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你炽热和清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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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5

#:佑佑出差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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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新冉觉得自己要裂开了。

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光洁的红木桌面,发出沉闷的“笃笃”声,在过分安静的顶层总裁办公室里显得格外刺耳。巨大的落地窗外,城市的天际线在灰蒙蒙的雾霭里若隐若现,和她此刻的心情一样,压抑得透不过气。起因不过是半小时前,佑佑那句轻飘飘的告知:

“冉冉,下周初,我得去邻市参加一个艺术设计峰会,三天。”

三天!

文新冉当时正慵懒地蜷在沙发上,脑袋枕着佑佑的腿,享受着对方指尖在她发丝间穿梭的温柔触感。那三个字像冰锥,瞬间刺穿了她安逸的暖意。她猛地坐直身体,动作幅度大得差点撞到佑佑的下巴。

“三天?!”她的声音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尖锐,“什么会要开三天?不能推掉吗?或者…或者我陪你去!”她几乎是立刻抓住了佑佑的手腕,力道之大让闻映佑微微蹙了下眉。

闻映佑放下手里的书,清冷的眸子里映出文新冉瞬间紧绷、甚至有些仓惶的脸。她反手轻轻覆上文新冉紧握着自己的手,试图安抚那微凉的指尖和下面跳得过快的心跳。“是行业协会的邀请,推不了。你这边刚平息了风波,公司一堆事情等着你坐镇,怎么能走开?”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稳,像初春未融的溪水,清冽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只是三天而已,冉冉。”

“三天…而已?”文新冉重复着,每一个字都像是在唇齿间艰难地碾磨过。她看着佑佑平静的脸,一股巨大的、无处着力的恐慌瞬间攫住了她。那种感觉又来了——仿佛脚下坚实的地板正在裂开,熟悉的眩晕感裹挟着冰冷的孤独,从四面八方汹涌而至。她想尖叫,想死死抱住眼前的人,把她嵌进自己的骨血里,哪里也不准去。

她猛地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压下喉咙口的哽塞和眼底瞬间涌上的酸热。不行,不能吓到佑佑。她现在是文总,是那个在商场上杀伐决断、在员工面前不怒自威的文新冉。她艰难地扯动嘴角,试图挤出一个“理解”的笑容,可惜效果甚微,那笑容僵硬得如同面具,底下是翻江倒海的情绪。

“好…知道了。”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干涩无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垂下眼睫,避开佑佑洞悉的目光,重新靠回沙发背,却再也没了刚才的惬意。身体僵硬得像块石头,只有被佑佑握着的那只手,指尖还在细微地发着抖。

佑佑没再说什么,只是无声地叹了口气,将另一只手也覆了上去,用自己掌心的温度,一点点熨帖着文新冉指间的冰凉。办公室里只剩下文新冉越来越沉重、越来越难以控制的呼吸声,以及窗外灰暗天光下,城市沉默的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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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孑晗啃着苹果,趿拉着拖鞋晃悠进客厅时,正撞见她那位平日里叱咤风云的亲姐姐,像只被遗弃的大型犬科动物,蔫头耷脑地陷在沙发深处。闻映佑则在一旁的开放厨房里,动作利落地将洗好的水果装进保鲜盒。

“哟,这低气压,”文孑晗精准地将苹果核抛进垃圾桶,凑到文新冉面前,故意眨眨眼,“姐,你这副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佑佑姐要远渡重洋三年五载呢。”她拖长了调子,带着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不就三天嘛!至于吗?瞅瞅你这张脸,啧啧,跟被人欠了几个亿要不回来似的。”

文新冉连眼皮都懒得抬,只是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沉闷的冷哼,算是回应。她整个人陷在沙发里,周身弥漫着一股生人勿近、熟人也最好别理我的低气压,连空气似乎都变得粘稠沉重了几分。她手里无意识地揪着一个沙发靠垫的流苏,力道之大,仿佛那流苏是导致佑佑离开的罪魁祸首。

闻映佑端着装好的保鲜盒走过来,轻轻放在茶几上,里面是切好的水果和几样文新冉平时爱吃的点心。“晗晗,少说两句。”她语气平静,带着一贯的清冷,目光却落在文新冉紧绷的侧脸上,隐含担忧。

“我说的是事实嘛!”文孑晗不怕死地继续点火,一屁股坐到旁边的单人沙发上,翘起二郎腿,“佑佑姐,你是没看见她今天在公司那个样儿。早上例会,市场部那个新来的经理,就汇报时结巴了两下,我姐那眼神‘唰’地扫过去,嚯!那小伙子脸都白了,后半截儿汇报全程跟蚊子哼哼似的,恨不得原地消失。整个会议室,那叫一个鸦雀无声,冰窖一样!散会出来,我看大家伙走路都踮着脚尖,大气儿不敢喘,生怕惊动了这位‘活阎王’。”

文孑晗绘声绘色地描述着,还不忘模仿文新冉冷脸的样子,逗得自己噗嗤笑出声。文新冉终于有了点反应,一个冰冷的眼刀甩过去,带着实质性的杀伤力:“你很闲?”

