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珊，你去哪里了

蛤蜊壳上，小人鱼们叫着：“汪汪汪。”

扯着爸爸的胳膊，他转了个身看着自己的孩子们。

叹了口气。

“是王，不是汪，你们妈妈很聪明的，怎么一点也不像她啊。”

窝在一边的孤僻小人鱼，鳞片颜色是闪闪发光的金色。

尾巴还隐隐要化为双腿。

他手里把玩着手里的一根铁刺，看着人鱼爸爸张口说了第一句话：“妈妈在冥龙大陆，请王带我去找妈妈。”

王翻了个身看向那个小崽子。

小崽子眼瞳和尾巴从出生就是金色，此时的眼瞳像是幻灯片播放着，他的爱人。

他起身，这小崽子没遗传他的幻术，倒是变异了。

他也化了双腿，精壮修长的腿支撑起来，他有些不适应，小人鱼却跌跌撞撞跑过来扶住了他，牵住了他的头发。

“别碰本王的头发，允许你牵本王的手。”

本王的头发，只有她能碰。

……

她还在处理着七大家族派来的人要求赔偿的事务。

她抬抬手就杀掉的邪修，竟然是那些大陆古老家族培养在门派里的佼佼者。

龙二盘在她手底当做垫手腕的垫子。

龙一则坐在塌下的蒲团上，拿着那些玉简念着各个家族要求的赔偿。

“另外，贵族里似乎有人认识您，私下里找我说了些您的事迹，然后要求我引见您。”

龙一抬头，汇报完了，也只看见她闭着眼靠在桌子旁，一只手搭在桌子上，另一只手搭在腿上小憩的场景。

他拂掉自己身上刚刚她掉的糕点渣子，起身要起来去处理贵族事务时，她伸出手敲了敲桌子开口道：

“我留在冥龙，还有必要吗？”

他又回到蒲团坐下：“您解决掉了各大陆的隐患，却也遭到他们的觊觎，我很担心他们会利用您。”

她笑了：“你应该也知道我没和你弟弟签什么契约。”

龙一看着睁着眼睛看着他的弟弟：“我知道，但他长大了。”

“我不会干预您的决定。”

“我只求您，能怜我弟。”

他跪拜，被她伸手托起。

龙二也化了人形跪在哥哥身边：“哥！干嘛！珊珊对我很好！”

她闭着眼，冷声：“龙一过来，龙二，回你的寝殿。”

他倔强地抬头看着她，龙二不舍地吻了吻她的手指转身走了。

她一脚蹬在他的胸口，龙一穿着玄色交领衣服，抬着头看着她的时候总是那么令人生厌。

“自作聪明。”

她伸手扯过他的头发，他不受控的变成了一条小蛇。

他在她手心扭着身躯，慌乱地从她指缝溜出，自己在她手心像是被包围。

她反手抓住它，慢慢顺着鳞片搓捏着，他扭动着，她却觉得很好玩，格外有韧性的小蛇呢。

她靠近观察着他化形的小蛇，小蛇浑身都是发着亮的黑色鳞片，格外威猛漂亮，她一边神识看着外面的星空测着天象，一边无知无觉地撸着小蛇。

龙一浑身都被她灵巧的指尖软软的手掌玩弄了一边，精亮的眼睛里泛着雾气，软塌塌的任由她抚弄。

直到她开始摸到别的地方，他狠狠咬了她一口，钻进了茶杯里。

她感受到手上的刺痛，低下头收回神识，看到虎口处的两颗牙咬出的小洞。

她笑了，从茶杯里把他拽出来，捏着他的两腮摇晃着：“咬我干嘛？你还挺烈。”

他圈住自己尾巴瞪着她。

他弟弟当然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当然会不反抗。

他都不敢想，他的老实弟弟怎么被她玩弄。

她起了兴致：“为什么一摸到翘起的鱼鳞就会咬人？”

“我偏要摸。”

他慌张逃窜飞起想跑，却被她抓住，小龙形状还是很好盘。

她看着那像翅膀一样飞出来的一对无言以对。

忘记了。

她让他化为人形，他趴在塌上，狼狈着回头看她。

他看到她在装作没事发生的样子回过身对着桌子假装吃糕点。

他开口讽刺道：“你不早就看过我弟弟的了？装什么！”

“失去自尊和羞耻心的为什么是我！”

他红着眼眶，扶着床边缓着。

她没有回头施了法术让他恢复，却被他一掌打开，她没有动，他却被她的金光弹到更远处的地上。

他捂着胸口：“我的欲望，不需要你来管。”

他一跌一撞地走了，她垂着眸不知在想什么。

第二天龙一照常来帮她做事，她有些歉疚，却被匆匆带着孩子闯进来的人鱼，吸引去。

人鱼似乎还没学会梳头发，他看见她飞一样扑过去，她轻轻扯着他的头发保持距离看向那个眼瞳金色的小男孩，她看到男孩身上穿着不知道是从哪里扯来的衣服歪歪斜斜裹在身上。

“那是我的孩子吗？”

她拉开他，走过去蹲下，小人鱼声音洪亮地喊了声：“妈妈。”

她抱紧小人鱼：“宝宝你好呀。”

