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大人今天也在努力理解心跳
超小超大

神明幼崽的暑假人间实录

——纳西妲意外穿越到现实世界,被植物学教授收留。

——她赤脚踩过水泥地,裂缝里瞬间钻出青苔;深夜对着枯树说话,第二天满树新芽。

——教授的女儿抱怨学校作业太难,纳西妲眨眨眼:“要我帮你把知识变成故事吗?”

——当社区花园改造计划受阻时,纳西妲用藤蔓在枯树上织出立体植物图谱。

——“智慧,不一定需要神明的力量。”她轻声说。

——暑假结束前夜,纳西妲把月光凝结的种子放进女孩手心:

——“等它开花时,梦里会有整个提瓦特的花园。”

---

夏夜的风带着白日残留的闷热,拂过城市楼宇间狭窄的天际线。林教授家位于顶层的阳台,是这钢筋水泥丛林里难得能看见几颗疏星的地方。小雨正盘腿坐在凉席上,对着摊开的物理习题册愁眉苦脸,笔尖烦躁地在纸页上戳出一个个小墨点。蝉鸣声嘶力竭,搅得人心头发慌。

就在这时,阳台正上方的夜空,毫无预兆地“滋啦”一声,如同信号不良的老旧电视屏幕。几颗原本黯淡的星子骤然扭曲、拉长,撕裂开一道细小的、边缘闪烁着不稳定翡翠色光晕的裂缝。那光晕极其微弱,若非夜深人静,几乎难以察觉。几片莹白如玉、散发着奇异清香的月桂花瓣,打着旋儿,从那道不祥的缝隙中飘落下来。

小雨愕然抬头,嘴巴微张,习题册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没等她看清,一个极其娇小的身影便从那道裂缝中直坠而下!

“啊!”小雨短促的惊呼卡在喉咙里。

那身影坠落的速度快得惊人,却在接触阳台水泥地面的瞬间,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温柔托住,轻飘飘地、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地落了下来,只有几片月桂花瓣随之轻轻翻滚。阳台上的感应灯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能量波动干扰,滋啦闪烁了几下,才重新稳定地亮起昏黄的光。

光芒照亮了那个不速之客。

她看起来比小雨还小一两岁,身高只及小雨的胸口,穿着一身样式奇特的、以白色和嫩绿为主色调的精致衣裙,袖口和裙摆缀着精巧的叶形纹饰,仿佛林中初生的精灵。一头柔顺的银白色短发在灯光下泛着微光,发梢微卷,头顶两侧各翘起一缕格外醒目的长发,宛如某种小动物警觉的耳朵。最令人移不开眼的是那双眼睛,巨大,清澈,像两泓倒映着原始森林的碧绿深潭,里面盛满了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沉静的智慧,以及一丝刚脱离险境的茫然。

她赤着脚,小巧的双足踩在冰冷粗糙的水泥地上。就在她足尖落地的刹那,脚下水泥地面细微的龟裂纹隙里,仿佛被无形的生命之力瞬间唤醒,一点、两点……无数细小如针尖的嫩绿色苔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顽强地钻了出来,在她脚边蔓延开一小片湿润柔软的绿意。空气中弥漫开雨后森林般清冽的气息。

时间凝固了几秒。

“你……你是谁?”小雨的声音带着惊魂未定的颤抖,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那双巨大的碧绿眼眸眨了眨,茫然褪去一些,如同沉入湖底的星辰重新浮上水面。她环顾四周——被灯光映照出的阳台栏杆的冰冷轮廓,远处高楼林立的剪影,以及眼前这个穿着奇怪短袖衣裤、一脸惊惶的女孩。一丝了然和某种难以言喻的“非此世”的疏离感掠过眼底。

“我……”她的声音如同新叶在风中摩擦,带着一种奇异的空灵质感,却努力模仿着眼前女孩的语言,“我叫纳西妲。”她微微歪头,像是在检索一个遥远而复杂的词汇库,最终选择了最贴切的表达,“似乎……来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地方。”

