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绳绷直的刹那,青铜碎片组成的屏障发出刺耳的嗡鸣。萧景珩手腕爆开的血珠悬浮在空中,每一滴都出深渊里翻的黑雾。他龙纹剑插进青石地砖的裂缝,剑身震颤着浮现出与裴砚宁锁骨伤痕相同的淡金色纹。
"下面镇压着萧氏皇族——"
血影从深渊窜出的速度比声音更快。数十条半凝固的血手抓住萧景珩的腿甲,最前方凝聚成形的面孔让裴砚宁瞳孔骤缩。那张与母亲有七分相似的脸上,脖颈处的烙痕还在渗血——是浣衣局罪奴的标记。
"宁儿看清楚了?"血影的嗓音带着溺水般的咕哝声,腐烂的指尖划过青铜屏障,"当年荷花池边,他们抽干我的血就为造这个囚笼......"
裴砚宁的指甲陷进萧景珩腰间玉带。他心口荷花烙印正在融化,金线般的血丝从开的皮肉里钻出,与悬浮在空中的血珠连成蛛网。这根本不是替命术的阵眼,而是用裴家血脉为引的活祭封印。
深渊里传来锁链崩断的脆响。血影突然暴长三寸,腐烂的面皮剥落,露出底下森森白骨。"两国师当年各取所需——"骨爪拍在屏障上炸开血花,"萧氏要禁术本源,裴家要......"
萧景珩斩断血绳的剑光比晨光更凛冽。反噬的黑纹瞬间爬满他裸露的脖颈,像无数毒虫在皮肤下游走。裴砚宁扑过去时,他坠落的轨迹已经偏离密道方向,龙纹剑脱手插在祭坛残柱上铮鸣不止。
"共生契约需要两个载体。"血影的骨爪扣住裴砚宁脚踝,"但他改了阵法......"
青铜残片切入心口的疼痛反而让思维异常清晰。裴砚宁看着自己胸前涌出的淡金色血雾与萧景珩身上抽出的黑纹在空中绞缠,突然明白大婚夜他为何执意要用朱砂描摹她锁骨伤痕。血珠坠入深渊的瞬间,祭坛的地砖开始翻转,露出底下用荷花池水绘制的巨大阵图。
萧景珩在碎石雨中抓住她的手腕。他嘴唇开合着说什么,声音却被血影的尖啸吞没。裴砚宁反手将青铜残片扎得更深,两人的血在虚空交织成并蒂莲的刹那,她终于听清那句被血沫呛住的话:
"当年荷花池......先遇见你的......是我......"
深渊闭合前最后浮现的,是血影抛出的半幅绣帕。褪色的并蒂莲纹样里,藏着用荷花池水写就的密文——那歪斜的笔画,与裴砚宁幼时临摹字帖的迹一模一样。裴砚宁的指尖触到绣帕的刹那,荷花池水写的密文突然渗进她掌心。萧景珩咳着血沫撑起身子,龙纹剑的嗡鸣震得祭坛碎石簌簌掉落。"别碰那东西!"他嘶吼时喉结上的黑纹裂开细缝,渗出的血珠竟与绣帕上的并蒂莲纹相呼应。血影的残骨在深渊闭合前发出尖笑:"好女儿,你娘亲的命可还在荷花池底......"裴砚宁突然拽断腰间玉带,沾血的珍珠滚进地缝时,整个阵图突然倒转。萧景珩的剑柄重重砸在她脚边:"你疯了?这是逆转生死的禁术!"她踩碎最后一颗珍珠,抬头时眼尾的朱砂痣渗出血线:"陛下不是说过,臣妾要凤印实权?"阵眼爆开的金光里,浮现出幼年萧景珩蹲在荷花池边,正用树枝教小宫女写字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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