“忙!忙得很!”文孑晗立刻举手投降,脸上笑容却更灿烂了,“就是提醒佑佑姐,你不在的这三天,我们文氏集团全体员工,外加我这个倒霉妹妹,可都得在‘西伯利亚寒流’的笼罩下瑟瑟发抖了。姐,友情提示,供暖费够不够?要不要提前买点暖宝宝发给员工保命?”她促狭地眨眨眼。

“文孑晗!”文新冉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被戳破心事的恼羞成怒,一把抓起刚才蹂躏的靠垫就朝妹妹砸了过去。

文孑晗敏捷地侧身躲过,大笑着跳起来:“哎呀,恼羞成怒啦!佑佑姐你看她!这分离焦虑,病入膏肓了属于是!没救啦!”她一边嚷着,一边迅速逃向自己房间的方向,留下身后文新冉气得发红的耳朵和闻映佑无奈摇头的叹息。

闻映佑在文新冉身边坐下,拿起那个被“行凶”的靠垫,轻轻拍了拍,放回原位。她伸手,指尖带着微凉的触感,轻轻抚上文新冉紧蹙的眉心,试图揉开那郁结的褶皱。

“别听晗晗胡说。”她的声音放得很轻,像羽毛拂过心尖。

文新冉却猛地抓住了她抚在眉心的手,紧紧攥住,仿佛抓住唯一的浮木。她抬起头,那双总是盛着锐利光芒的眼眸,此刻清晰地映着闻映佑的身影,里面翻涌着浓得化不开的不安和依赖,像迷途的幼兽。

“佑佑……”她的声音低哑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所有的强势和冰冷在这一刻土崩瓦解,只剩下最原始的不舍和脆弱,“……早点回来。我……我会想你。”每一个字都说得异常艰难,却又无比清晰,带着沉甸甸的分量,砸在闻映佑的心上。

闻映佑的心尖像被这目光和话语狠狠烫了一下。她反手更紧地回握住文新冉的手,另一只手绕过她的颈后,将这个瞬间显得无比脆弱的高挑女人轻轻揽入怀中。文新冉几乎是立刻就顺从地靠了过来,将额头抵在闻映佑的颈窝,温热的呼吸喷洒在细腻的皮肤上,带着细微的颤栗。

“我知道。”闻映佑的下颌轻轻蹭了蹭文新冉柔软的发顶,清冷的声音里注入了前所未有的温柔暖意,如同坚冰初融,“我处理完事情,第一时间就回来。每天都会给你打电话,发信息。乖乖的,嗯?”

“嗯……”埋在颈窝里的脑袋闷闷地应了一声,手臂却收得更紧,恨不得把闻映佑揉进自己的身体里。窗外,夜色渐浓,将两人依偎的身影温柔地包裹。分离的倒计时,在无声的依恋中,滴答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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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氏集团顶楼,总裁办公室外的秘书处区域,此刻笼罩在一片死寂的低气压中。往日键盘敲击声、电话铃声、低声交谈的嗡嗡声全都消失了,只剩下一种令人窒息的安静。几个秘书屏息凝神,眼观鼻鼻观心,连呼吸都刻意放轻,恨不得把自己缩进工位隔板里。

造成这一切的源头,是紧闭的总裁办公室大门。

门内,文新冉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面前摊开着一份厚厚的项目企划案。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在她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冷硬的光影。她的指尖捏着一支昂贵的钢笔,笔尖悬停在纸页上方,却久久没有落下。那份企划案她已经“看”了快一个小时,视线却仿佛没有焦点,空洞地穿透纸页,落在某个虚无的远方。

佑佑……现在在做什么?

飞机应该落地了吧?

邻市的天气怎么样?她带的衣服够不够暖?

她会不会……也像自己想她这样,想着自己?

纷乱的念头如同藤蔓,疯狂缠绕着她的思绪,将那份需要她全神贯注审阅的企划案彻底隔绝在外。烦躁如同细小的蚂蚁,啃噬着她的神经末梢。她猛地将钢笔拍在桌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在过分安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突兀。

门外的秘书们集体一颤。

“林秘书!”文新冉冰冷的声音穿透厚重的门板,带着明显压抑的怒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

林秘书几乎是立刻从座位上弹了起来,深吸一口气,努力维持着职业化的镇定,推门而入:“文总,您找我?”

文新冉甚至没有抬头,目光依旧停留在那份纹丝未动的企划案上,手指烦躁地敲击着桌面:“市场部上个季度的区域销售分析报告,为什么还没放到我桌上?等着我亲自去催吗?”