门锁转动的声音打破了阳台的寂静。林教授拎着公文包,带着一身疲惫和夜晚的微凉气息推门进来。她是一位气质温婉的中年女性,鼻梁上架着一副细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神透着学者特有的敏锐与温和。

“小雨,这么晚还在阳台……”她的话音在看到阳台上的景象时戛然而止。视线越过自己的女儿,凝固在那个赤着脚、站在一小片新生苔藓上的陌生小女孩身上。昏黄的灯光勾勒出小女孩奇异的服饰和那头醒目的银白短发,以及那双平静得有些过分的碧绿眼眸。空气里残留着那股雨后森林般的清冽气息,混着若有若无的月桂幽香,强烈地冲击着林教授作为一名植物学家的感官神经。

公文包“咚”地一声掉在地板上。

“教授……”小雨的声音带着哭腔,飞快地躲到母亲身后,紧紧抓住她的衣角,只探出半个脑袋,“她……她是从天上掉下来的!真的!天上裂开了!”

林教授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没有立刻质问,而是快步走上前,先蹲下身,目光与小女孩平齐,尽量放柔了声音:“孩子,别怕。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你的家人呢?”

“我叫纳西妲。”小女孩的声音依旧空灵,带着一种奇异的稳定感,仿佛陈述着一个再自然不过的事实,“我来自……一个叫做‘须弥’的地方。”她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措辞,“与这里的‘规则’,不太相同。至于家人……”她长长的睫毛垂落,掩去眸中一闪而过的、极其复杂难明的情绪,“目前,恐怕无法联系到他们。”

须弥?林教授在脑中快速搜索着世界地理知识,毫无头绪。女孩的措辞、神态,尤其是那双眼睛里的东西,都让她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违和。她伸出手,轻轻碰了碰纳西妲的手腕,触感温热而真实,又小心地拂过她脚边那片新生苔藓——湿润,充满生机,绝非幻觉。目光扫过阳台角落那棵半死不活、枝叶稀疏的盆栽小枫树。

“好吧,纳西妲,”林教授站起身,语气更加温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今晚先在这里休息。其他的,我们明天再说。”她牵起纳西妲微凉的小手,那手柔软得不可思议,像新生的嫩芽。林教授将女儿拉近了些,“小雨,去把你的小毯子拿出来,今晚纳西妲睡客房的小沙发。”

小雨不情不愿地“哦”了一声,眼神在母亲和这个来历诡异的“纳西妲”之间来回逡巡,最终还是磨磨蹭蹭地去拿毯子了。

纳西妲被林教授牵着走向客房。经过客厅时,她的目光被电视柜上摆放的一个地球仪吸引,脚步微微一顿。那蔚蓝色的球体缓缓旋转着,上面标注着她完全陌生的图形和文字。碧绿的眸子里清晰地映出那旋转的陌生世界,一丝微不可查的、属于孩童的困惑和好奇,短暂地取代了那份沉静的智慧。她轻轻抿了抿嘴唇,像是对这个庞大陌生的世界无声的探问。

夜深人静。整个城市沉入疲惫的睡眠。纳西妲躺在客房临时铺就的小沙发上,盖着小雨那条印着卡通猫咪的薄毯。她没有睡,只是静静地望着窗外被城市灯光染成暗橘色的夜空。

窗外楼下,社区小花园的边缘,孤零零立着一棵老槐树。树龄已高,枝干虬结,却透着衰败的气息。大半个树冠光秃秃的,仅存的几片叶子也蔫蔫地打着卷,灰扑扑的毫无生气。白天孩子们的喧闹早已散去,只有夜风偶尔拂过,带起枯枝细微的呻吟。

