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漩涡在海沟深处缓缓旋转,将幽蓝海水染成诡异的琥珀色。沈慕晴感到脖颈处的印记正与那片光芒产生共鸣,皮肤下的蓝色纹路如同活物般游走,爬上脸颊的瞬间,眼前的景象突然扭曲变形。
"海凌"——或者说占据他身体的那个存在——的手停在她颈侧。鳞片覆盖的指尖微微颤抖,似乎在抗拒某种指令。沈慕晴能看见他竖状瞳孔里闪过一丝挣扎,金色与琥珀色疯狂交织,像两股角力的洋流。
"别抵抗了,我亲爱的孩子。"为首长老的声音带着令人作呕的黏腻,"三百年前你就该成为它的容器,现在不过是完成宿命罢了。"他溃烂的尾鳍早已恢复如初,此刻在水中舒展开来,闪烁着金属般的幽绿光泽。
沈慕晴突然想起海凌第一次在她面前显露鱼尾的模样。那时他刚从医院转到别墅水族箱,半夜偷偷爬出来蜷在客厅沙发上,月光照在他半透明的尾鳍上,像撒了一把碎钻。她假装没看见他藏在抱枕后的脱水鳞片,默默给他裹上最厚的羊绒毯。
"姐姐身上的味道比海水暖和。"少年把脸埋在她颈窝,尾鳍小心翼翼地勾住她脚踝,"等我长大了,就用珍珠给你铺条路,比你家地毯还软和。"
尖利的痛楚打断回忆。"海凌"的指甲终于刺破她皮肤,金色漩涡陡然加速旋转,沈慕晴感到自己的血液正顺着指尖被吸走,颈间印记烫得像是要把她骨头都烧化。那些蓝色纹路已经蔓延到眼角,她能看见长老们正集体吟诵着古老的咒文,溃烂的脸庞上绽开狂喜的笑容。
最前方的骑士突然发出痛苦的嘶吼。沈慕晴勉强转动眼珠,看见他的珊瑚盔甲正在龟裂,头盔下渗出银色血液。连锁反应瞬间扩散,整个亲卫队都陷入恐慌,他们想撤退却被无形力量禁锢,琥珀色瞳孔里接连亮起与海凌相同的金色竖瞳。
"仪式需要祭品。"侧边长老的肿瘤脸庞突然裂开,露出里面蠕动的触须,"王室血脉是唤醒古神的钥匙,而引者的血能让它保持理智——多么完美的共生。"
共生两个字像冰锥刺穿沈慕晴心脏。她想起昨夜海凌坐在游艇栏杆上,银发被海风掀起,尾鳍偶尔拍打出细碎的水花。他突然转身问她,如果有天他不再是他,她会不会亲手杀了他。当时她以为是鲛人族特有的无聊玩笑,现在才明白那是少年藏了十年的恐惧。
"杀了我。"
微弱的声音从金色瞳孔深处传来。沈慕晴浑身一震,她确定那是海凌的声音,如同溺水者抓住最后稻草般嘶哑。"海凌"的手臂突然剧烈抽搐,鳞片下的肌肉疯狂震颤,掐住她脖颈的手指时紧时松,留下深浅不一的血痕。
老怪物们显然也察觉到异常。为首长老脸色骤变,肿瘤膨胀成骇人的大小:"压制住他!引者的仪式不能中断——"
沈慕晴的水刃在掌心炸开。这次不再是柔和的蓝光,而是带着血红色泽的锋利水鞭,狠狠抽在"海凌"手臂上。鳞片飞溅中,她看见少年原本白皙的皮肤下,无数血管正在爆发出银蓝色光芒,像深海火山即将喷发。
"滚出去!"她用尽全力嘶吼。不知哪来的力气,竟挣开了钳制,双手摁住他布满鳞片的脸颊,额头抵着他发烫的眉心,"海凌你看着我!十年前台风眼里是谁抓住你的手?是谁把你藏在水族箱里躲过检查?是谁答应要带你看遍人类世界?"