她抱着小人鱼看向躺在塌上天真的他：“你只生了一个吗？”

他扭过头不答她。

怀里的小人鱼却回答着：“妈妈，我还有两个妹妹一个哥哥，但他们都不会讲话，我就陪着王来了，还有，王很想你。”

她把小孩放到龙一面前：“帮我去置办些衣服，麻烦了。”

然后看向背对着她的人鱼爸爸。

她从后面抱住他：“怎么知道来找我？”

她抱着他翻过身：“我上次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走了，你来了，我还没有好好招待你，你要是生气，小崽子也会不开心的。”

他贴到她胸口，仰脸看着她：“你会不会有一天永远消失，像海里的泡沫一样。”

她看着怀里的美人，伸手握住他的手：“不会。”

他亲密又满足地扑到她怀里亲昵，魔尊进来的时候看见她的笑，满足的笑，幸福的笑。

“陪我玩！”

小人鱼扑到魔尊腿边，换上衣服的小人鱼格外像妈妈。

魔尊低下头，给他理了理衣服，示意他噤声，小人鱼才从他身旁探出头看爸爸妈妈。

“奇怪。”

小人鱼咕哝一声，眼里又泛起光影。

小人鱼能看得到的最远的未来，是一片混沌的光影。

爸爸妈妈呢？

他再聪明也不知道该怎么想了。

预知的能力好像失效了，魔尊看着小人鱼疑惑的眼神里，泛着光影，是灵瞳吗？

……

“快点！我就要那个！放在那里！”

他傲娇地躺在大浴缸里，甩着尾巴使唤着小奴隶二号。

龙二委屈又麻木，动作利索的给他们搬着各种宝物放在床边。

“小奴隶一号呢？给本王过来！不准他老是让珊珊劳累！”

没错龙一龙二被称为奴隶一号奴隶二号，尽管龙一站在万神朝拜的龙位上。

龙一已经快要飞升，只差三道雷劫。

他看着座下朝拜献礼的众人，第一次有些紧张，还有，不舍。

“听闻殿下早登化神之境，老夫们真是佩服佩服，来人！献礼！”

她在干什么？她还在跟她孩子的父亲共建爱巢吗？

她还会留在他的宫殿里，还是会随他一同回归大道。

雷劫之后，他不在，她会去处理这些烦人的老头吗？

他心里有太多疑问，也太过于焦灼。

上次她冒犯他，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她却暗中助他，他每次化境闭关都察觉到有金光加持看护，她。

她在意他。

他隐隐期待着雷劫失败，却斥责自己不争气。

失败了……

她会失望觉得他没用吗？

“你好没用啊王！我看到你哭了！”

小人鱼在池子里游来游去，拿着里面的玫瑰花瓣砸爸爸。

不安。

不安，焦灼的不仅仅只有龙一，人鱼王恹恹趴在池子边，爱人在身边，却不安。

“爸爸，我看到你哭了！”

他才晃过神，转过身，身旁水花溅起，他看着儿子的眼睛里的场景：“你说，我会哭？你叫我爸爸？”

小人鱼努力揉了揉眼睛然后睁大凑近爸爸。

他看到里面的场景，迅速往儿子体内注入灵力：“别再看了！”

儿子软趴趴躺到他手臂上：“王，我累了。”

她回来的时候看见人鱼裸着腿，穿着鲛纱跪在塌边，过去才看见塌上的娃娃是自己的儿子。

他冷冰冰的眼神看向她：“你究竟是谁？”

他扑向她，结结实实把她砸到地上：“我问你，你究竟会不会死？”

动静之大，魔尊和龙一龙二闪现过来，却被人鱼王拦在结界外。

人鱼红着眼，眼里都是血丝，洁白的皮肤上的血丝美得像丝绸上的金线。

“你知道吗？我的人鱼因为要阻止你第二次失踪，自毁灵根。”

她第一次感受到他的胳膊是多么有力，除了抱着她，揽着她的时候很软，原来他的胳膊肌肉都是硬的。

她的喉咙被卡着。

他的一滴血泪从左眼流了出来，小小的水滴状，砸在了她鼻梁上。

他的眼里全是纠结与愤恨道：

“你没有保护好我们的孩子。”

“尽管你是什么该死的上仙，该死的天道。”

“但你也是我孩子的母亲！”

她的手是那么软又轻，放在他的后腰上。

结界消失，她抱着他轻声哄着，随手就把小人鱼修复了，小人鱼跳下床过来抱着她：“妈妈，我害怕，你会消失。”

“他有灵瞳，能预知未来，但也只是一部分，他是因为想要看更多所以……”

龙一在旁边补充道。

魔尊始终把眼神放在她身上。

没有她，会是什么样。

他的灵根被她淘净，成为强大的正修。

什么也没有付出她就愿意随着他恶心的意识海流动。

但那只漂亮的人鱼，四海八荒开始就已经存在的，实力深不可测的人鱼，为她生孩子。

生孩子，倒不如说是损耗自己的修为，与天道做交换。

他没见过哪个雄性能生孩子的。

人鱼也不能。

他也没见过可以逆着天道就能将所有损害画零的上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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