林秘书心里咯噔一下,后背瞬间沁出一层薄汗。那份报告,明明昨天下午下班前就准时发送到文总邮箱,并且打印了一份放在了她的待处理文件栏最上层!她强作镇定:“文总,报告已经放在您右手边的文件栏里了,昨天下午五点前就……”

“五点前?”文新冉终于抬起了头,那双漂亮的凤眸此刻淬着冰,锐利得仿佛能穿透人心,“效率低下到这种地步,还要找借口?重新做!今天下班前,我要看到一份能入眼的报告放在这里!”她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冰锥,带着不容置疑的寒意和迁怒的意味。

林秘书脸色白了白,所有解释的话都卡在喉咙里。她明白了,文总此刻根本不是在追究一份报告,她整个人就像一座濒临爆发的活火山,任何一点火星都可能引发毁灭性的喷发。“……是,文总,我马上去安排。”她低下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迅速退了出去,轻轻带上门。

门关上的瞬间,林秘书靠在冰冷的墙壁上,长长地、无声地舒了口气,感觉后背的衬衫都湿了一块。她走回自己的工位,对上同事们投来的同情和询问的目光,苦笑着摇了摇头,压低声音,用气声说:“……报告,重做。今天下班前。”

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我的天……”旁边工位的小张捂着胸口,一脸劫后余生的表情,“刚才文总叫林姐进去,我感觉我心脏都要停了……这哪是出差啊,佑佑姐一走,咱们文总简直是‘西伯利亚寒流’本流登陆了!这才第一天啊!”

“谁说不是呢,”另一个资深秘书王姐推了推眼镜,同样心有余悸,“早上设计部老陈,就因为PPT里一个数据颜色用得不够醒目,被批得狗血淋头,差点当场辞职……我看文总今天看谁都不顺眼,跟点了炸药桶似的。”

“唉,”林秘书揉着发胀的太阳穴,一边快速在内部通讯软件上给市场部经理发去重做报告的指令,一边无奈地叹气,“佑佑姐在的时候,文总虽然也要求严格,但好歹……有人味儿啊。现在……”她没说完,但大家都懂。现在的文新冉,就像一把出鞘的绝世凶刃,锋芒毕露,寒气逼人,靠近者非死即伤。

整个秘书处重新陷入一种高度紧张、噤若寒蝉的氛围中。敲击键盘的声音变得极其轻柔,接电话的声音压得极低,连走路都踮着脚尖,生怕发出任何一点多余的噪音,惊扰了门内那位随时可能爆发的“寒流源头”。

文新冉烦躁地扯了扯束缚的领口,昂贵的丝质衬衫领口被扯开一道缝隙,露出精致的锁骨。她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车水马龙的城市,喧嚣被隔绝在厚厚的玻璃之外,办公室里只剩下她沉重的呼吸声和自己空洞的心跳。

她拿出手机,屏幕还停留在和闻映佑的聊天界面。最后一条信息是她自己发的,一个多小时前:“到了吗?” 没有回复。

一种名为“被遗忘”的恐慌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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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文氏集团全体员工切实体会到了什么叫“文总心情指数”与“佑佑姐物理距离”成绝对反比。

如果说第一天是“西伯利亚寒流”,那么第二天,文新冉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什么叫“极地冰风暴”。

她不再只是坐在办公室里释放冷气。她像一个不知疲倦的、移动的暴风雪中心,频繁地出现在各个部门。

财务部。预算报表上,一个部门主管因为一个微不足道的格式错误——小数点后多留了一位零——被文新冉当场点了出来。她甚至没有提高音量,只是用那双冰冷的凤眸扫过对方瞬间煞白的脸,然后用毫无波澜的语调说:“这种低级错误,是对公司资源的浪费,更是对你专业性的侮辱。重做,连同你上个月那份有类似问题的报告一起,下班前交给我。” 主管汗如雨下,连声应是。

项目组会议。一个年轻的产品经理在讲解方案时,因为紧张,语速稍快,逻辑略显混乱。文新冉全程面无表情地听着,直到他结束,才冷冷开口:“用三分钟,把你刚才二十分钟想表达的核心观点,用清晰、简洁、有逻辑的语言复述一遍。做不到,说明你根本没理解你的方案。” 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年轻经理面红耳赤,冷汗涔涔,结结巴巴地试图总结,最终在文新冉越来越冷的注视下彻底崩溃。

就连茶水间也没能幸免。两个女职员趁着倒咖啡的间隙,低声抱怨了几句最近加班太多。话还没说完,身后就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如果觉得无法承受工作压力,人事部的大门随时敞开。” 两人吓得魂飞魄散,咖啡差点洒一身,僵在原地连头都不敢回,直到那令人窒息的高跟鞋声渐渐远去,才敢大口喘气。

文新冉所到之处,温度骤降,气压低得能拧出水来。员工们如同惊弓之鸟,看到她身影出现在部门门口,立刻全员进入一级戒备状态,腰板挺直,目不斜视,敲击键盘的声音都带着一种壮士断腕般的悲壮。公司内部通讯群里,“文总出巡”成了最恐怖的暗号,一旦有人通风报信,相关区域立刻进入全员“冰河世纪”模式。

文孑晗抱着文件,穿过一片“冰封”的开放办公区,感受着空气中弥漫的、几乎令人窒息的低气压,忍不住对着手机疯狂吐槽,手指快得飞起。对象自然是她那位“难兄难弟”周轩。

【晗爷在此】:[图片:一个瑟瑟发抖裹着棉被的卡通企鹅]

【晗爷在此】:轩子!救命!我感觉我快要被冻死在自家公司了!

