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寒潭裂变

三道冰蓝身影撕裂寒潭死寂，杀意如实质冰锥，直刺核心！

青面使徒目标明确，左手五指屈张，一道凝练至极、足以洞穿山岳的寒冰指劲撕裂粘稠寒气，直射向阿渊！右手则并指如剑，一道缠绕着猩红符文的冰蓝锁链，毒蛇般噬向冰层将尽的沈苍心口！务求一击毙命！

另外两名使徒左右包抄，冰甲符文亮起，无数细密如牛毛的冰针凭空凝结，如同两股寒潮风暴，朝着正在重塑双臂、无法移动的萧烬攒射而去！每一根冰针都蕴含着冻结灵力的阴毒力量，要将这碍事的残废彻底钉死在寒髓之中！

时间仿佛被冻结，又仿佛在杀意中加速燃烧！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嗡——！”

紧贴血色冰雕的阿渊，身体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银蓝光芒！它吸收的冰魄玄晶本源终于达到了一个临界点！并非它主动停止，而是那维系血色冰封的最后一丝玄晶之力被它彻底抽干！同时，萧烬疯狂吞噬寒髓引发的能量漩涡，也因这突如其来的剧变猛地一滞！

“咔嚓！哗啦——！”

覆盖沈苍的血色冰层，如同脆弱的琉璃，轰然碎裂！无数暗红色的冰晶碎片四散飞溅，融入幽蓝的寒髓之中！

冰层之下，沈苍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

那双深潭般的眼眸，不再是往日的冰冷死寂，而是充斥着一种被强行唤醒的、混沌未开的迷茫，以及…深不见底的疲惫与虚弱。然而，当那三道致命的攻击映入他初睁的瞳孔时，一种烙印在灵魂深处的战斗本能，如同被点燃的火药，轰然爆发！

没有思考！没有犹豫！

“哼！”

一声低沉沙哑、却蕴含着无尽威严与暴戾的闷哼，如同受伤凶兽的咆哮，在寒潭中炸开！沈苍盘坐的身躯甚至来不及站起，仅存的左手闪电般探出！

目标，并非袭向自己的猩红锁链，也非射向阿渊的寒冰指劲，而是——那两股射向萧烬的、铺天盖地的冰针风暴！

他五指箕张，掌心瞬间凝聚出一个急速旋转的微型玄青色漩涡！漩涡不大，却带着一种吞噬万物的恐怖吸力！

嗤嗤嗤嗤——！

密集如雨的冰针洪流，如同百川归海，竟被那小小的漩涡强行扭曲了轨迹，疯狂地朝着沈苍的掌心汇聚！冰针撞击在漩涡之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尖锐摩擦声，爆散成更细密的冰晶粉末，然后被那玄青漩涡彻底吞噬、湮灭！

噗！噗！

沈苍的身体剧烈一震！强行吸纳如此庞大的寒毒攻击，对他本就油尽灯枯、刚刚破封的身体造成了恐怖的二次冲击！他脸色瞬间由苍白转为死灰，一口混合着内脏碎块的暗红淤血狂喷而出，染红了身前的寒髓！他那强行凝聚的玄青漩涡也瞬间溃散，整条左臂无力地垂落，覆盖上一层白霜，微微颤抖。

但就是这电光火石间的阻挡，为萧烬和阿渊争取到了最关键的一线生机！

袭向阿渊的寒冰指劲和猩红锁链，已然临身！

“昂——！！！”

阿渊在冰层碎裂的瞬间，发出一声混杂着痛苦、迷茫与本能愤怒的尖利龙吟！它刚刚吸收完最后一丝玄晶之力，体内磅礴的力量正处在最不稳定、最狂暴的顶点！沈苍破封的气息，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瞬间点燃了它血脉深处刚刚接收到的、属于幽荧的怨毒碎片！

“是他！记住！是沈苍…撕碎了我们！！！”

母亲充满恨意的尖啸在阿渊识海炸响！

阿渊那双纯净的蓝色竖瞳，在看到沈苍面孔的刹那，瞬间被无尽的悲伤、恐惧和一种源自血脉的、难以言喻的滔天恨意所充斥！这恨意是如此纯粹而暴烈，甚至压倒了它刚刚吸收庞大力量带来的膨胀感！

轰——！！！

没有任何技巧！只有源自血脉本能的宣泄！阿渊小小的身体如同一个被点燃的冰蓝色太阳，狂暴到失控的冰螭本源混合着初生的真龙之力，伴随着那冲天的恨意，化作一道直径超过一丈的、毁灭性的冰寒吐息，呈扇形朝着前方无差别地狂喷而出！

