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穿透雕花窗棂,裴砚宁在龙涎香与血腥气交织中惊醒。腕间并蒂莲金纹随脉搏跳动,与午门方向传来的惨叫声诡异共振。
"娘娘醒了?"宫女跪在纱帐外铜盆里的热水映出她惨白的脸。
裴砚宁赤足踩上青砖,冰凉触感激得脚心一缩。案几上暗红血迹凝成契约符文,与腕间金纹如出一辙。指尖刚触到干涸痕迹,窗外传来重物坠地闷响"现在什么时辰?"
"卯时三刻。"宫女捧来素纱外袍,"太医令说娘娘需静养......"
素白帕擦过案几,血迹在绢丝上重组出半阙《血誓咒》。腕间金纹突然发烫,细小的金线顺着血管往心口游走。
太医署密档室的门轴发出呻吟。裴砚宁指尖掠过檀木架,停在标记"永和十七年"的格子。竹简抽出的刹那,三片干枯紫灵芝簌簌掉落,背面沾着氧化发黑的血渍。
"双生蛊,以心头血为引......"她捏碎简片边缘。砚台底部残留的暗红痕迹显示,有人连续三十七日在此研磨药材。
窗外日影西斜,《毒物志》夹层里泛黄的脉案记载:"景珩太子心脉受损,创口莲花状......"纸页突然颤动,记忆冲破禁锢——十五岁的萧珩跪在暴雨中的太庙金针带着噬心蛊扎进他裸露的心口。
暮鼓过三巡,裴砚宁将药碗搁在龙纹方几上。碗底与青砖相触的脆惊动殿外守卫。熟悉的脚步声穿过回廊时,她抬手扫落药碗。褐色汤药在砖石上蜿蜒成金色沟壑,连接成完整契约阵图。
景珩的龙纹皂靴停在药渍边缘,玄色广袖掠过她眼前。
"陛下每日寅时割腕,就为续臣妾的命"她盯着他袖口露出的新鲜绷带。
下颌被铁钳般的手指扣住,萧景珩拇指擦过她下唇:"爱卿既已看过太庙祭器录,何必再问?"玉带扣崩飞,心口溃烂的伤痕暴露在烛光——正是荷花池底尖石特有的三角豁口。
裴砚宁咬破食指指腹。血珠滴在伤口刹那,金纹爆发出刺目光芒。记忆如决堤洪水:及笄礼那日她在池中挣扎,假山后的少年割开自己手腕;登基大典当晚,他在御书房用匕首剜出心口血肉投入药炉。
"契约反写......"她喘息着抓住萧景珩前襟,发现他锁骨下方新浮现的纹路与自己腕金纹严丝合缝。
萧景珩将她按在盘龙柱上,染血的指尖划过她颈侧动脉。温热的液体滑入中衣,皮肤浮现细小金色咒文。"既然夫人发现了为夫的小秘密......"他的气息喷在耳后,"不妨亲自感受下噬心蛊转移时有多疼。"
裴砚宁咬破舌尖,染血的唇在他心口伤处。契约阵图从地面浮到半,金线将两人缠绕成茧。萧景珩手掌覆上她脖颈时,裴砚宁听见了双生同命的轰鸣。
殿外传来羽林卫急促的脚步声,火把的光透过窗棂投下刀剑交错暗影。萧景珩的龙袍广袖将她裹住,沾血的薄唇擦过她额前碎发:"睡吧,接下来的场面......为夫处理便是。"
裴砚宁陷入黑暗前最后看到的,是两人交融的鲜血在青砖上绘出连绵并蒂莲。远处宫门落锁的沉重声响,惊起寒鸦掠过血色渐褪的晨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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