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送强光消散时,裴砚宁的耳畔还残留着青铜柱倒塌的轰鸣。绣鞋陷入寸厚的星砂层,细碎颗粒顺着缎面暗纹爬上她的脚踝。六边形密室四壁的青铜柱流淌着液态幽光,中央悬浮的菱形晶体将她的影子投在刻满星矿秘术的墙面上,那些扭曲的符文像极了幼时临摹的字帖。
"祠堂地下居然有这种地方。"金线锁链在她腕间轻响,萧景珩的龙纹靴碾过星砂时发出细碎的碎裂声。他颈侧的金线莲纹比在祭坛时更亮,映得下颌线像镀了层金箔。
裴砚宁突然冲向刻着家训的墙面。指甲刮过被星砂涂抹的"忠君"二字,底下露出原刻的"制衡"痕迹。身后传来玉简落地的脆响,萧景珩撞开的暗格里滑出泛黄手札,父亲的字迹刺进眼帘:"宁儿每日药汤需混入星砂三铢,待及笄莲纹当成熟"。
"容器?"她捏着手札的指节发白,绢布在掌心皱成团。星砂核心突然爆出刺目蓝光,将扑过去的裴砚宁震得连退三步。金线锁链猛地收紧,萧景珩跪地时龙袍下摆扫开沉积的星砂,露出底部青铜匣上"裴"字家徽。
"别看那些!"他伸手要夺手札,颈侧金线却突然暴长成网,将裴砚宁逼至墙角。青铜柱上的星砂溶液开始沸腾,在墙面映出流动的星图。
裴砚宁拔下金簪划破掌心。血珠溅在最近的青铜柱上,激活的禁制纹路将萧景珩钉在原地。"七岁那年发热三日,父亲亲自煎的药特别苦。"她擦过唇角的血渍,"原来每碗都是算计。"
星砂核心投射的幻象吞没了密室。七岁的萧景珩被裴父按在药炉前,金线正从他后颈刺入。幼童的惨叫与现实中萧景珩的闷哼重叠,裴砚宁看见幻象里自己躲在屏风后,手里攥着咬过一口的蜜饯。
"你也是试验品?"金簪尖端抵住萧景珩喉结,他瞳孔里映出她心口逐渐成型的莲纹。密室穹顶坠落的碎石擦过她鬓角,星砂核心显行小字:"容器成熟日,金线反噬时"。
萧景珩突然挣断禁制扑来。裴砚宁松手任星砂残片坠落,却在被他按倒的瞬间看清——那些束缚自己的金线末端,全都连接在他心口渗血的旧伤上。
"当年选容器时..."碎石砸在萧景珩后背,他撑在裴砚宁上方的臂肌绷出凌厉线条,"我偷偷改过名册。"
星砂溶液突然倒流进核心裂缝,幻象切换成裴父将金线刺入幼童后颈的画面。裴砚宁看清了药炉旁的名册——被墨迹涂改的"萧景琰"三字下,隐约能辨出"珩"字的起笔。
"所以浣衣局宫女..."她的指甲陷入萧景珩肩膀,龙袍下的肌肉坚硬如铁。
"是替你死的。"血从他嘴角滴在她锁骨,金线锁链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先帝要的从来不是太子妃..."
核心爆裂的蓝光中,裴砚宁看见自己五岁临帖的《裴氏家训》扉页。父亲握着她的手写下"宁"字时,笔锋与此刻墙上"容器"二字的运笔分毫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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