【晗爷在此】:我姐今天简直是行走的人形液氮罐!走哪儿冻哪儿!财务老张,就那个平时油盐不进的老油条,刚才从我姐办公室出来,脸都是青的!走路都顺拐了!

【晗爷在此】:我们公司现在有个新规矩——文总视线所及,禁止呼吸!真的!喘气儿声大了都可能被眼神凌迟!

【周家大少】:[一个擦汗的表情包] 这么夸张?佑佑姐才走第二天啊……

【晗爷在此】:第二天?!我感觉像过了两个世纪那么漫长!我现在无比怀念佑佑姐在的日子!我姐在她面前,那就是个大型温顺萨摩耶!现在?呵,直接变异成北极狼王了!还是饿了一个月的那种!

【周家大少】:[笑哭][笑哭] 你这比喻……不过,文总这样,是不是因为太想佑佑姐了?

【晗爷在此】:废话!那相思病晚期症状不要太明显!整个人就是个行走的炸药包,一点就炸!关键她自己还别扭,不肯承认!死要面子活受罪!苦了我们这些池鱼啊![抓狂]

【晗爷在此】:不行了,我得去给她送份文件,感觉像是去给暴君进献贡品……保佑我能活着出来![祈祷][祈祷]

【周家大少】:[加油][抱抱] 顶住!晗爷!组织相信你!实在不行,你就提提佑佑姐?说不定有奇效?

【晗爷在此】:……我试试?虽然感觉大概率是火上浇油……[视死如归.jpg]

文孑晗深吸一口气,抱着文件,如同奔赴刑场般走向总裁办公室。敲门前,她做了足足十秒钟的心理建设。推开门,一股比外面更甚的寒意扑面而来。文新冉正站在落地窗前,背对着门口,身影在窗外灰蒙蒙的天光映衬下,显得格外孤寂和冷硬。

“姐,你要的宏远项目补充协议。”文孑晗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自然,将文件放在宽大的办公桌上。

文新冉没有回头,只是冷冷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办公室里只剩下中央空调低沉的运转声,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文孑晗踌躇了一下,想起周轩的话,决定豁出去了。她清了清嗓子,故作轻松地开口:“那个……姐,刚佑佑姐给我发信息了,问我你中午吃饭没。”

窗前的背影几不可查地僵硬了一下。

文孑晗心中一喜,有门儿!她赶紧趁热打铁:“我说你肯定忙着呢,估计没顾上。佑佑姐就嘱咐我,让我盯着你按时吃饭,说冰箱里有她走之前包好的鲜虾云吞,让你煮点……”

“她给你发信息?”文新冉猛地转过身,打断了她的话。那双凤眸不再是纯粹的冰冷,而是瞬间燃起了两簇幽暗的火苗,紧紧锁住文孑晗,带着一种近乎凶狠的审视和……浓烈的不甘。“她为什么给你发信息?她没给我发?!”

那语气里的酸味和委屈,浓得几乎要溢出来。

文孑晗瞬间头皮发麻,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完了!踩雷了!这哪里是灭火,这是直接往炸药桶里扔了根火柴啊!

“不是……姐,你听我解释!”文孑晗连忙摆手,“佑佑姐肯定也给你发了!可能你太忙没看到!她给我发就是顺带问一句,主要是关心你!真的!”她语速飞快,试图补救。

文新冉却像是没听见,她大步走回办公桌后,一把抓起自己的手机,屏幕解锁,手指带着焦躁在屏幕上快速滑动。点开和闻映佑的聊天窗口——最后一条信息,还是她昨天下午发的那个孤零零的“到了吗?”。下面,一片空白。没有任何新消息。

嗡——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文新冉脑子里瞬间绷断了。

没有。

佑佑没有给她发信息。

却给晗晗发了?

为什么?是因为自己昨天态度不好?因为她生气自己无理取闹了?还是……她遇到了什么人?什么事?把她忘了?

恐慌、委屈、被忽视的愤怒、以及蚀骨的思念……所有被强行压抑的情绪在这一刻如同决堤的洪水,轰然冲垮了她摇摇欲坠的理智堤坝。

“出去。”文新冉的声音冷得掉冰渣,眼神却像受伤的野兽,带着一种近乎破碎的疯狂。

“姐……”

“我让你出去!”文新冉猛地拔高声音,带着失控的尖锐,同时手狠狠一扫!办公桌上昂贵的水晶笔筒、精致的陶瓷咖啡杯、几份刚送来的文件……稀里哗啦被扫落在地,发出刺耳的碎裂声!咖啡杯摔得粉碎,深褐色的液体和瓷片溅了一地。

文孑晗吓得倒退一步,脸色煞白,看着一地狼藉和姐姐濒临失控、胸膛剧烈起伏的样子,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转身逃也似的冲出了办公室,砰地关上门,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心脏狂跳不止。

完了完了完了……这下彻底捅马蜂窝了!佑佑姐!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你再不回来,文氏集团就要被你家的“北极狼王”给拆了!