纳西妲悄然起身,赤足走到窗边,小小的身影几乎被夜色吞没。她凝视着那棵枯槁的老槐树,碧绿的眼眸在黑暗中流转着微光。没有人听见她是否说了什么,但她的嘴唇无声地翕动着,像是在进行一场只有她和那棵树才能理解的、跨越了生命形态的交谈。一股无形的、极其微弱的翠色光晕,如同最轻柔的纱,从她指尖流泻而出,无声无息地融入窗外浓重的夜色,遥遥指向那棵枯树的方向。

清晨,小雨是被窗外一阵不同寻常的喧哗声吵醒的。她揉着惺忪的睡眼,趿拉着拖鞋走到客厅窗边,随意地往楼下一瞥。

“妈——!”她猛地倒抽一口冷气,声音尖利得破了音。

林教授正在厨房准备早餐,闻声匆匆赶来:“怎么了小雨?”

“树!那棵老槐树!”小雨指着楼下,激动得语无伦次,“活了!它活了!好多好多叶子!”

林教授顺着女儿的手指望去,瞳孔骤然收缩。

社区小花园里,那棵昨天还一副行将就木模样的老槐树,此刻竟奇迹般地焕发出令人难以置信的生机!虬结的枝干上,昨夜还光秃秃的地方,此刻爆发出无数细嫩翠绿的新芽,密密麻麻,如同绿色的火焰在枝头跳跃。那些原本蔫蔫的旧叶也舒展开来,呈现出一种健康油亮的深绿色。整棵树仿佛年轻了十岁,在清晨微凉的空气中舒展着筋骨,连带着树下那片灰扑扑的空地,似乎都显得不那么死气沉沉了。早起晨练的几个老人正围在树下,指指点点,满脸惊奇地议论着。

林教授猛地回头,目光锐利地投向客房门口。纳西妲不知何时已经起来了,安静地站在那里,穿着林教授临时找出来的小雨的旧睡裙,宽大的衣服衬得她更加娇小。她正用那双碧绿清澈的大眼睛,平静地回望着林教授和小雨,脸上带着一丝初醒的懵懂,仿佛楼下那棵树的惊人变化与她毫无关系。

“纳西妲……”林教授的声音有些干涩,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探究,“那棵树……”

纳西妲顺着林教授的目光看向窗外,看到了那棵生机勃发的老槐树。她微微歪了歪头,脸上浮现出一种孩童般的、纯粹的欣喜,仿佛只是看到了春天该有的样子。“它睡醒了,”她的声音轻轻的,带着清晨特有的柔软,“它只是……需要一点鼓励。” 语气天真得如同在讲述一个理所当然的童话。

接下来的日子,纳西妲以一种奇特的方式融入了这个小小的家。她赤着脚在光滑的瓷砖地板上行走时,总能留下若有若无的、雨后森林般的清新气息。她安静得出奇,常常捧着一本林教授书架上的大部头植物图鉴,一看就是大半天,长长的睫毛低垂,神情专注得仿佛在进行某种神圣的仪式。那些晦涩的拉丁学名、复杂的植物生理结构图,在她面前似乎毫无障碍。

小雨却依旧对这个“天降来客”保持着复杂的疏离感。尤其当她在书桌前,对着摊开的数学卷子抓耳挠腮,看着那些扭曲的公式符号如同天书,而纳西妲却安静地坐在旁边,翻着一本比她脑袋还厚的《高等植物生理学》时,一股莫名的烦躁和委屈就涌上心头。

“烦死了!这些题根本就不是人做的!”小雨终于在一次苦思冥想无果后爆发了,把笔狠狠拍在桌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她烦躁地抓着自己的头发,眼圈微微发红,带着一种属于少年人的挫败和恼怒,“什么函数什么几何,老师讲的我根本听不懂!它们跟我有仇吗?” 她发泄似的抱怨着,带着点哭腔。

纳西妲从厚厚的书页上抬起头。她没有像普通孩子那样被这突如其来的爆发吓到,或者露出同情怜悯的神色。那双碧绿的大眼睛只是安静地、带着纯粹好奇地看着小雨,像是在观察一朵因为缺水而打蔫的花儿。她合上手中的图鉴,从沙发上滑下来,赤着脚走到小雨的书桌旁,动作轻盈无声。

“知识……”纳西妲的声音如同林间清泉,打破了小雨烦躁的低气压。她微微歪着头,目光落在那些在小雨眼中如同鬼画符的公式上,眼神里没有嘲笑,只有一种孩童般天真的探询,“它们让你觉得……像被困在迷宫里的小鸟?”

