栎可笑了,很短暂,她长叹了一口气,说道:“没有刻意的加快速度,已经成为习惯了。”域城钒没说话,转过头去,看向远方。
良久之后,域城钒轻声开口:“可是这样的速度,会让你错过很多风景,难道不是吗?”栎可微微一愣,随后自嘲般地笑了笑:“我本来就一无所有,又何谈错过风景。”
域城钒转过身,看着栎可的眼睛,他的目光犹如猎豹一般锐利,似乎能看穿她灵魂的深处:“你并不是一无所有,至少当下还有我们几个。”栎可抬起头,眼中满是惊讶,她没想到域城钒会说出这样的话。
栎可的心像是被什么触动了一下,她低下头,没有说话。域城钒见状,又接着说:“很快就要高考了,也许我们都会开启不同的人生,各自走上不同的道路,你准备好了吗?”
从未见域城钒这么认真的说话,她笑了,说道:“我想要的东西太多了,我没你那么优秀,也没有你那么远大的志向。我从未准备好,因为我知道准备好只会让我放松下来。“
“你不必如此贬低自己。”域城钒突然说道,没有给栎可任何反应的机会。她说:“我说的是事实,最后69天加油。”域城钒没说话,只是轻轻点头。两人之间弥漫着一种特殊的氛围,既有即将面临高考的紧张感,又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温暖。
接下来的日子里,栎可像变了个人似的,每天早早来到教室学习,晚上很晚才离开。而域城钒总是能及时地在她遇到数学难题时,递上一张解答步骤清晰的纸条,每次看懂后栎可都会把它们收藏起来。也许是认识很久的缘故,两个人没说话,就知道对方的意思。
4.26那天,是奶奶离开的第一年。早上起来,她望着窗外发呆了许久。想起奶奶以前总是早起为她准备早餐,会担心她不吃早餐把能做的都做了,会心疼她没有妈妈的日子会伤心,可是随着爸爸去世后那种温暖再也不会有了。但栎可没有因此难过很久,她始终记得自己带着奶奶和爸爸的期望活下去,她该好好过完自己的一生。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距离高考只剩下一周了。学校组织毕业生拍下毕业证书,进行成年礼。拍照的时候,域城钒站得笔直,他眼神清澈,体态优雅,帅气的外表下隐藏着内在的品质和才华。脸上带着严肃的微笑。
随着快门一声轻响,毕业证照片定格了青春的一瞬。阳光下,域城钒的身影显得格外耀眼,他微笑着,那笑容温暖而深邃,仿佛能驱散所有阴霾。栎可站在人群中安静的看着他,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随着他,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感,有欣赏、有敬佩,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悸动。她的眼神虽然冷淡但略带温柔,如同春日里初绽的花朵,静静地绽放又静静地飘落。
成人礼的仪式上,礼堂内庄严肃穆,校长的话语回荡在每一个人的耳畔,他的话语慷慨激昂,激励着毕业生们以无畏的勇气迎接未来的挑战。
但栎可依旧冷淡,冷淡得冷淡得像是冬日里的一抹孤影,静静地站在礼堂的一角。成人礼的灯光照耀在她的身上,却似乎无法穿透她内心的薄冰。她的眼神从容而遥远,仿佛正凝视着某个未知的远方。当校长的话语落下,掌声雷动,同学们纷纷欢呼,她却只是轻轻鼓掌,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那笑容里藏着对未来的坚定与自信,却也有着一丝不易言说的孤独与淡然。她的身影在人群中显得格外突兀,就像是一朵独自绽放的寒梅,静静地等待着春天的到来。
仪式结束后,栎可独自走到教室走廊。这里承载着她许多回忆,曾经她在这里放空,也是在这里想通一些事情。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转眼她就高三毕业了,她认识他的第二年,他们之间一直有朋友这层关系存在着。