办公室内,文新冉站在原地,急促地喘息着,看着地上的碎片,仿佛也看到了自己此刻破碎不堪的情绪。她颓然地跌坐回宽大的皮椅里,双手痛苦地插进浓密的发丝,紧紧揪住。手机屏幕还亮着,停留在那个没有新消息的聊天窗口。她死死盯着,眼眶不受控制地泛起一阵灼热的酸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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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下午,文氏集团如同经历了一场惨烈战役后的废墟,虽然表面平静,但空气中弥漫着劫后余生的疲惫和挥之不去的寒意。文新冉的办公室大门紧闭了几乎一整天。连林秘书送文件进去,都是放下后立刻屏息退出,不敢多停留一秒。

时间缓慢地爬向下班点。灰蒙蒙的天空终于飘起了细密的雨丝,带着深秋的寒意。

文新冉独自坐在一片死寂的办公室里,没有开主灯,只有办公桌上一盏孤零零的台灯散发着昏黄的光晕。她面前的电脑屏幕亮着,显示着一份冗长的合同条款,但她的视线根本没有聚焦在上面。她维持着同一个姿势,已经很久很久。

身体里那股支撑她发泄般工作的蛮力,在得知佑佑没有只言片语给自己、却联系了晗晗的那一刻,就彻底耗尽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的、更难以抵御的疲惫和空洞。像被抽走了所有骨头和筋络,只剩下一个沉重的、无法思考的躯壳。

思念不再是尖锐的疼痛,而变成了钝刀子割肉般的折磨。佑佑清冷的气息,她指尖微凉的触感,她安静看书的侧影,她低头时嘴角那抹清浅的弧度……无数个细微的片段,如同无声的潮水,一遍遍冲刷着她空荡荡的心房,留下冰冷的咸涩。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腔深处某个闷痛的地方。

手机就放在手边,屏幕是黑的。她不敢再去看。每一次点亮屏幕,没有新消息的空白都像是一种无声的嘲讽和遗弃,将她拖向更深的黑暗。

她甚至开始怀疑,佑佑是不是后悔了?后悔和她在一起?后悔要承受她这样麻烦又偏执的爱?这三天,是不是正好给了佑佑冷静思考、然后决定远离她的机会?

这个念头一旦滋生,就如同最恶毒的藤蔓,迅速缠绕勒紧,让她几乎窒息。恐慌感如同冰冷的毒蛇,沿着脊椎蜿蜒而上,让她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她猛地抓起桌上冰冷的咖啡杯——那是她唯一没摔的杯子,里面是早已冷透的黑咖啡——狠狠灌了一大口。苦涩冰冷的液体滑过喉咙,非但没有带来清醒,反而激得胃部一阵痉挛般的抽痛。

她蜷缩进宽大的皮椅里,像一只受伤后独自舔舐伤口的困兽,将脸深深埋进臂弯,试图隔绝外界的一切。办公室里,只有她压抑的、沉重的呼吸声,和窗外雨滴敲打玻璃的单调声响,交织成一片令人绝望的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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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映佑几乎是掐着峰会结束的最后一分钟签了离会单。邻市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她没有丝毫停留,拖着行李箱直奔机场。飞机晚点了一个多小时,每一分钟的等待都像在油锅里煎熬。当航班终于降落在熟悉的城市机场时,夜色已深,雨势转大,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舷窗上。

她归心似箭。三天,不长,却足以让她看清文新冉在自己生命里扎根得有多深。手机里晗晗那些语无伦次、充满惊恐的微信留言(“姐又发飙了!办公室快被拆了!”、“姐今天一天没出办公室!感觉要出大事了佑佑姐你快回来吧!”),以及文新冉那死寂一片、没有任何消息的聊天窗口,都让她心急如焚。

她知道她的冉冉。那个看似坚不可摧的女人,内里藏着怎样一个因恐惧失去而脆弱不堪的灵魂。三天的分离,对她而言不啻于一场酷刑。

出租车在雨夜的霓虹中疾驰,终于停在了文家别墅前。别墅里一片漆黑,只有门廊一盏感应灯在雨幕中散发着微弱昏黄的光。闻映佑付了钱,顾不上行李箱,只匆匆拎起随身的背包,推开车门,冰冷的雨点瞬间打湿了她的额发和肩头。她顾不上这些,快步踏上台阶,指纹解锁。

“滴”的一声轻响,门开了。玄关一片黑暗,只有客厅深处似乎有一点微弱的光源。

“冉冉?”闻映佑的声音带着旅途的疲惫和担忧,在空旷寂静的玄关响起。

没有回应。

她脱下湿了大半的外套,换上拖鞋,向客厅那微弱的光源走去。越靠近,越能闻到一股浓烈的、冰冷的黑咖啡的苦涩气味。客厅没有开大灯,只有沙发旁一盏落地灯亮着,投下一圈昏黄的光晕。

光晕的中心,蜷缩着一个身影。

文新冉穿着三天前闻映佑离开时的那身家居服,头发有些凌乱地散在深灰色的沙发靠背上。她蜷缩在沙发一角,怀里紧紧抱着一个靠垫,身体微微佝偻着,头歪向一边,似乎是睡着了。但她的眉头即使在睡梦中,也紧紧锁着,形成一个深刻的川字。灯光在她脸上投下浓重的阴影,显得眼下的青黑愈发明显,脸色是一种不健康的苍白,唇色黯淡。整个人透着一股被彻底掏空、支离破碎的脆弱感。

