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言猛地看向自己的左肩胛骨。那里的枫叶胎记像是在燃烧,外婆说过的。
林安言:药人不是棋子。
此刻才显出真正的重量——她的血液,竟是兰希王室的救命符。
林安言:所以你护我,不是因为欠郭家的情,是为了我的血?
她的声音发颤,指尖掐进掌心,血珠滴落在青铜镜上,镜面突然映出郭艳的身影。
老人正靠在巨人的腋窝处,脸色比暗河的水还要白。她手里攥着个药杵,杵头刻着的“郭”字被血浸透,看见林安言时,突然露出抹笑意。
郭艳:阿言,把药杵插进巨人胸口的凹槽。
马嘉祺比林安言更快一步。他抢过药杵,踩着暗河的碎石冲到巨人身前,指尖触到凹槽的瞬间,突然僵住——凹槽内侧刻着行小字:
“肆连王子马嘉祺,母系郭家血脉,当守此渊。”
马嘉祺:母系……郭家?
他猛地回头,正对上郭艳含泪的目光。
郭艳:你亲外婆是我表姐,郭清漪。
老人的声音很轻,却像惊雷炸在葬龙渊。
郭艳:“当年她救了你,却被肆连王室以‘通敌’罪名处死。我带阿言躲在青岩镇,一半是为了护药人血脉,一半是为了等你——等你认出这枚药杵,认出自己的根。”
马嘉祺手里的药杵“当啷”落地。他想起幼时在肆连王宫,总有人指着他的中原相貌骂“杂种”;想起每次寒症发作,只有偷偷藏起的薄荷粉能缓解;想起在青岩镇地窖前,郭艳那句“半枚铜镜照不全人心”——原来那些被他刻意忽略的细节,全是血脉在无声地呐喊。
马嘉祺:那你……
他想说什么,却被暗河尽头传来的马蹄声打断。
肆连大王子的旗帜在雾气中显形,肆宴听勒住马时,玄色披风扫过暗河的水面,惊起一片血色涟漪:
肆晏听:四弟,你果然在这里。
他的目光落在林安言身上,像鹰隼盯着猎物。
宋慕寒的名字让宋亚轩的脸色沉了沉。他甩出青铜锁链,在暗河上织成屏障。
宋亚轩:兰希的事,轮不到肆连指手画脚。
肆宴听冷笑一声,抬手示意身后的影狼卫:“动手。” 箭雨破空而来的瞬间,马嘉祺突然横过玄铁刀,挡在了林安言身前。
箭矢撞在刀身的脆响里,他听见郭艳喊:
郭艳:阿言,用血!
林安言没犹豫,抓起地上的药杵划破掌心,鲜血滴进青铜镜的瞬间,镜面突然射出一道光柱,照在青铜巨人的眉心。巨人的眼睛猛地睁开,垂在暗河的青铜链突然暴涨,像游龙般缠住了所有箭雨。
林安言:墨家秘术,以血为引。
郭艳的声音越来越弱,她看着马嘉祺挡在林安言身前的背影,突然想起表姐临终前的话,“我儿若能认出药杵,便让他守着葬龙渊,别再回那个吃人的王室了。”
混战中,肆宴听的弯刀突然刺向林安言。宋亚轩的青铜锁链还在纠缠影狼卫,马嘉祺转身格挡时,刀刃擦着他的肋骨划过去,带出一串血珠。血珠落在青铜镜上的瞬间,镜面突然映出二十年前的画面——
郭清漪把年幼的马嘉祺塞进山洞,自己转身冲向追兵,临死前,她把半片铜镜塞进马嘉祺的襁褓:“记住,持镜者,是你的亲人。”
马嘉祺:外婆……
马嘉祺的瞳孔骤缩,玄铁刀突然脱手,刀柄砸在肆宴听的胸口。他没去看倒在地上的大哥,只是踉跄着走到郭艳面前,单膝跪地时,眼泪终于砸在暗河的泥地里。
郭艳笑着抬手,想摸摸他的头,手却在半空中垂落。她最后望向林安言,嘴唇动了动,林安言凑近时,只听见半句。
郭艳:别信……暗河卫的承诺……
话音未落,葬龙渊突然剧烈摇晃。青铜巨人的眼睛暗了下去,石壁上的壁画开始剥落,露出后面的密室入口——那里藏着郭家世代记录的药人秘辛,还有兰希先王写给郭艳的信。
宋亚轩抢先冲进密室,林安言跟进去时,正看见他捧着信发呆。信纸泛黄的角落,写着一行小字:“待药人血脉出现,以半幅舆图为饵,诱其入葬龙渊,永镇诅咒。”
原来所谓的“欠情”,从头到尾都是算计。暗河卫要的不是结盟,是永远困住药人,让兰希王室世代无忧。
林安言:所以你说的‘还地图’,是骗我的?
林安言的声音冷得像暗河的冰,她看着宋亚轩手里的信,突然明白外婆临终的警告。
宋亚轩没否认。他转身时,青铜镯的血色纹路亮得刺眼。
宋亚轩:元怡国派柳示使结盟,不过是想借兰希之力对抗肆连,而肆连想要的,是你的药人体质。林安言,留在葬龙渊,至少能活着。
林安言:活着当你们的血袋?
林安言突然笑了,她抓起地上的青铜镜,狠狠砸在石壁上。
林安言:我外婆说了,药人不是棋子,是选择权。
镜面碎裂的瞬间,葬龙渊的暗河突然倒流。马嘉祺抱着郭艳的遗体站在入口,看着密室里对峙的两人,玄铁刀在他手中泛着冷光。而暗河的尽头,丁程鑫的玉骨扇正轻轻点着水面,扇面上的西域地图,在月光下显出诡异的红。
他等的,就是青铜镜碎裂的这一刻。墨家秘术一旦被破,葬龙渊下镇压的,可就不只是诅咒了。
暗河深处,传来了青铜锁链崩断的脆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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