每说一句话,她眼角的蓝色纹路就亮一分。水鞭在周身疯狂舞动,将靠近的珊瑚长矛全部搅碎。金色漩涡开始不稳定地闪烁,那些被控制的骑士发出痛苦的哀嚎,琥珀色瞳孔在金色中反复挣扎。
"姐姐......"海凌的声音逐渐清晰。竖状瞳孔边缘泛起琥珀色涟漪,他颤抖着抬起手,想要触碰她流血的脖颈,却在中途停住,仿佛怕伤了她,"你的项链......我弄坏了......"
沈慕晴这才发现领口空空如也。那条被他当零食啃过的蓝宝石项链,十年间被他咬坏过七次,每次她都骂骂咧咧地拿去修复,再在他撒娇耍赖中无奈戴上。原来有些东西,早在不知不觉间成了习惯。
"闭嘴。"她哽咽着笑出声,眼泪混着海水划过脸颊,"回去给我赔十条——不,一百条。"
海凌突然用力抱住她。鳞片退去的手臂滚烫如火,尾鳍不顾一切地缠绕上她腰肢,将她死死按在怀里,力道大得似乎要将两人骨血融合。沈慕晴感到颈间印记突然碎裂般剧痛,紧接着是难以置信的轻盈,那些游走的蓝色纹路如同退潮般缩回印记,留下灼人的温度。
金色漩涡开始崩溃。无数光点从中心向外飞散,如同超新星爆发。长老们发出惊恐的尖叫,他们的身体在光芒中开始融化,溃烂的尾鳍化为腥臭的粘液。沈慕晴被海凌紧紧护在怀里,透过他颤抖的肩膀,看见最大的那片湖泊状瞳孔正在收缩,幽绿光芒寸寸熄灭,最终沉入海沟最深处的黑暗。
"抓紧我!"海凌的声音恢复了原本的清澈,却带着劫后余生的嘶哑。他吻了吻她渗血的脖颈,尾鳍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带着她冲破正在崩塌的海沟断层。身后传来古神不甘的咆哮,震得海水都在沸腾,无数钟乳石从头顶坠落,砸起浑浊的尘埃。
亲卫队的骑士们恢复了清明,琥珀色瞳孔里只剩下恐惧和茫然。他们看着沈慕晴颈间黯淡的印记,又看看海凌苍白脸上的血痕,最终选择让开道路,任由银发少年抱着人类女子消失在深海的幽蓝中。
当马里亚纳海沟的崩塌声终于远去,海凌才放慢速度。他找了处布满荧光珊瑚的浅礁停下,颤抖着抚摸沈慕晴脖颈上的伤口,那里的皮肤已经开始愈合,只留下淡淡的红痕。
"还疼吗?"他的声音轻得像泡沫。尾鳍小心翼翼地扫过她小腿,冰凉的鳞片带着歉意,"对不起,我没能控制住......"
沈慕晴突然抓住他手腕。海凌的身体瞬间僵硬,琥珀色瞳孔里闪过一丝惊慌,仿佛怕她生气。这反应让她想起刚捡到他那会儿,少年弄坏了她限量版的水晶音乐盒,缩在水族箱角落瑟瑟发抖,怎么哄都不肯出来。
"伤口在你背上。"她没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掀起他湿透的衬衫。三道狰狞的伤疤从肩胛延伸到腰线,狰狞的裂口还在渗血,刚才匆忙包扎的布条早已不知所踪。
海凌想合拢衬衫,被她狠狠拍开手背。"别动。"沈慕晴咬着牙撕开自己本就破烂的裙摆,这次学聪明了没再跨坐上去,而是跪坐在他身边,小心翼翼地清理伤口。少年的体温比人类高些,皮肤下隐约能看见蓝色血管,像最精致的纹身。
"姐姐在发抖。"海凌突然开口。他的尾鳍在珊瑚礁上不安地摆动,溅起细碎的水花,"是怕我吗?"