闻映佑的心狠狠一揪,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疼得她几乎无法呼吸。她放轻脚步,走到沙发边,缓缓蹲下身。

目光触及沙发前的矮几,她的呼吸又是一窒。矮几上放着一个空了的、巨大的咖啡壶,旁边倒着一个同样空了的、印着可爱猫咪图案的马克杯——那是佑佑平时用的杯子。几份散乱的文件被随意丢在一边,上面似乎有被用力捏攥过的褶皱。而最刺眼的,是地毯上一小片已经干涸凝固的深褐色污渍,旁边散落着几块没能清理干净的细小咖啡杯瓷片……无声地诉说着这里曾发生过怎样激烈的情绪风暴。

她的冉冉……这三天,就是这样一个人,在冰冷的咖啡因和自我折磨中,在无声的爆发和更深的沉寂里,独自熬过来的吗?

闻映佑眼眶瞬间发热。她伸出手,指尖带着微凉的夜雨气息,无比轻柔地抚上文新冉紧蹙的眉心,试图用指腹的温度,一点点熨平那道深刻的刻痕。

似乎是感受到了那熟悉的、魂牵梦萦的微凉触感,文新冉紧闭的眼睫剧烈地颤动了几下,如同濒死的蝶翼。她猛地吸了一口气,像溺水的人终于浮出水面,骤然睁开了眼睛!

那双总是盛着锐利光芒的凤眸,此刻布满了血丝,眼神涣散而空洞,带着浓重的、未褪的迷茫和梦魇般的惊恐。她似乎还没能聚焦,只是凭着本能,死死地、茫然地看向眼前模糊的轮廓。

“……佑……佑?”她的声音干涩沙哑得厉害,如同砂纸摩擦,带着浓重的不确定和小心翼翼的试探,仿佛在确认一个易碎的幻影。

“是我,冉冉。”闻映佑的心被这声呼唤彻底揉碎了。她放柔了声音,带着安抚的力量,清晰而温柔地回应,“我回来了。”

“回……来了?”文新冉喃喃重复着,涣散的目光终于艰难地聚焦在闻映佑的脸上。当那张刻入骨髓的清冷容颜清晰地映入眼帘时,她眼中那层厚重的迷茫和惊恐如同潮水般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瞬间爆发的、几乎要灼伤人的狂喜和……灭顶的委屈!

“佑佑!”一声带着哭腔的嘶喊从喉咙深处迸发出来,充满了失而复得的巨大震颤和无法言说的痛楚。所有的伪装、所有的强撑、所有的冰冷和暴戾在这一刻土崩瓦解!她猛地从沙发上弹起,动作快得几乎带倒了旁边的落地灯,像一头终于找到巢穴的、伤痕累累的猛兽,带着巨大的冲力,不顾一切地扑向蹲在面前的闻映佑!

闻映佑被她扑得一个趔趄,跌坐在地毯上。下一秒,温热的、带着咖啡苦涩气息的身体就狠狠地撞进她怀里,两条强有力的手臂如同最坚固的藤蔓,死死地、用尽全身力气地箍住了她的腰背和脖颈,勒得她几乎喘不过气。力道之大,带着一种绝望般的确认和占有欲,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揉碎,嵌进自己的骨血之中,再也不能分离。

“佑佑……佑佑……”文新冉的脸深深埋进闻映佑的颈窝,滚烫的泪水如同开了闸的洪水,汹涌而出,瞬间濡湿了闻映佑颈侧的肌肤。灼热的温度烫得闻映佑心尖都在颤抖。她一遍遍呜咽着呼唤她的名字,声音破碎不堪,混杂着沉重的喘息和压抑不住的抽噎,每一个音节都浸满了三天来积压的恐惧、思念和无法承受的委屈。

“我以为……你不要我了……我以为你走了……就不回来了……”她的控诉断断续续,带着令人心碎的哭音,身体在闻映佑怀里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着,像个被全世界抛弃的孩子,“为什么不理我……为什么不给我发信息……我好想你……佑佑……我好想你……这里……好痛……”她抓着闻映佑的手,用力按在自己剧烈起伏的胸口心脏的位置,那里传来的心跳快得惊人,带着濒临崩溃的痛楚。

闻映佑的心被这滚烫的泪水和绝望的控诉彻底淹没了。自责和心疼如同利刃,狠狠剜着她的心。她用力回抱住怀里颤抖得不成样子的身体,双臂收得紧紧的,仿佛这样就能将自己所有的力量和歉意传递过去。

“对不起……冉冉,对不起……”她的声音也带上了哽咽,脸颊紧紧贴着文新冉被泪水和汗水濡湿的鬓角,感受着她灼热的体温和失控的颤抖,“飞机晚点了……手机没电了……是我的错,是我不好……让你一个人……让你害怕了……我在这里,我回来了,再也不走了,好不好?”她语无伦次地解释着,道歉着,用最轻柔的声音,一遍遍地在她耳边承诺,试图抚平她剧烈的战栗和恐慌。

