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之真谛

两场比赛结束，要再等12天后才是第三场比赛。希里又去接任务了，辛西娅一如既往地泡在实验室里，而艾薇拉回家陪姐姐去了。

维纳斯站在水系魔法塔的螺旋楼梯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羊皮纸边缘。这份转系申请书已经在她口袋里放了三天，每次触摸都会让纸面泛起细小的冰晶。透过彩绘玻璃窗，她看见训练场上几个冰系学徒正在练习"霜华绽放"，晶莹的冰簇在阳光下折射出锐利的光芒。

"冰系才是最适合战斗的..."

她轻声自语，却突然被一阵水雾笼罩。雾气中浮现出艾德琳教授的面容，水蓝色的眼睛仿佛能穿透灵魂。

"迟到可不是好习惯，布莱克小姐。"

水雾组成的嘴唇开合着，声音却从她身后传来。维纳斯猛地转身，看见真正的艾德琳正倚在廊柱旁，手里把玩着一颗不断变换形态的水球。

水系魔法塔顶层办公室弥漫着潮湿的水汽。维纳斯注意到墙角的水族箱里，几条荧光水母正随着教授的脚步变换颜色。当她把申请书放在橡木桌上时，羊皮纸立刻被桌面吸收，在木质纹理间流动成蓝色的字迹。

"纯度100%？"

艾德琳的指尖划过那些字迹，"上次测试还是99.7%，看来那道伤痕..."她突然收声，水族箱里的生物全部僵直成冰雕状。

维纳斯的手本能地抚上脸颊："您知道我的伤？"

"水会记住所有痕迹。"

教授突然将整杯水泼向空中，水滴在落下时突然静止，每一颗都映照出维纳斯不同角度的影像——其中几颗清晰显示她脸颊上曾经浮现的紫纹。

训练场的石板突然软化，维纳斯猝不及防地陷入齐腰深的水潭。她立刻凝结冰层想要脱困，却发现这些液体在接触魔力的瞬间就改变了密度。

"这是重水。"

艾德琳站在水面如履平地，"比普通水重十七倍，冰点低至零下五十度。"

维纳斯咬牙释放更多魔力，终于在下沉到胸口时冻结出立足点。但当她跃出水面时，迎接她的是数百颗悬浮的水珠。

"第二课。"

教授打了个响指，水珠突然加速到子弹速度。维纳斯仓促筑起的冰盾被击穿出蜂窝状的孔洞，一缕金发被削断飘落。

最致命的三颗水珠在即将命中眉心时突然软化，变成温暖的雨滴滑落。

"告诉我，"

艾德琳的身影出现在水潭另一端，"刚才如果用'镜面折射'而不是硬抗，需要消耗多少魔力？"

维纳斯怔住了。她突然意识到那些水珠的轨迹都精确计算过角度，如果使用水系基础防御术...

"不到十分之一。"

她喃喃道，看着教授脚下延伸出无数水线。这些液体以完美的几何图形编织成网，每根线条都锋利得能割裂光线。

当艾德琳挥手散去水网时，维纳斯注意到她的指尖有细微的紫光一闪而过——和自己伤痕同样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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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花水月不是简单的幻象。"

艾德琳将手掌按在维纳斯额头，冰凉触感直达颅骨，"感受水的记忆。"

维纳斯眼前突然浮现无数画面：三个月前在图书馆翻动的书页，上周比赛时对手瞳孔的收缩，甚至还有——她震惊地看到——自己昨夜在梦中无意识凝结出的冰晶形状。

"水记录了这一切。"

教授的声音直接在脑海中响起，"真正的替身要完美复刻这些细节。"

训练场突然变成镜面世界，十二个"艾德琳"同时从不同角度走来。她们有的正在整理长发，有的在调整袖口，还有个甚至捧着和现实完全一致的茶杯。维纳斯的水系感知完全无法分辨真假。

"现在轮到你了。"

所有替身突然开口，声音叠成奇异的和声。

维纳斯尝试着调动魔力，却制造出个半透明的失败品。替身的脸部像融化的蜡像，手指间还滴着水。最糟糕的是，它走第三步就溃散成一滩。

"集中精神！"

某个替身突然化为实体，一记手刀劈在她后颈，"水是有生命的，不是你的傀儡！"

跌倒的瞬间，维纳斯突然理解了。她放任水流自主行动，结果形成的替身竟然自发地帮她挡下了艾德琳接下来的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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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的光线斜照进办公室时，维纳斯正在重新填写入学登记表。当她划掉"申请转系"那栏时，一滴汗珠落在纸上，竟然凝结成小小的六边形冰花。

"你的问题不在元素种类。"

艾德琳递来一杯冒着热气的花茶，"而在于抗拒水的本性。"她突然用指甲划破手指，血滴入茶的瞬间，维纳斯脸颊的旧伤处突然发烫。

教授的血在茶水中化作紫色丝线，组成和维纳斯伤痕完全一致的纹路。

"噬月印记不是诅咒。"

艾德琳的声音突然年轻了许多，"是我们家族...不，应该说是水系掌控者的成年礼。"

维纳斯瞪大眼睛，看着教授撩起银发露出耳后——那里有个正在消退的、和她一模一样的紫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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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魔法塔时，月光已经照亮回廊。维纳斯的新笔记本上密密麻麻记满了水系咒文，最后一页却多了行陌生的字迹：

"小心面包师——"

后面的字被水晕开了。她正想仔细辨认，突然听见屋顶有细微的踩水声。抬头时，只看见个戴面包师帽的身影闪过，有什么东西从那人袖口落下。

维纳斯接住一看，是半块已经发霉的司康饼，中心嵌着颗正在融化的紫色水晶。当她想追上去时，脚下的水洼突然伸出无数透明触手，将她牢牢固定在原地。

等触手消散时，黑影早已不见踪影。只有司康饼上的牙印显示，这东西曾被某种非人的生物啃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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