这个奇妙的比喻让小雨愣了一下。纳西妲伸出纤细的手指,指尖并未真正触碰卷子,只是隔着一点距离,轻轻拂过那些冰冷的符号,像是在感受它们无形的轨迹。“也许……”她碧绿的眸子转向小雨,里面闪烁着一种温和而奇异的光,“你需要……一个故事?”她的语气带着一丝孩童般跃跃欲试的提议,“一个……让它们自己飞出来的故事?”

小雨被这个提议弄懵了,她怀疑地看着纳西妲:“故事?数学题怎么变成故事?”

纳西妲没有立刻回答。她走到客厅中央一块小小的空地上,那里铺着米色的地毯。她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白皙的脸颊上投下扇形的阴影。几秒钟后,她睁开眼,那碧绿的眸子深处仿佛有无数微小的光点在流动、组合。

她伸出双手,纤细的手指在空中轻柔地舞动起来。没有耀眼的光芒,没有剧烈的声响。只有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翠色光点,如同夏夜最微弱的萤火,随着她手指的轨迹悄然浮现、延伸。这些光点迅速交织、勾勒,在小雨和林教授震惊的目光中,竟在空气中凭空“编织”出清晰可见的立体图形!

一个由纯粹光线构成的、复杂而完美的立体几何结构缓缓旋转着,悬浮在纳西妲的指尖上方。紧接着,光线流动变幻,那些抽象的公式符号如同被赋予了生命,从枯燥的纸页上“跳”了出来,在几何结构周围盘旋、飞舞。纳西妲空灵的声音响起,她开始讲述,一个关于迷路的旅行者、一座由几何图形组成的奇妙城堡、以及如何解开城堡大门的数学谜题的故事……那些冰冷的公式和符号,在她的叙述中,变成了城堡墙壁上的神秘符文、开启机关的钥匙、指引方向的星辰图谱。函数曲线化作了森林中蜿蜒的小溪,抛物线成了飞鸟掠过的轨迹,复杂的定理变成了解开古老预言的关键线索。

小雨完全看呆了。她忘记了烦躁,忘记了委屈,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些在空中舞动的光之符号和图形,耳朵捕捉着纳西妲编织出的每一个词句。那些困扰她多时的抽象概念,那些令她头疼的公式关系,此刻竟变得如此生动、有趣,仿佛触手可及!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如同阳光穿透迷雾,照亮了她原本混乱的思路。她甚至无意识地伸出手,想要触碰那些由光构成的、旋转的三角形和抛物线飞鸟。

林教授站在厨房门口,手里还拿着擦碗布,整个人如同被定住。她看着女儿脸上那专注入迷、恍然大悟的神情,看着空气中那违背常识却真实存在的、由纯粹光点构成的“知识图景”,再看看那个赤着脚、眼神纯净如同孩童、指尖却引导着智慧之光的娇小身影。纳西妲身上那种神明般的深邃智慧与孩童般纯粹的表达方式,在这一刻交织得如此自然,如此震撼。林教授心中的疑虑和震惊,终于被一种巨大的、无法言喻的敬畏感彻底取代。

社区小花园改造计划的第一次居民议事会,气氛压抑得像暴雨前的闷热午后。狭小的社区活动室里挤满了人,汗味、烟味和争论的声音混杂在一起。

“……我说了多少遍了!预算!预算才是关键!”负责财务的老王拍着桌子,唾沫星子横飞,脸色因激动而涨红,“那些什么滴灌系统、什么雨水收集池、还有那些进口的所谓‘生态材料’,贵得要死!钱从哪儿来?天上掉下来吗?啊?”他的声音又高又尖,压过了其他零碎的议论。