栎可背对着靠着墙壁,双手撑在阳台上。她想起第一次见到域城钒,是在城西那条胡同里他救了她。那时的他就像一道光一样,带他脱离危险,直到现在唯一不变的是他依旧带着气场般的冷。而自己在后来的日子里改了很多,至少没那么死板了。
“嗨,想什么呢?”熟悉的声音传来,栎可抬起头,看到域城钒站在面前。他背着光,轮廓看起来有些模糊,却依然散发着一种独特的魅力。
“没,就是感慨时间过得太快了。”栎可轻声说道。
域城钒也靠着在墙壁,半躬着脚,向下低头平视着她的眼睛,“嗯,我们都要离开这里了。”
远处的天空和暗淡,就像栎可的心情一样,她心里泛起一阵失落,仅仅只是离开这里吗?她勉强扯出一个微笑,“是的。”域城钒站起身,“回教室自习去了,别在这里发呆了。”
栎可说好,待域城钒走后,望着窗外那片渐渐暗淡的天空,心中五味杂陈。她很想说那句话,真的只是离开这里了吗?我们也会分开的,难道我们之间的关系就到这里吗?她想了很久,终于她想通了,一直以来都是自己的错觉,域城钒确实以自己的目标为先,他从未考虑过其他。要知道,自己不正是被他这种品质所影响的吗?接下来,该全力以赴了。
高考这天,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斑驳地洒在校园的每个角落。栎可站在考场外,她的旁边是大伯父一家,他们特地陪同她应考。张女士身着一袭鲜亮的旗袍,上面绣着繁复而吉祥的图案,她不断地用手抚平裙摆,眼神中满是紧张与期待。栎铭蕊也紧跟潮流,穿了一件简约款式的旗袍,两人站在一起,倒像是来参加某种庆典。栎铭恩站在一旁,嘴角挂着调侃的笑意,偶尔插话吐槽几句,却也难掩对栎可的关心。栎可微微侧头,阳光洒在她的发梢,她轻轻一笑,那笑容仿佛能驱散所有的紧张与不安,她轻声对张女士说:“大伯母,我没事,您别紧张。”
周围是熙熙攘攘的考生,有的紧张地踱步,有的低声交谈,还有的闭目养神。与栎可形成鲜明的对比,她依旧很稳定。
随着一声清脆的铃响,考场的大门缓缓打开。栎可深吸一口气,迈着稳健的步伐走了进去。考场内,一排排整齐的桌椅静候着他们的到来。栎可找到自己的座位,轻轻坐下,目光扫过桌上的文具,心中默念着加油。监考老师分发试卷的那一刻,整个考场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如同战场上士兵们坚定的脚步声,汇成一首青春的战歌。
就这样,战斗了两天,高中三年,几张卷子,决定了他们的一生,他们毕业了。
铃声响起,最后一科的考试结束,整个校园仿佛被解放的欢呼声掀翻。栎可走出考场,阳光正好,微风不燥,她抬头望向天空,蓝天白云下,是自由的气息。同学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有的兴奋地讨论着试题,有的则迫不及待地规划着假期。洛嘉上大学了请假方便,她特地从苏州赶回来给栎可一个惊喜,她从人群中冲了过来,两人紧紧拥抱。远处,王子珩和域城钒也在人群中,他们相视一笑,眼神中既有对未来的憧憬,也有对这段青春岁月的深深怀念。
操场上,飘扬的彩旗和散落的纸屑,记录着他们共同的记忆,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青春定格。
高考结束第二天,栎绍兴准备带领全家一起去旅游庆祝栎可高考结束的,却因为工作原因一直没时间。然而栎可很体贴的说:“伯父没事,跟你们待在一起我已经很幸福了,去哪都无所谓。”
躺在沙发上陪本晨逸玩的栎铭蕊忍不住调侃道:“答答,毕业了就是不一样,嘴都变甜了。姐姐就没见过这样的你。”栎可浅浅的笑了,没说话。
高考结束的第三天,前面两天做了那么多次挣扎,栎可不想扭捏下去,他主动给域城钒发去信息:【在忙?你们高考结束后打算去哪里玩啊?】发送成功后,她放下手机去整理不要的书籍去了。最后,她把所有的书都放在一起准备拿给收废品的人,只留下一本数学,她知道数学这个bug虽然阻碍她,但也是成长路上必须要跨越的坎儿,就当留个青春参照物吧。
收拾完后栎可把所有不要的书搬到别墅门口,准备给需要的人。哪些书除了有上课的教材,还有一些是高中以来栎可的所有复习资料以及刷的N张卷子,很多也很重。栎可想着送给需要的人,她之前注意到这里时常会出现一些收废品的人,他们拿去卖兴许还能多卖点钱。