沈慕晴手上的动作顿住。她看着少年低垂的眼睫,银白色发丝湿漉漉地贴在脸颊,十年前那个蜷缩在台风眼的小不点仿佛与此刻的青年重叠。她想起他半夜偷偷爬上她床,说水族箱里有鲨鱼;想起他第一次看见下雪,非要跳出鱼缸去接那冰凉的白色碎片;想起商业谈判最紧张时,这个本该待在深海的家伙突然出现在会议室窗外,冲她做鬼脸。
"怕。"她诚实地回答,指尖轻轻触碰他未受伤的肩胛,那里有块小时候被她水族箱过滤器划伤的疤痕,"怕你再被什么东西控制,怕你突然变成不认识的样子,怕......"
怕失去你。
最后三个字卡在喉咙里。海风从海面传来咸腥气息,荧光珊瑚在他们周围明明灭灭,映照着海凌突然亮起的琥珀色瞳孔。他突然伸手,用指腹轻轻摩挲她眼角,那里还残留着蓝色纹路褪色的痕迹。
"这里亮亮的。"他的声音很轻,带着某种好奇,"刚才像哭了的星星。"
沈慕晴的心跳骤然加速。她想别开脸,却被他用虎口捏住下巴。少年的眼神深邃得如同他身后的深海,那里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有依赖,有占有,还有某种让她脊背发颤的浓烈渴望。
"姐姐刚才说要一百条项链。"他缓缓靠近,唇瓣擦过她受伤的脖颈,引来她一阵战栗,"用什么赔?我的珍珠还是......我自己?"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皮肤伤口上,带来奇异的酥麻感。沈慕晴感到自己的脸颊在发烫,连带着包扎的动作都变得笨拙。海凌的目光太过灼热,像要把她融化在视线里,尾鳍不自觉地收紧,将她的小腿圈得更紧。
她突然想起长老说的"共生"。也许从十年前那个台风夜起,他们就已经被命运绑在了一起。她是他的救命恩人,他是她逃不开的责任,现在又多了引者与鲛人的宿命连接。沈慕晴看着少年近在咫尺的唇,那里还残留着她的血迹,突然有种荒唐的冲动。
远处传来熟悉的轮船汽笛声。沈慕晴猛地回神,推开海凌站起身,果然看见海平面上出现了沈家私人游艇的灯光。她松了口气,转身想叫他走,却发现少年还维持着刚才的姿势坐在珊瑚礁上,银发垂落遮住脸,尾鳍无力地垂在水中,像被主人遗弃的大型犬。
"喂。"她有些不自在地踢了踢水面,"还不走?等亲卫队追上来吗?"
海凌抬起头。琥珀色瞳孔在夜色中亮得惊人,湿哒哒的头发贴在脸颊,水珠顺着下巴滴落,滑过锁骨没入衬衫。他突然笑了,嘴角勾起熟悉的狡黠弧度,让沈慕晴警铃大作。
"走不动了。"少年故意可怜兮兮地晃了晃尾鳍,伤口处的血珠滴入水中,引来几条好奇的银色小鱼,"姐姐抱我。"
沈慕晴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你说什么?"她怀疑自己听错了,"沈氏集团总裁抱个大男人游回去?你丢不丢人?"
"我是鲛人。"海凌一本正经地纠正,尾鳍突然扫起水花溅了她满身,"而且是为了救姐姐才受伤的。"他张开双臂,在荧光珊瑚的映衬下,活脱脱一个勾人犯罪的海妖,"公主抱,或者背我都行,姐姐选一个。"
轮船的灯光越来越近。沈慕晴看着少年坦然的眼神,又看看他背后狰狞的伤口,最终认命般叹了口气。她蹲下身,背对着他:"上来。别乱动,掉下去喂鲨鱼我可不管。"
海凌低笑着靠上来。少年的体重比想象中轻,温热的胸膛贴着她后背,受伤的呼吸喷洒在颈窝,带来一阵战栗。他很安分地环住她腰,尾鳍没有乱动,只是偶尔有冰凉的鳞片扫过她小腿,像无意识的撒娇。
"姐姐身上的味道还是这么好。"他在她耳边低语,声音带着满足的喟叹,"比珍珠奶茶还甜。"
沈慕晴差点把他掀进海里。"闭嘴。"她咬牙切齿地踩着水向游艇游去,"再说话就把你丢给追过来的长老。"
海凌低低地笑起来,笑声震得她后背发麻。他没有再说话,只是收紧了环在她腰间的手臂,将下巴搁在她肩窝,像找到了最安全港湾的孩子。
游艇放下的悬梯就在前方。沈慕晴看着甲板上焦急等待的保镖们,突然感到颈间印记又开始发烫。她低头,看见海凌环在她腰间的手背上,正缓缓浮现出与她一模一样的螺旋纹路,在月光下闪着淡淡的银光。
少年似乎也察觉到了。他抬起手,惊讶地看着自己的手背,然后抬头看向沈慕晴颈间的印记,琥珀色瞳孔里绽放出前所未有的光彩。
"看来姐姐再也甩不掉我了。"他凑到她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生是我的引者,死......"
