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的地底

白龙是对的，矮人带顾念去的那个山洞弥漫着死亡的气息，无需白龙灵敏的鼻子，顾念只看了一眼，就知道洞里住着什么

地上堆积着累累白骨，食人魔就在他们的食物残渣之间，虽然名为食人魔，他们也拿黑暗族和矮人填饱肚子，白骨间散落着受难者的遗物，一只怀表，一节撕碎的衣袖一本沾了血的笔记本，本上的血迹已经干涸，顾念想回头提醒玉婷婷小心食人魔，可矮人推着他继续前进

矮人瑞：别担心，黑暗族早把这一带的食人魔杀光了，幸好他们没发现这个地道可以供我经商使用

矮人钻进洞壁的一道裂口，裂口的宽度对于矮人来说绰绰有余，可顾念必须使劲把自己挤进去，裂口背后的地道很矮，起初的几米顾念几乎无法直立行走，越往深走，路越崎岖，狭窄的甬道让顾念呼吸困难，当他们终于到达连接地下都城的道路时，顾念松了口气，这条路和人类街道差不多宽，路面上铺着暗光石，石头在手电的照射下，散发着幽幽的微光，顾念似乎听到远处有机器的轰鸣还有马蜂群涌过落满露水的草地时发出的嗡嗡声

顾念：什么声音？

矮人瑞：替暗黑族清理废水的昆虫，他们的城市闻起来可比咱们的好多了，弯下腰！我在你头上画一个奴隶的标记，如果问起来就说普鲁桑是你主人的名字，我和他做过生意，他的奴隶可比你干净多了，而且肯定不会在腰带上别武器，所以你最好把那条腰带给我

顾念：多谢，不必了，万一他们逮住我，我肯定不能指望你

接下来这条路的宽度堪比人族首都的大道，不过两边环绕的不是绿树，而是岩壁，矮人用手电光沿着岩壁扫了一圈，黑暗中突然显现出许多张脸，传说黑暗族要塞城市的城墙砌满了英雄头颅，顾念一直当这是个童话，看来所有童话故事背后都隐藏着一个阴暗的真相，成千上百个死人正俯视着他们，矮人并没有在这条亡者大道上逗留很久，他选了一条山路，较狭窄的地道深入地下，顾念时不时能看到路尽头的灯光，感觉到马达的轰鸣声在他皮肤上激起的震颤，好几次马蹄声和车轮声迎面而来，幸亏路旁有很多昏暗洞穴，他们可以借助石笋堆或钟乳石躲藏一阵

水滴声无处不在，滴水穿石千万年不绝的水滴，在黑暗中冲刷出一个奇迹般的世界，石头瀑布从岩壁倾泻而下，仿佛冰冻凝结的白色水流，洞顶上倒悬的的沙岩丛林水晶花朵在黑暗中怒放，许多岩洞中并没有黑暗族的踪迹，偶见几条穿过灌木丛的小径，几个开凿在岩壁上的正方形暗道入口，有的岩洞还残存着年代久远的石屋和马赛石柱间，遗留着废墟的痕迹

正当顾念错觉他们已经在这地下世界绕了几天几夜的时候，眼前蓦然出现一个岩洞，岩壁上长满无需阳光的植物，洞中有一片波光粼粼的地下湖。湖上建了一座一眼望不到头的桥，说是桥，其实就是一段用钢铁加固的巩岩，每在桥上走一步，巨大的回声就会传进别的洞里，惊飞一群挂在洞顶的蝙蝠。他们刚走出一半路，矮人冷不防停下脚步，紧随其步的顾念撞到他身上，拦住他们去路的那具尸体，并不是黑暗族，而是人类，他额头上刻着国王的奴隶标记，胸口和喉咙有被咬伤的痕迹

矮人瑞：一个战俘，被黑暗族当奴隶使唤

顾念：谁杀了他？

矮人用手电筒赵亮从洞顶悬挂而下的钟乳石，低声说

矮人瑞：黑暗族养的石头怪，他们像看门狗一样守着外围的通道和暗道，只有闻到不同于黑暗族的气味时，他们才会出击，可是这条路上没见过它们呀，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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