终于,跑了好几趟,终于把不要的书籍全部搬到大门门口。当她正想着怎么找到需要这些书的人时,远处的一个中年妇女骑三轮车路过,立马停下车朝她快速跑了过来,“姑娘,这些都不要了吗,给我吧。”
栎可愣了一下,点了点头,中年妇女就急忙把书慢慢搬到她的三轮车上去,栎可总觉得这个阿姨有点眼熟,好像在那里见过,她没多想。她周到的对中年妇女说:“阿姨,你把车开过来这里吧,近一点方便搬。”
于是,中年妇女把车开了过来,栎可索性帮忙一起搬。中年妇女热情的道谢,随即又贪得无厌的询问栎可:“姑娘,你家这么大,应该还有什么不要的吧,我看对你们而言也是垃圾,不如让我进去拿走你们不要的东西,正好帮你们解决麻烦。”栎可拒绝了,她说没有。
帮忙搬好书后,栎可就进去了,待她关好门走远,中年妇女对着门骂骂咧咧道:“有钱人了不起啊,连点破烂都舍不得施舍。”中年妇女越骂越难听。
栎可刚回到屋里,她迫不及待的查看手机,域城钒一直没回信息。她想或许有事,没时间看手机呢,她安慰自己再等等看吧。
过了好几天,距离高考结束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栎可心里莫名的不是滋味,心里的失落感特别的重,她也尝试过联系王子珩和丁桦他们,可是他们都没有回复,栎可感到很奇怪。她决定主动打个电话过去问问,然而电话拨通后,传来的却是冰冷的提示音:“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栎可的心猛地一沉,她冷冷的看向一个地方,她发呆了,好不容易缓过来让自己不要多想了,她已经安慰自己N次再等等看了。
其实一直以来,栎可虽然表面冷淡,对什么都不在意,是因为她的共情力太强了,很容易被周围的事与物所影响,哪怕平时看她没什么反应,但她内心的波澜却如翻涌的海浪,难以平息。
直到高考成绩公布那天,栎可与他们好像失去了联系,栎可说不上来的难受。她成绩超出预想的还要高,数学还是没有及格——“79”,尽管如此,她的总分依然耀眼。最终栎可以642的分数考入政大,她也终于前进了一步。
栎可高中的最后一篇日记也停留在那天:
2015.8.10
我的青春结束了,他考上了自己想去的科大,而我也去了政大。但是我们没有了我们,他好像从未认识我….
域城钒——我的青春,谢谢让我遇见你/
就这样,她开启了自己的大学生活。至于一直联系不到的他,以及他的朋友们,她不再联系,好似已经放下,兴许她从未成为人家的朋友。她知道他考了省状元,去了最好的科技大学,知道这些她感到足矣。
突然有一天,她拿出手机,指尖轻轻划过屏幕,那个熟悉的微信头像静静地躺在好友列表里,却再也没有勇气发送信息。她苦笑了一下,将手机放回口袋,抬头望向远方的大学教学楼,那里是她新生活的起点。
一阵风吹过,带起几片落叶在空中盘旋,最终缓缓落地。栎可的目光也此时随之落地。
而域城钒这边,高考结束以后,他就被王子珩和丁桦几个玩得好的拉去网吧待了两天,也就是高考的第二天晚上,浑浑噩噩的他一直没睡,精神不怎么好,就接到父亲的电话,那便是一个噩耗。
“城钒你在哪,快来医院,你妈妈被人打伤了。”域抻翰对着电话里头的儿子说道,脸上疲惫不堪。
“位置发我!!”域城钒没有丝毫表情,但是看出来很着急,立马询问医院地址。
域城钒冲进医院,走廊的灯光苍白而冷冽,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刺鼻气味。他心跳如鼓,穿过繁忙的医护人员,直奔急救室外的等候区。父亲域抻翰正焦急地来回踱步,双手紧握成拳,眼中布满了红血丝。
“爸,妈怎么样了?”域城钒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
域抻翰抬头,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微颤:“出来了,但……医生说,你妈的右手食指,可能……要截肢。”