沈慕晴没让他说完。她背着他踏上悬梯,冰冷的金属触感让她打了个哆嗦。海风掀起她湿透的长发,与少年的银发纠缠在一起,像水下生长的海藻,密不可分。
也许长老说得对。她们的命运从十年前就已经交织,共生共存,至死方休。沈慕晴看着甲板上越来越近的灯光,感受着背后少年温暖的呼吸,突然觉得这样似乎也不错。至少以后不会再有人敢随意打沈氏集团的主意——毕竟谁也不敢得罪一个身后跟着鲛人族未来王储的女人。
海凌突然在她背上蹭了蹭,像大型宠物求抚摸。"姐姐,"他的声音带着困意,"回去给我做珍珠奶茶好不好?要加双倍珍珠。"
沈慕晴翻了个白眼,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她背着怀里逐渐沉睡的少年,一步步走上甲板,将身后的深海与秘密,暂时关在了翻涌的海浪之外。
只是她没看见,在他们踏上甲板的瞬间,海凌放在她腰间的手,无名指悄悄蜷缩了一下,仿佛握住了什么珍宝。而沈慕晴颈间的印记,正与他手背上的纹路遥相呼应,在夜色中,绽放出微弱而坚定的光芒。\[未完待续\]沈慕晴刚把海凌安置在船舱软榻上,医疗仓的警报就尖锐地响起。透明罩内,少年后背上的伤口正发出滋滋的白烟,溃烂处爬满蛛网般的幽蓝纹路,像是有生命般向心脏蔓延。
"鳞片在排斥药物。"随行医生命脉尽失的手悬在控制屏前,"沈总,他的细胞结构正在......重组?"
海凌突然剧烈抽搐。沈慕晴扑过去按住他手腕,指腹下的脉搏滚烫如岩浆。少年痛苦地弓起脊背,尾鳍不受控制地破舱而出,在奢华地毯上甩出串串水珠。最骇人的是他脖颈处——那里正裂开第二张嘴般的纹路,细密的鳃片在月色中一开一合。
"把抑制剂关掉。"沈慕晴突然开口。她指尖抚过海凌颤抖的鳃片,那里的皮肤薄如蝉翼,能看见血液在银色血管里疯狂奔涌,"他需要海水,活的海水。"
私人泳池的恒温系统在十分钟内改造完成。当沈慕晴抱着逐渐恢复意识的少年踏入蓝宝石般的水体时,后颈的印记突然发烫。她低头,看见海凌原本琥珀色的瞳孔正在分裂——垂直的金色瞳线中,竟又叠加上水平的银色纹路,如同人类与鲛人的瞳孔在同一具身体里厮杀。
"姐姐。"海凌的声音在水底形成奇异的共鸣。他蜷在泳池中央,尾鳍无意识地搅动出巨大漩涡,"古神的碎片还在我身体里。"少年突然抓住她手腕按在自己左胸,那里的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疯狂跳动,"它在吃我的心脏。"
沈慕晴的水刃不受控制地在掌心凝结。她惊骇地发现水流中漂浮着细碎的鳞片,每一片都呈现出诡异的双色——正面是海凌特有的珍珠白,背面却泛着古神湖泊状瞳孔的幽绿寒光。
甲板突然传来重物坠地声。透过泳池玻璃墙,沈慕晴看见保镖队长正跪在血泊里,他身后站着三个穿着海祭司长袍的人影,为首者手中权杖滴落的海水,在昂贵的柚木地板上腐蚀出蜂窝状孔洞。
"引者血脉需要净化。"嘶哑的声音穿透水层,带着令人牙酸的摩擦感,"半人半鲛的杂种,不配拥有古神恩赐。"
海凌突然将沈慕晴死死拽入水底。冰冷的冲击让她呛咳不止,而少年早已用身体筑成屏障,指甲疯长成匕首般的形态,尾鳍绷得如同拉满的弓弦。水波中,他脖颈处的鳃片张到极致,每一片都闪烁着金属般的光泽。
沈慕晴摸到他后心的伤口时,指尖突然传来刺痛。那些溃烂处的幽蓝纹路竟顺着她的指尖攀援而上,在她手腕处凝结成诡异的螺旋印记。海凌痛苦的嘶吼在水中炸开气泡,而更让她毛骨悚然的是——她的右手正在鱼鳞化。
"共生。"海凌的金色竖瞳突然完全占据眼眶,他抓住她正在变异的手按在自己眉心,"要么一起变成怪物,要么......"
