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听晚这边刚被谢远安那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余光一扫又对上了谢叔若有似无的打量,让她坐立难安却又不好发作。
她索性竖起耳朵偷听起长辈们的对话。
"听晚这丫头,我是越瞧越欢喜。等她进了谢家门,我定会待她如己出。"谢叔笑呵呵地说着,声音却不自觉地带着几分刻意。
沈母端起茶盏轻抿一口,语气淡淡的:"这事八字还没一撇呢,听晚嫁不嫁,总归得看她自己的意思。"
话音未落,沈听晚只觉周遭空气仿佛瞬间凝滞,一股寒意顺着脊背窜上来,让她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今早在谢家听父亲和谢叔谈话的时候还没这种感觉,怎么谈这件事情的人变成了沈父沈母和谢叔,气氛就这么尴尬呢。
沈父急忙接过话头:"是啊谢兄,儿女婚事我们做父母的都是让听晚自己拿主意。她若不愿意,我们绝不会勉强。"
谢叔闻言嘴角抽动,皮笑肉不笑地说:"听晚与远安的婚约可是圣上钦点,难不成沈家想抗旨不成?"
此言一出,沈听晚、沈承枫和谢远安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他。虽然大家心知肚明这事最后必然会走到抗旨的地步,但从谢靖弛口中说出来,却让这场面平添了几分剑拔弩张的意味。
沈母的脸色骤然一沉,积蓄已久的怒火终于按捺不住,腾地冒了出来。“谢靖弛!”她声音拔高,带着几分凌厉,“你少在这儿装糊涂!要不是你偷偷进宫请旨,这桩婚约能凭空冒出来?你当我沈家是好拿捏的软柿子?”
谢靖弛闻言却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甚至连眼角都没挑一下。他慢悠悠地笑了笑,语气里透着笃定:“我家远安如今是平南将军,你家听晚也是才貌双全,这郎才女貌的搭配怎么就配不得了?再说了,今早你们家女儿可是亲自登门拜访谢府,这不是已经默认这婚事了吗?”他说得理直气壮,仿佛这桩婚约已是板上钉钉。
话音刚落,周围的空气似乎瞬间凝滞,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沈听晚身上。沈听晚愣在原地,一时有些措手不及。她心里直叫冤枉,明明今早去谢府是为了退婚,结果却被曲解成认婚,这简直是天大的误会!她张了张嘴,刚想辩解,却被沈父打断了。
沈父急匆匆地站了出来,脸上带着几分尴尬和恼怒:“谢兄,你可别胡说八道!我们今早去谢府,分明是为了商议退婚的事宜,哪里扯得上应婚?你莫要颠倒是非,坏了两家的脸面!”
沈母听完沈父的话,眼神又转向了沈听晚,眉眼间透出一丝询问的意味——她明白,娘亲这是在询问她这件事的真实性。
沈听晚立刻上前一步,俯身行礼,语气恭敬却坚定:“娘亲,父亲,今早确实是父亲带我去平南将军府商讨退婚之事。或许是谢叔误解了我们的意思,但这绝非事实,请二位明鉴。”她的声音清亮,却带着一丝无奈。
沈母盯着沈听晚看了片刻,见她神色坦然,心里顿时明白了七八分。她冷哼一声,心里暗自腹诽:谢靖弛还是那个老样子,嘴里没一句实话,把黑的说成白的对他来说简直是家常便饭。如今如此,往后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幺蛾子。
沈母微微抬眸,眼神里透着几分冷意,“既然是商议退婚,那咱们两家也没什么好谈的了。听晚的婚事我自有打算,这婚还得麻烦平南将军亲自去圣上面前退掉。谢家,我们确实高攀不起。”她看向谢远安,语气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她心里清楚得很,跟谢靖弛那样的老顽固没什么好说的,眼前的谢远安心性如何,才是关键。她只希望这年轻人能懂些事理,别再纠缠。
然而,谢远安并未如她所料那般应下这话。他迈步上前,动作干净利落,站定在沈父沈母面前,恭敬地行了一礼。“沈将军,沈夫人,家父方才言语多有冒犯,还请二位海涵。”他的声音低沉却不失温和。随即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可我对听晚的心意是真实的,我是真心想娶她为妻,望将军和夫人成全这门亲事。”
沈母眉梢轻蹙,长长叹了一口气,似是带着些许无奈。“谢家小子,你是个英雄人物,这点没人否认,我知晓你的英勇无畏……但——”她顿了顿,脑海中浮现谢靖弛之前那些不堪入目的行为,心底涌上一阵厌恶。就算沈听晚点头同意,她也绝不会让女儿踏入谢家大门,“这门亲事,没得商量。”
她的语气如同寒铁一般,冰冷而不可抗拒。
沈听晚站在一旁,看着母亲这般坚决的态度,心中虽松了口气,却也不由生出疑惑。母亲为何如此坚决地反对?在这场以她为主的拉锯战中,她竟成了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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