她低下头,细密而灼热的吻,带着安抚的力量,落在文新冉的额角、湿漉漉的眼睫、被泪水浸得冰凉的脸颊上,吻去那苦涩的咸涩。每一个吻都无比虔诚,带着失而复得的珍重和无尽的心疼。

文新冉在她怀里哭得更凶了,所有的委屈、恐惧、不安,都在这熟悉的怀抱和温柔的抚慰中彻底决堤。她不再压抑,放任自己像个孩子一样,在唯一能包容她所有脆弱的人怀里,嚎啕大哭,哭得撕心裂肺,哭得浑身脱力。那哭声在寂静的客厅里回荡,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宣泄和终于找到归处的委屈。

闻映佑只是更紧地抱着她,用身体温暖她冰冷的四肢,用手掌一遍遍抚过她剧烈起伏的背脊,感受着她的颤抖在自己耐心的安抚下,一点点从崩溃的边缘,慢慢平息下来,最终只剩下细微的、依赖的抽噎。

不知过了多久,怀里的哭声渐渐低了下去,只剩下断断续续的、疲惫的抽噎。文新冉整个人都脱了力,软软地瘫在闻映佑怀里,头枕着她的肩膀,手臂却依旧固执地紧紧环着她的腰,仿佛那是她生命最后的锚点。她的眼睛肿得像桃子,鼻尖红红的,脸上泪痕交错,狼狈不堪,却又带着一种脆弱到极致的美。

闻映佑小心翼翼地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她靠得更舒服些,然后低头,用鼻尖轻轻蹭了蹭她微凉的鼻尖,声音低哑而温柔,带着劫后余生的叹息:“哭累了?”

文新冉吸了吸鼻子,带着浓重的鼻音,小声地、委屈地“嗯”了一声,身体又往她怀里缩了缩,像只寻求庇护的雏鸟。

“饿不饿?你这几天是不是都没好好吃东西?”闻映佑心疼地抚摸着她的脸颊,指腹下能清晰感受到颧骨的轮廓似乎更明显了些。

文新冉在她怀里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最后只是把脸更深地埋进她的颈窝,闷闷地说:“……只想抱着你。”声音沙哑,带着浓浓的依赖和撒娇,是三天来从未有过的柔软。

闻映佑的心软得一塌糊涂。她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哄着一个受尽惊吓的孩子:“好,抱着。我们先回房间好不好?地上凉。”她尝试着动了动,想抱着她站起来。

文新冉却立刻收紧了手臂,声音带着一丝恐慌的紧绷:“别动!”她抬起泪眼朦胧的脸,在昏暗的光线下急切地看着闻映佑,眼神脆弱得让人心碎,“……就这样,再抱一会儿……佑佑……别离开我……”那眼神里充满了失而复得后的患得患失,仿佛一松手,眼前的人就会消失不见。

闻映佑的心又被狠狠揪了一下。她放弃了起身的念头,重新将她抱紧,用脸颊蹭着她的发顶,声音温柔而坚定:“好,不动。我就在这里,哪里也不去。我保证。”

她抱着她,像抱着失而复得的稀世珍宝。客厅里,只有两人交织的呼吸声,窗外雨声的淅沥,以及彼此心跳渐渐同步的、安稳的律动。冰冷的咖啡味、泪水的咸涩,都在这无声的拥抱和温暖的体温中,一点点消散、融化。漫长的分离带来的严寒,终于在这一刻,被重逢的暖意彻底驱散。

---

清晨的阳光透过未完全拉拢的窗帘缝隙,像一道温暖的金线,斜斜地洒落在主卧柔软的地毯上。

文孑晗打着哈欠,趿拉着拖鞋,顶着一头乱发晃悠下楼,准备去厨房找点吃的。刚走到楼梯拐角,客厅里温馨(或者说,腻歪得让她有点牙酸)的一幕就毫无防备地撞进她眼里。

客厅的沙发上,闻映佑靠坐着,身上盖着一条柔软的米白色薄毯。她似乎也刚醒不久,眼神还带着一丝初醒的朦胧,但气质依旧清冷如画。而她那平日里叱咤风云、高冷霸气的亲姐姐文新冉……

文孑晗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差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文新冉穿着和她同款的丝质家居服(显然是佑佑的),像一只超大号的无尾熊,整个人几乎完全趴在闻映佑身上。她的脑袋枕在闻映佑的颈窝处,浓密的黑色长发铺散在佑佑胸前和沙发靠背上。一条长腿霸道地跨过闻映佑的腰侧,另一条腿则蜷缩着,整个人以一种极其幼稚、极其依赖的姿势,牢牢地“挂”在闻映佑怀里。她的脸颊蹭着闻映佑的睡衣领口,睡得正沉,呼吸均匀而绵长,嘴角甚至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满足的弧度。平日里凌厉的眉眼此刻完全舒展开,呈现出一种毫无防备的、近乎孩童般的恬静。

闻映佑一只手自然地搭在文新冉的腰间,另一只手则放在她散开的发丝上,指尖无意识地轻轻缠绕着几缕乌发,动作温柔得能滴出水来。阳光跳跃在她清冷的侧脸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

文孑晗看得目瞪口呆,僵在原地足足五秒钟。她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没看错。然后,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着强烈吐槽欲和一丝丝欣慰的情绪涌了上来。她默默掏出手机,动作熟练地打开相机,调成静音模式,对着沙发上那“没眼看”的、大型犬撒娇现场,咔嚓,拍了一张。

她低头看着手机屏幕上的照片——她那位一米七几、气场两米八的亲姐姐,此刻像个没断奶的娃娃一样,手脚并用地扒在清冷绝美的佑佑姐怀里,睡得香甜又霸道。这反差……简直了!