剧烈的震动打断了他的话。整个游艇突然倾斜三十度,泳池的水掀起滔天巨浪。沈慕晴在混乱中看见三道海绿色水箭击穿甲板,而那些海祭司的长袍下,正伸出无数条章鱼般的触腕,每一条的吸盘里都生长着人类的眼睛。
海凌的尾鳍狠狠地抽在最近的触腕上。鳞片与吸盘撕裂的声音令人头皮发麻,而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被切断的触腕竟在甲板上扭曲成迷你版的古神瞳孔,幽幽绿光中,沈慕晴看见无数船骸在马里亚纳海沟里堆积成山。
"它们把古神的眼睛当孢子散播。"海凌突然呕出一口银色血液,"每个被寄生的鲛人......都会变成孵化容器。"他抓住沈慕晴正在鱼鳞化的右手按在自己伤口上,"现在只有引者的血能......"
异变陡生。沈慕晴腕间的印记突然爆发出刺眼红光,那些顺着手臂蔓延的鱼鳞瞬间化为灰烬。而海凌后心的溃烂处,幽蓝纹路正被她的血液逼出体外,在水中凝结成条小蛇般的生物,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
甲板上的海祭司同时发出痛苦的嘶吼。沈慕晴透过激荡的水波看见他们的身体正在融化,无数幽蓝小蛇从皮肤下钻出,却在接触到月光的瞬间化为青烟。但最让她寒意彻骨的是——为首祭司腐烂的面具下,露出了半张与海凌极为相似的脸。
"母亲......"海凌的声音带着破碎的痛苦。他尾鳍上的鳞片开始成片脱落,露出下面鲜红的血肉,"她早就被寄生了......"
突然响起的船笛声撕破夜空。沈慕晴瞳孔骤缩——三艘挂着鲛人族王室旗帜的黑船正从浓雾中驶出,每艘船的桅杆上都绑着被银链锁住的鲛人,他们脖颈处无一例外,都跳动着幽绿的光斑。
海凌突然将沈慕晴推出水面。在她落入保镖匆忙抛出的救生圈前,少年最后看她的眼神让她永生难忘——琥珀色瞳孔中,金色竖瞳与银色横线终于完成了诡异的融合,而他脖颈间的鳃片,已经完全张开成了花瓣的形状。
"等我。"
这是沈慕晴听到的最后两个字。她眼睁睁看着海凌的身体爆发出刺目白光,少年跃出泳池的刹那,尾鳍已经进化成从未见过的形态——珍珠白的主鳍上,浮现出银河般的银色星图,每一片鳞片都在月光下流转着液态金属的光泽。
而那些幽蓝小蛇正在组成锁链,将他向黑船的方向拖拽。沈慕晴扣动救生圈上的信号枪,在红色 flare划破夜空的瞬间,她看见海凌的手指正试图掰断自己的手腕——那里,与她相同的螺旋印记正在疯狂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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