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母深深吸了一口气,声音里裹着浓烈的情绪,“谢靖弛,你毁了我妹妹的一辈子。你觉得我会眼睁睁看着我的女儿往那火坑里跳吗?”她直直地盯着谢靖弛。
谢靖弛喉咙动了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沉默地站在那里。
随后她的目光落在谢远安那张满是茫然的脸上,她本不打算把小辈牵扯进来,可此事关系到沈听晚,她不得不把话说开,“谢家小子,按说你该叫我一声姨母,你是我妹妹在这世上留下的最后一点血脉。我本该疼爱你才是。可是,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面对一个仇人的孩子,我心里就像堵着一块巨石。”
“这些年,我一直躲着你们谢家,不想与你们谢家有任何瓜葛,要不是因为听晚和你的婚约,我这辈子都不会插手你们谢家的事。”她的语气里满是复杂的情感。
沈母的声音如同掷地的寒冰,一字一句敲击在每个人的心头。“首先,你们谢家如今虽只剩你和你父亲二人,但你父亲那副德行,我是断然不会再信的。将听晚嫁入你家,此事绝无可能。”她微微一顿,目光如利刃般扫过谢远安,“其次,你唤我一声姨母,那你与听晚之间便是有血缘牵连的。按规矩,你二人是不能成婚的。”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息,她的语气虽然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我知道,用这些理由拒绝你确实有些突然。但我身为听晚的母亲,自然要为她的未来打算。这桩婚约既是你谢家进宫求来的,那便该由你们亲自去退掉。还请谢将军能够体谅我的苦衷。”
话音落下,在场的人无不倒吸一口凉气。就连一直沉默的沈父也被惊得瞪大双眼——他只知妻子与谢家素来不睦,却从未料到竟藏了这样深的纠葛。而谢远安更是怔住了,他的喉咙动了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的脑海中一片混沌,完全没料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局面。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僵局中,一道突兀的声音打破了沉寂。一直未曾开口的谢靖弛终于发声,他的语气漫不经心,却透着一股令人作呕的得意。“江芷嫣,”他轻笑了一声,仿佛胸有成竹,“你机关算尽,却还是漏算了一步啊。”
沈母厌恶地撇过头,不愿看他那张欠揍的脸。谢靖弛毫不在意,继续说道:“你说远安不能娶听晚的理由是什么?因为他们违背伦理纲常?可惜啊,你想错了!谢远安根本不是江一纭和我的孩子!她生下的,不过是个女儿罢了,而那个女婴早已被我丢到偏远的庄子里自生自灭了。”
“什么?”沈母猛地站起身,瞳孔骤缩,胸口剧烈起伏着。她快步冲上前,一把抽出腰间随身携带的短刀,直接架在了谢靖弛的脖颈上。动作之快,让在场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刀锋贴紧皮肤,谢靖弛的大动脉几乎已经能感受到金属的寒意。
“谢靖弛!”沈母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她将刀又往前压了一分,“你刚才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谢远安不是我妹妹的孩子?那他到底是谁?”
谢靖弛却依旧镇定如初,甚至嘴角还挂着一抹轻蔑的笑容。他悠然开口,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谈论天气,“江一纭嫁给了我,又能怎样?终究不过是个摆设罢了。至于她窝囊地只生下个女儿……呵,平南将军府的脸面岂容玷污?所以,这个谢远安嘛,虽然是我的儿子,却并非出自她之手……”
他的话还未说完,沈母已然暴怒,声音如雷霆轰鸣,“你的意思是,谢远安是你和外面那个贱人生下的野种?”
“是啊,你就没怀疑过吗?江一纭生完孩子后,我为何不让你见孩子?为何要把她关起来?这些事,你就没在心里琢磨过?”谢靖弛的嗓音淡淡的,就像在说旁人的闲事一般,可那话语却沉甸甸地飘在空中。他今日来沈府之前,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他清楚谢远安如今在圣上面前是有功之臣,也笃定沈家知道这事之后,不会对他下手。
这话语如同惊雷一般,狠狠地朝着沈母砸了下来。沈母大脑一片空白,根本来不及细想,只是本能地将手中的刀又往里送了一寸,接着又是一寸。刀刃与血肉摩擦发出的细微声响,在这紧张的氛围里格外刺耳。沈父等人一看这情形,连忙冲上前去阻止她,干脆利落地从她手中夺过那把染血的刀。谢靖弛这才得以解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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