“老王说得对,”抱着孙子的李阿姨皱着眉附和,“弄那么复杂干什么?以前撒点种子,不也长得好好的?现在搞这些洋玩意儿,中看不中用,还死贵!”她怀里的孩子被这吵嚷声吓得哇哇大哭起来。

“就是!花架子!”另一个大爷闷声闷气地补充了一句。

林教授站在简易投影幕布前,幕布上还停留着她精心制作的PPT页面,展示着可持续花园的理念和设计方案。她努力保持着专业和耐心,但额角已渗出细密的汗珠,声音在嘈杂的反对声中显得格外单薄:“各位邻居,请听我说。传统方式浇水浪费严重,滴灌系统长远来看是节省水费的……雨水收集也能缓解市政排水压力……生态材料虽然前期投入高一点,但耐用性好,维护成本低,对环境也更友好……”

然而,她的解释如同投入沸水中的冰块,瞬间被淹没在更响亮的质疑声浪中。有人质疑数据的真实性,有人抱怨方案太复杂看不懂,更有人直接说这是“瞎折腾”、“浪费纳税人的钱”。老王更是直接站了起来,指着投影幕布上的一页预算表:“林教授,您是专家,我们尊重您。但您看看这数字!现实点行不行?大家伙儿都是工薪阶层,谁家经得起这么造?”

林教授深吸一口气,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她环顾四周那一张张写满疑虑、不满甚至抵触的脸,精心准备的方案和道理,在现实的成本和习惯的惰性面前,显得如此苍白。她下意识地看向坐在角落小马扎上的纳西妲——她安静地待在那里,怀里抱着林教授给她买的一个软乎乎的绿色毛绒小草史莱姆玩具,巨大的碧绿眼睛正专注地看着投影幕布上那些复杂的图表和数字,像是在努力理解着什么。

就在议事会陷入僵局,气氛越来越紧张,眼看就要不欢而散时,纳西妲轻轻放下了手中的小草史莱姆。她站起身,小小的身影在吵嚷的大人中间毫不起眼。她没有走向林教授,也没有试图去说服任何人,而是径直走出了活动室闷热的空气。

第二天清晨,当第一个晨练的老人习惯性地走向小花园时,他发出了一声足以惊醒半个社区的惊叫。

“老天爷!快来看啊!神迹!神迹啊!”

整个社区被惊动了。人们纷纷涌向小花园,然后,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那棵曾因纳西妲而焕发生机、如今更加枝繁叶茂的老槐树,此刻成为了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奇观!无数坚韧柔韧的藤蔓——像是爬山虎,又带着点常春藤的特征,却比它们都更加翠绿鲜活——如同拥有生命般,在老槐树虬结的枝干上纵横交错、精密地攀爬缠绕。

这些藤蔓并非胡乱生长。它们以树干为中心,巧妙地利用树枝的天然结构,编织出了一个巨大、立体、层次分明的植物图谱!不同种类、不同习性的植物,被藤蔓清晰地勾勒出轮廓,标注着名称。滴灌系统的管道走向、雨水收集池的位置、生态材料的铺设区域……林教授方案中那些复杂抽象的概念,此刻全都化作了藤蔓构成的、一目了然的立体模型!

更令人震惊的是,缠绕在藤蔓上的每一片嫩叶、每一根卷须尖端,都用一种纤细如发丝、却无比清晰的翠绿脉络,“写”着蝇头小字般的说明!那些字迹并非任何一种现实文字,它们奇异地扭曲、变化着形态,却神奇地能让每一个注视着它们的人,瞬间理解其中的含义——这是某种耐旱植物的根系示意图,那是雨水收集池的过滤原理,另一处则清晰地展示了生态材料如何分解雨水中的杂质……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这座由藤蔓和智慧编织成的巨大立体图谱上,光影流动,生机盎然。整个花园仿佛变成了一个活生生的、呼吸着的知识殿堂。那些昨晚还在激烈反对的居民们,此刻全都仰着头,张着嘴,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老王指着藤蔓上清晰展示出的、用藤蔓脉络“计算”出的长期成本节约曲线图,手指微微颤抖,再也说不出“浪费钱”的话。李阿姨看着藤蔓巧妙勾勒出的、适合老人孩子活动的安全区域和植物配置,又看看怀里好奇地伸手想去够藤蔓的小孙子,眼神复杂地沉默下来。