话音未落,域城钒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他整个人仿佛被定格在原地,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急救室的门缓缓打开,护士推着木晚女士出来,她脸色苍白,眼神空洞,右手被厚厚的绷带包裹着,只露出一点点指尖。域城钒的心像被重锤猛击,疼痛得让他几乎窒息。
“谁干的。”他开口道,眼神中满是愤怒,仿佛风暴就要来临。
此时,丁桦和王子珩收到消息赶了过来。
域抻翰咬着牙,眼中燃烧着怒火:“是一群小混混,好像是因为一些口角纠纷,你妈妈路过时,他们就下此毒手,听说有个女孩当场死亡,据说是你们学校高二的学生。警察正在追查那群混混的下落。”域城钒攥紧了拳头,骨节泛白,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我不会放过他们的。”他的声音低沉却透着无尽的杀意。
随后第二天,域城钒和丁桦以及王子珩利用一些手段,四处打听那群小混混的消息。终于,在下午,他们通过一些朋友得知了他们常出没的酒吧,据说有些人在酒吧工作,六点他们三个来到酒吧,昏暗的灯光下,看到那群吊儿郎当的身影。
域城钒径直走向他们,一把揪住为首者的衣领。“还记得你们打伤的人吗?”那人试图挣扎,却发现毫无反抗之力。周围的小混混见状围了过来。但域城钒毫无惧色,他的眼神冰冷得如同寒冬腊月的冰刀。“今天,你们就要付出代价。”说罢,他并没有选择动手,而是叫旁边的丁桦报警,毕竟这件事,牵扯的太多了,受害人不止他们。
然而丁桦出门急没带手机,“城钒你打吧,我没带手机。”说完,域城钒把人交给丁桦,打开手机,准备拨打电话。在拨打过程中,有一条来自栎可的消息弹了出来,他没看清名字以及内容,立马点了删除。
后面经警察提供信息,域城钒的母亲是被混混伤的。而那个女孩是怎么死的没人知道,已经排除混混作案的嫌疑,毕竟女孩是被老鼠药毒死的。
至于木晚女士是如何被混混误伤的,是不是故意的没人知道。域城钒曾问过母亲有没有与他人有过矛盾,木晚女士只是摇头。他相信母亲,毕竟他的母亲性格很好,待人友善与生俱来的气质是不可能这样做的。
事情就这样过了两天,王子珩突发奇想:“城钒,这么待着也不是个事,要不我们去去世的女孩子家里看看,就当慰问了。”域城钒没说话,好像默许了。他们在女孩家里什么都没有发现,只知道女孩名叫郝倩,就读匀中高二准备升高三,是他们的学妹,家境不太好。女孩去世四天了,她妈妈也是昨天才知道自己女儿去世的消息,前天还在捡废品呢。
突然,王子珩注意到什么,弯腰捡起一本教材,上面字迹细腻绢秀的写着“栎可”,王子珩大叫一声,域城钒和丁桦应声看去,他们三个的脸上有着别样复杂的情绪。域城钒抢过教材问道:“阿姨能问一下这本书是哪里来的吗?”
郝华花抬眼看去,也没有看出所以然来,看来,她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她还在想是不是自己收破烂时收到的,怎么想都想不起来,再加上她不怎么识字,她开口道:“那是我女儿的。”
接着所有人皆是一愣,她女儿?怎么可能,看着也不像啊。于是他们把慰问金留下给眼前的中年妇女准备离开,只看见她开心的接过钱,随即就演起了伤心,实在让人看不懂。
走到门口,王子珩立马说道:“栎可的书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莫非栎可就是她女儿?长得也不像啊。”丁桦无语,敲了王子珩的脑袋,无奈的说道:“你是不是傻,栎可的东西在那里就表示她们有关系吗?你别忘了,那个阿姨是干什么的。”丁桦说完就指着三轮车上写着的收废品给王子珩看。这时,域城钒感觉有人在盯着他们。
“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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