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顾晨回忆消散的这一刻,外面下的雨在屋内听的声音突然变小了,仿佛有种未知神奇的磁场力量在不断突破,发挥着前所未有的胜利作用——打退马尚史心中那种泯灭人性的坏思想,解救白栀子的那个纯洁的心不再受这些不安的玷污,不被惺惺作态的恶害了自己。
办公室寂静了下来,白栀子是异常的坚定,她发抖的手依然拿着这银色千纸鹤,像一株在风中摇曳不肯折断的小草。
马尚史脸上一青一白,他看着白栀子,又看看地上的收养证,再看看身边挡在女孩面前的顾晨和王楚梅,最终咬了咬牙。他知道今天是不可能带走白栀子了,他不甘心,不能就这样放弃。
“好…好的很…”马尚史指着王楚梅,随后发出阴沉沉的声音,“王楚梅,你给我等着!白栀子是我马尚的女儿,这是事实谁也改变不了!我还会再来的!”
说完,他用那副丑恶的嘴脸狠狠地瞪了一眼白栀子,似乎在传递某种暗语,然后转身,骂骂咧咧地出门冲去雨幕,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
直到马尚史的脚步彻底没了声音,王楚梅这才瘫坐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积压了十六年的委屈、痛苦、愤怒和恐惧,在这一刻终于找到了出口。
顾晨默默地走到白栀子一旁,蹲下身,帮她把散落一地的千纸鹤捡起来,大多只千纸鹤都被泥水浸湿,软塌塌的。这时的顾晨胸口突然被针刺了一下,随后心脏像抹了薄荷膏一样冰凉,顾晨想起,这是典型的异星真源释放法。
这种也称为自然法。准确说,顾晨非地球人,本质上和地球人看不出什么区别,因为他们有地球人没有的能力。简单来说,顾晨每触发一次白栀子的内心世界,零爱星球就会争取了一条情感带,情感带越多,人情浓密就会更大。
这就是,顾晨给予白栀子包容是亲情,比亲情更上一层的那就是爱情。
“没事了,他已经走了……起来吧,栀子。”顾晨知道,此刻白栀子的心里一定很难受,他拿出一个绣着一个星星图案的手帕递给白栀子,“擦擦眼泪吧。”
“我知道今天的事对你影响还挺不好的…”
顾晨说着说着,这白栀子就慢悠悠地把最后一只千纸鹤捡起放入玻璃罐,轻轻地靠近王楚梅,小手拍了拍养母的肩膀。
王楚梅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满身泥渍却眼神坚定的女孩,突然破涕为笑。一把搂住她抱在怀里,紧紧地,满是爱。
“我的好栀子…谢谢你…谢谢你保护妈妈…”王楚梅的声音哽咽着,泪水就要弄湿了白栀子她的头发。
白栀子没说话,只是伸出手,笨拙地拍一下养母王楚梅的背。仿佛那个玻璃罐像有生命一样,硌懂了两人之间无声的爱。
顾晨看着这相拥的两人,悄悄转过身,开始用五倍速收拾场面狼藉。
雨还下,也没有之前那么猛烈了。窗外虽然还有雷鸣电闪,时不时划破夜空,但室内灯光照下显得格外温暖。
他捡起地上那张被茶水浸湿了的收养证明,小心地用纸巾擦拭上面的污渍。顾晨看着照片上那个梳着羊角辫的小女孩,忍不住腼腆一笑。
雨水顺着玻璃窗一撇一撇地洒落,在玻璃上留下蜿蜒的痕迹。九点多前,窗外的夜色依旧浓重,但福利院里就像有灯塔在照亮这些相依为命的小人们。
白栀子还窝在王楚梅怀中。这只娇嫩透着白皙的手,紧紧抓着养母的衣领,另一只手抱着那个磕坏了个凹痕的玻璃罐。她能听见养母的心跳声,能闻见顾晨身上那种淡淡的,并且是沐浴在阳光下青草的味道。
但这次白栀子她还能听见这个时候外面下雨的动静,雨点噼里啪啦地打在玻璃上,发出透彻的脆响。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宛如一首安定柔缓的摇篮曲,让她闭上双眼,紧绷的神经渐渐松了下来。
夜深人静之时,白栀子嘴角慢慢上扬,形成一个小小的弧度。她的睡姿令顾晨心中又喜又激,躺在床上的顾晨,眼对天花板,漆黑夜里发誓,不管将来遇到什么,都要时刻守护她,做她心中的小太阳。
在进入梦乡前,白栀子总是独自在这空荡的夜晚里,耳边响起有那么个浓情深厚的女声,这个女声很细致很温柔,她并没有联想到是自己的亲生妈妈,以为,这个妈妈,就是那只粉色千纸鹤。
还有大男孩顾晨送给她的星星糖,在玻璃罐壁碰撞,发出叮叮咚咚的声音。有可能,星星糖是顾晨从遥远的地方带过来的,她知道,原来一直守候在她身边的人,就是他顾晨。
第二天白栀子从睡梦中被惊醒,她皱着眉头,在努力回想昨晚做了什么梦却始终记不起来了,她现在感觉头昏脑胀,要么可能是睡得太沉了,还是睡得不够,在她心里烙下深深的困惑和不安。白栀子还有个毛病就是无论干什么事也好,做梦也罢,她都要坚决去完善,做个完美主义者,不留半点瑕疵和遗憾,要是反对,她会接受不了,从而再受郁闷,病情也会随之加重。
“栀栀,起床了没有?下来吃早饭咯。”房门外面传来王楚梅温和细润的话音,白栀子左翻右翻,总觉得浑身不爽,她可能是在凌晨被噩梦惊醒一次,导致睡不好,现在又听到王楚梅喊了她,她立刻下床整理衣着,就像一只笨手笨脚的大雁,心中快速沸腾,而行为却是搞得急急忙忙,收拾动作要是加快过度,不仅达不到麻利的效果,还会遗忘物件的存放之处。
目前时间是七点二十分,王楚梅早就吩咐福利院里的厨子做好了早餐,摆在餐桌上。
白栀子闻到香气,那睡眼惺忪的状态暂时不见了,可能这就是“美食效应”吧。
“妈妈,你…你…你…”白栀子本来想问王楚梅为什么那么早就忙活起来了,不让自己多睡一会儿。从白栀子的心理上可见,王楚梅也猜到了她心里所想。
“栀栀,一会儿啊,你姥姥要去将星桥底卖卖东西,顺便把你带上,只能委屈一下你今天没睡饱了,妈妈也不想的,你要是困了就在车上眯会儿…”
白栀子也默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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