林教授站在人群最前面,仰望着这棵被赋予了全新意义的生命之树,望着那由纯粹的自然生长之力构筑的、超越任何PPT的直观说明。她的眼眶微微发热。她下意识地寻找那个小小的身影。

纳西妲就站在人群外围,依旧抱着她的绿色小草史莱姆,安静地看着眼前震撼的景象和那些被深深触动的人们。阳光给她银白的发梢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当林教授的目光找到她时,她也恰好看了过来。

纳西妲的嘴角,极其轻微地向上弯了一下。那不是一个孩童得到糖果般的灿烂笑容,而是一种洞悉了某种真理后的、带着淡淡释然和欣慰的弧度。她轻轻摇了摇头,碧绿的眼眸清澈见底,像是在无声地传递一个信息:看,智慧自有其生长的力量。它不需要雷霆万钧的神迹,只需要找到合适土壤的种子。

林教授读懂了。一股巨大的暖流涌上心头,冲散了连日来的疲惫和挫败。她用力地点了点头,再望向那棵藤蔓图谱树时,眼中只剩下纯粹的、对生命和智慧本身的敬畏。

夏日的尾声悄然临近,空气里开始掺杂进一丝不易察觉的、属于初秋的凉意。社区花园在纳西妲那震撼的“藤蔓图谱”启发下,改造计划进展得异常顺利。那些曾经激烈反对的声音,在直观的生命图景面前,化作了参与的热情。小花园一天天变得不同,不再是灰扑扑的空地,而是一个初具雏形的、充满绿意和设计感的角落。纳西妲依旧是那个安静的观察者和参与者,赤着脚在松软的新土上留下小小的足迹,偶尔会蹲下来,指尖拂过新栽下的花苗,那些幼苗便会以肉眼可见的劲头挺直腰杆,叶片舒展得格外油亮。

小雨早已彻底接纳了这个神奇的伙伴。她甚至开始偷偷模仿纳西妲赤脚走路的样子(虽然只坚持了不到五分钟就被硌得龇牙咧嘴),缠着她讲更多关于“须弥”的故事,关于那些会说话的小精灵、巨大的机械和漂浮在空中的岛屿。纳西妲总是耐心地讲着,用她能理解的语言,编织出一个个奇幻瑰丽的梦境。

离别的气息,在某个纳西妲长久凝望夜空的夜晚之后,变得清晰起来。她没有明说,但林教授和小雨都感觉到了。

暑假的最后一天,夜色温柔得如同天鹅绒。花园里新装上的太阳能小地灯散发出柔和的光芒,照亮了蜿蜒的石子小径和刚铺好的草坪。纳西妲和小雨并排坐在那张新安装的、还散发着原木清香的环形长椅上。白天居民们在这里共同劳作、浇灌新苗的热闹已经散去,四周只剩下夏虫的低鸣和草木生长的静谧呼吸。

“纳西妲,”小雨的声音闷闷的,带着浓浓的不舍,她低头拨弄着长椅上一点新落的树皮碎屑,“你……真的要回去了吗?回到那个……须弥?” 她甚至说不清“须弥”到底在哪里,只知道那是一个很远很远、和这里完全不同的地方。

“嗯。”纳西妲轻轻应了一声。她抬起头,望着城市灯光之上那片相对澄澈的夜空。一轮近乎圆满的明月悬挂在天幕,清辉如练,温柔地洒落下来,笼罩着花园里每一片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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