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在青铜灯盏里爆了个灯花,裴砚宁指尖的绣帕突然变得滚烫褪色的并蒂莲纹路里渗出细密血珠,沿着她掌心的生命线蜿蜒成八岁那年跌入冰池的轨迹。
"别看那些字!"
龙纹剑的寒光劈开内室昏暗,萧景珩咳出的血溅在绣帕上,那些荷花池水写就的密文突然像活虫般扭动起来。裴砚宁的指甲掐进掌心,却看见自己幼时临的字帖从记忆深处浮出——歪斜的"救命"二字,与此刻掌中血纹分毫不差。
萧景珩染血的手掌覆住她掌心莲纹的刹那,脖颈处的黑纹突然炸开蛛网般的裂痕。裴砚宁扯开他衣襟的动作近乎粗暴,丝帛撕裂声里露出心口溃烂的荷花烙印,正与她锁骨旧伤泛起的金红纹路相互呼应。
"当年在池边..."他剑柄砸碎烛台的动作带着玉石俱焚的决绝,"我不过递了根树枝..."
飞溅的烛油点燃了半幅绣帕,灰烬中浮起的血契文书映出两国师朱砂印章。裴砚宁突然低笑出声,染着丹的指尖划过"裴氏女血脉可续龙气"那行小字:"难怪父亲每次省亲,总要取我三滴心头血。"
龙纹剑突然凄厉嗡鸣,景珩心烙印裂开的缝隙里窜出金线,笔直刺入裴砚宁锁骨伤痕剧痛让她撞翻了鎏金香炉,纷纷扬扬的沉香灰里浮现出荷花池底的景象——金色锁链贯穿琵琶骨的女人抬起头,干裂的嘴唇开合着唤出幼时乳名。
"母亲?!"
绣帕彻底燃尽的瞬间血契文书突然卷曲成绳,勒进萧景珩渗着黑纹腕。他反手将龙纹剑插进青砖缝,剑身震颤着浮现出与裴砚宁锁骨相同的符文:"现在明白了?那夜合卺酒里..."
裴砚宁突然抓起锋利的瓷片划向手腕,鲜血喷溅在两人衣袍交织处。荷花池底的幻象骤然清晰,冰晶里封存的赫然是当年浣衣局宫女的尸身——与血影有着同样烙痕的脖颈上,悬着裴府暗卫独有的青铜哨。
"你娘亲的命..."
血影最后的尖笑在记忆里开,裴砚宁的耳坠突然坠地,珍珠滚过地砖上未干的血迹。萧景珩的纹剑发出濒死般的哀鸣,他口窜出的金线已经半数发黑,像毒蛇般缠上裴砚宁渗血的锁骨。
"共生咒发作时..."他染血的指尖突然抚过她眼尾朱砂痣,"你每次靠近我..."
殿外传来三更梆子声,裴砚宁突然拽断腰间玉带。珍珠迸溅的脆响里,将染血的瓷片抵住萧景珩心口烙印:"陛下可知道,裴家暗卫的青铜哨里..."鲜血顺着瓷片边缘滴在龙纹剑上,"藏的是荷花池底的锁链钥匙?"
荷花烙印突然爆出刺金光,两人交融的血液在虚空凝结成并蒂莲形状。裴砚宁看见幼年的自己趴在冰窟边缘,而握着树枝的素白袖口下——分明是萧景珩腕间此刻正渗血的龙纹刺青。裴砚宁的指尖突然被瓷片划破,血珠滴在萧景珩心口的荷花烙印上,那溃烂的伤口竟开始愈合。"原来如此..."她冷笑一声,突然扯开自己的衣领,露出锁骨处同样泛着金光的纹路。萧景珩的龙纹剑突然剧烈震颤,剑身上的符文像活物般游向两人相连的血线。
"你早就知道..."裴砚宁的声音发颤,看着血线在两人之间织细密的网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萧景珩却突然将她拽进怀里,染血的唇贴在她耳边:"别出声,他们在听他的手掌紧紧捂住她锁骨处的纹路,那金光顿时暗了下去。
裴砚宁感觉到他胸腔里异常急促的心跳,突然想起五年来每个同榻而眠夜晚。龙纹剑的嗡鸣声越来越弱,最终"当啷"一声掉在地上。萧景的指尖在她掌心轻轻划了三个字:"信我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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