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牌残片在裴砚宁掌心发烫,烫得看清了那行小字:"景和三年,帝弑发妻。"黑水漫过脚踝的寒意突然变得刺骨,她抬头看向被青铜铃铛包围的萧景珩,他颈侧的血珠正被无形之力牵引着飞向棺椁星图。
"这就是你瞒我的真相?"裴砚宁将残片狠狠按在星图缺口处。玉牌边缘割破她的虎口,血珠渗入凹槽的瞬间,整面玄武岩壁亮起诡异的红光。
萧景珩的瞳孔骤然收缩。"别碰那个——"
迟了。三维投影从星图裂隙中喷涌而出,三百年前的场景在祭坛上方铺展。初代皇后手持匕首刺向凤袍女子心口,那女子腕间银铃铛的"宁"字正在融化裴砚宁的呼吸凝滞——被刺的哪里是什么皇后,分明是穿着凤袍的裴氏女!
机械声从棺椁内传出:"以心血饲星,凡我血脉,当承此契。"投影里的匕首寒光没入心口,现实中的裴砚宁腕间锁痕突然暴起红光。她踉着扶住祭坛边缘,青苔的腥气混着血腥味直冲鼻腔。
萧景珩劈开两尊扑来的人俑,锈绿的铜片在他脸上划出血痕。"那玉牌是陷阱,"他声音嘶哑,"初代皇帝根本没杀皇后——"
十二尊青铜人俑突然同时裂开,化作漫天铃铛。叮当声里,初代皇后的幻象从棺椁中飘出,织金凤袍下摆滴着黑水。她指尖轻点,悬停的铃铛突然调转方向,将萧景珩团团围住。
"他要杀的是知情宫女。"裴砚宁盯着投影里凤袍女子倒地后露出的脸——与浣衣局那位"白月光"死士有七分相似。腕间锁痕灼加剧,她突然明白萧景珩为何总说听见她的心跳。
青铜铃铛结成太极阵图,血线从阵眼射出,缠住二人手腕向相反方向拉扯。萧景珩徒手扯断连接裴砚宁的束缚,自己却被更多的血线缠住腰身。他后背撞上星图岩壁,震得头顶碎石簌簌掉落。
"看看你腕间的锁痕..."萧景珩的指缝渗着血,声音却异常平静,"那从来不是契约标记。"
裴砚宁腕间红痕不知何时已变成钥匙形状,与星图中央的锁孔严丝合缝。初代皇后幻象突然尖啸,所有铃铛同时射向裴砚宁心口。
景珩的动作比她反应更快。断剑"铮"地劈开最先袭来的枚铃铛,却在第四枚逼近时反常地慢了半拍。青铜铃尖擦过他心疤痕,带出一串血珠。血珠飞向星图的刹那,裴砚宁看清了他睫毛上凝结的冷汗。
"你故意的。"她突然冲向星图中央,"用我的血会触发契约,用你的血——"
祭坛剧烈震动。初代皇后幻象的广暴涨织金纹路化作实体锁链捆住裴砚宁脚踝。景珩的断剑脱手飞出,精准斩断她脚边锁链,自己却被更多金纹缠住脖颈。他挣扎着摸向心口疤痕指尖沾血在虚空画了个古怪符号。
星图突然逆转旋转。裴砚宁腰间的银铃残片自动飞向锁孔,却在触及岩壁前被萧景珩凌空截住。他反手将残片按进自己心口疤痕,鲜血喷溅在星图上,竟勾勒出与玉牌残片相同的文字:"景和三年,帝弑发妻。"
"不对..."裴砚宁的太阳穴突突跳动,"当年被杀的明明是——"
青铜棺椁轰然洞开。初代皇后幻象猛地将萧景珩推入棺中,他心口疤痕剥离成实体金钥,与裴砚宁腕间红痕产生强烈共鸣。棺盖闭合的瞬间,她看见萧景珩用沾血的手指在棺内写下:"契约逆转需献祭真正的心头血。"
星图锁孔发出"咔嗒"轻响。裴砚宁腕间红痕突然浮空,化作流光没入锁孔。祭四角的青铜人俑同时跪下,关节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嘎"声。黑水退去的空地上,初代皇后幻象开始融化,织金凤袍变成浑浊的黏液滴落。
棺椁内传来沉闷的敲击声。裴砚宁扑到棺盖前,发现上面浮现出新的星象图——北斗第七星的位置,正是萧景珩心口疤痕的形状。她将掌心贴在冰冷的青铜上,感受到内部传来有节奏的震动。
"你早就计划好..."她的指甲在棺盖抓出白痕,"用自己替换契约核心?"
棺突然安静。接着是布料摩擦声,萧景珩的气息透过青铜缝隙传来带着血腥味的温热:"看看你左手。"
裴砚宁低头。不知何时多出的羊皮轴上,朱砂写就约正在成型:"既献朕,当偿卿命。"卷轴末端浮现出两个熟悉的指印——一个是她现在染血的拇指,另一个...分明是五年前合卺酒泼洒那夜,萧景珩强按着她留在废后诏书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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