱上。被激活的星矿图谱投射出浩瀚星图,其中天枢星的位置赫然标记着裴府祠堂的坐标。
"抓紧!"萧景珩的吼声混在青铜柱倒塌的巨响里。裴砚宁在失重感袭来的瞬间攥他衣襟,看见两人交握的手腕间金线与蓝纹已纠缠成锁链状。宫女死士临终的耳语终于穿透血膜:"......需要的是能孕育完美容器的母体......"
强光吞没视野前的最后一瞬,裴砚宁看清了祭坛底部闪烁的文字——那分明是她幼时临帖用的《裴氏家训》扉页题字。冰刃残片在空间扭曲中化作流星雨,其中一片擦过她耳垂,带起的血珠在空中拉长成细线,与萧景珩心口抽出的金线交织成网。
青铜密室彻底崩塌的轰鸣里,契约阵残留的血痕突然流动起来,形成与裴砚宁袖中废后诏书完全相同的朱砂印文。远处传来冰层持续碎裂的脆响,仿佛有巨正从暗河深处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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