文孑晗无声地翻了个巨大的白眼,感觉自己的槽点已经多到要爆炸了。她迅速点开微信,找到周轩的对话框,把这张照片甩了过去。

【晗爷在此】:[图片]

【晗爷在此】:[裂开][裂开][裂开] 轩子!快看!大清早的!精神污染级别!

【晗爷在此】:我姐!文新冉!文氏集团总裁!高岭之花!杀伐决断的活阎王!现在!就现在!像个巨型树袋熊一样扒在佑佑姐身上!睡得口水都快流出来了!这像话吗?!啊?!

【周家大少】:[震惊到失语.jpg] 卧槽……这……这是文总?!

【晗爷在此】:如假包换!我亲姐!没被掉包!佑佑姐一回来,她身上那层冰壳子直接化成水了!不,是直接退化成史前软体动物了!粘人精!撒娇怪!没断奶的娃!我鸡皮疙瘩掉一地了都!

【周家大少】:[笑哭][笑哭][笑哭] 虽然但是……你不觉得,这样反而挺好吗?至少……咱们不用活在‘冰河世纪’里了?

【晗爷在此】:好?!我现在感觉我像个多余的电灯泡!还是瓦数贼高的那种!这恋爱的酸腐气息!简直了![捂鼻]

【晗爷在此】:不行了,再看一眼我早饭都要吐出来了!溜了溜了!这地方没法待了![再见][再见]

文孑晗发完最后一句吐槽,又嫌弃地瞥了一眼沙发上那浑然不觉、依旧睡得香甜的“巨型挂件”,搓了搓胳膊上并不存在的鸡皮疙瘩,决定放弃早餐,火速逃离这个“恋爱酸臭浓度”严重超标的事故现场。她蹑手蹑脚地转身,重新溜回了楼上。

客厅里,重新恢复了宁静。阳光温暖地流淌着。

似乎是被文孑晗那虽然轻微但饱含怨念的动静惊扰,又或许是感应到了怀里人细微的移动,文新冉浓密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

睡眼惺忪间,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闻映佑线条优美的下颌,和近在咫尺的、白皙细腻的颈项肌肤。鼻尖萦绕着的是独属于佑佑的、清冽又令人安心的淡香。紧接着,她才意识到自己像个八爪鱼一样死死扒在对方身上的姿势。

一丝可疑的红晕迅速爬上她的耳根。她下意识地想稍微挪开一点,维持一下自己作为“姐姐”和“总裁”的尊严。然而,身体刚刚一动,搭在她腰间的那只手就立刻收紧了力道,阻止了她的逃离。

闻映佑也醒了。她低下头,清冷的眸子此刻盛满了清晨的柔光,清晰地映着文新冉带着刚睡醒的懵懂和一丝羞赧的脸。她嘴角弯起一个清浅却盛满宠溺的弧度,低下头,在文新冉的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带着安抚意味的吻。

“早安,冉冉。”她的声音带着晨起的微哑,温柔得不可思议。

额头温软的触感,和那声温柔的“冉冉”,像带着魔力的暖流,瞬间冲垮了文新冉心里那点微不足道的羞赧和试图维持的“尊严”。什么高冷总裁,什么独立自主,在失而复得的佑佑面前,统统见鬼去吧!

她非但没有退开,反而得寸进尺地又往闻映佑怀里钻了钻,脸颊在她颈窝处满足地蹭了蹭,像只终于找到最舒适窝点的大型猫科动物。然后,她仰起脸,下巴搁在闻映佑的锁骨上,漂亮的眼睛里还带着一丝未散的水汽,眼巴巴地望着她,红润的唇微微嘟起,带着毫不掩饰的撒娇和索求。

“佑佑……”她的声音又软又糯,带着刚睡醒的慵懒,尾音拖得长长的,像裹了蜜糖的钩子,“……还要。”

还要什么?不言而喻。

闻映佑眼底的笑意更深了,如同春水漾开涟漪。她顺从地低下头,清冷的容颜在晨光中染上暖色,准确地覆上了那两片微微嘟起的、带着无尽依恋的唇瓣。阳光温柔地包裹着沙发上紧密相拥、缠绵亲吻的身影,将所有的冰冷、恐慌、不安和分离的阴影,都彻底驱散融化。

窗外,持续了三天的阴雨终于停歇。阳光破开云层,洒满雨后清新湿润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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