这道吐息，不再是之前纤细的射线，而是汹涌的、夹杂着无数尖锐玄冰碎片的冰河怒涛！其核心温度低得恐怖，所过之处，连粘稠的玄晶寒髓都被瞬间冻结、崩裂！

首当其冲的，便是那道射向它的寒冰指劲！

啵！

青面使徒足以洞穿山岳的指劲，在这股狂暴的、蕴含龙威的寒潮面前，如同投入大海的石子，仅仅激起一圈涟漪，便被彻底吞没、同化！那紧随而至、缠绕着猩红符文的灵魂锁链，也被这无差别的寒潮狠狠撞上！

叮叮当当！嗤——！

冰蓝锁链剧烈震颤，表面的猩红符文疯狂闪烁，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虽然未被立刻摧毁，但前进的势头被硬生生遏制，表面覆盖上一层厚厚的幽蓝玄冰，灵性大损！

更可怕的是，这道失控的吐息并未停止，而是继续朝着青面使徒和另外两名使徒的方向汹涌席卷！恐怖的寒潮瞬间充斥了大半个寒潭空间！

“退！”

青面使徒脸色剧变，厉声嘶吼！他没想到这幼龙刚破壳不久，竟能爆发出如此恐怖的力量！更没想到它会对沈苍（或者说沈苍的气息）产生如此剧烈的、充满恨意的反应！这完全打乱了他的计划！

他双手急速在身前布下层层冰晶护盾，身形暴退！另外两名使徒也惊骇欲绝，顾不得攻击萧烬，拼命催动冰甲防御，向后飞掠！

轰隆隆——！

阿渊的吐息狠狠撞在寒潭四周犬牙交错的巨大冰棱上！那些坚硬无比的万年玄冰如同脆弱的沙堡，在恐怖的寒潮冲击下纷纷崩碎、倒塌！整个冰窟空间都在剧烈摇晃，无数巨大的冰锥从穹顶坠落，砸入寒潭，激起滔天的寒髓巨浪！

混乱！彻底的混乱！

寒潭中充斥着狂暴的能量乱流、崩碎的冰晶、坠落的巨石和翻涌的幽蓝寒髓！视线被彻底遮蔽，灵觉被狂暴的能量干扰！

萧烬被这突如其来的剧变震得气血翻涌，重塑双臂的过程被强行打断，剧烈的反噬让他再次喷出一口鲜血。但他此刻顾不上自己，混沌印记疯狂运转，抵御着狂暴的冲击波和刺骨的寒气，目光死死锁定阿渊的方向。

小家伙在爆发完那恐怖一击后，身上的光芒瞬间黯淡下去，如同耗尽了所有灯油的残灯。它小小的身体软软地从沈苍胸口滑落，坠向翻涌的寒髓，气息微弱到了极点，显然透支过度，陷入了更深层次的昏迷。

而沈苍，在硬抗了两名使徒的攻击、又近距离承受了阿渊失控吐息的余波冲击后，状态更是糟糕到了极致。他勉强用残余的力量在身前布下一层薄薄的玄青光幕，抵挡着坠落的冰锥和寒潮，但光幕明灭不定，仿佛随时会破碎。他剧烈地咳嗽着，每一次咳嗽都带出暗红的血块，眼神涣散，似乎连维持清醒都极其艰难，只是靠着本能支撑。

青面使徒三人虽然狼狈后退，避开了吐息的核心，但也被狂暴的寒潮和崩塌的冰棱弄得灰头土脸，冰甲上布满了裂痕和冰霜。他们退到了寒潭边缘相对安全的区域，惊疑不定地看着寒潭中心那片能量肆虐、冰尘弥漫的区域。

“该死的畜生！”青面使徒抹去面具上的冰渣，眼中杀意沸腾，“先抓幼龙！它已经力竭！沈苍和那小子都是强弩之末，不足为惧！”

他强压下翻腾的气血，双手再次结印，一道比之前更加凝实的冰蓝大手印，穿透混乱的能量乱流，朝着阿渊坠落的方向狠狠抓去！这一次，他志在必得！

就在那冰蓝大手即将触及昏迷的阿渊时——

一道身影，如同鬼魅般挡在了阿渊身前！

是萧烬！

他不知何时，竟强行中断了双臂的重塑过程，忍受着经脉寸断般的剧痛，凭借着混沌印记强行压榨出的最后力量，以及心中那股守护的执念，硬生生挪移到了阿渊坠落的位置！

他残破的身躯挺得笔直，胸膛剧烈起伏，口鼻溢血。他看着那呼啸抓来的冰蓝巨手，眼中没有丝毫畏惧，只有一种近乎疯狂的决绝！

心口处，暗金色的混沌印记前所未有的灼热、明亮！那滴源血仿佛感受到了宿主玉石俱焚的意志，剧烈地搏动着！

“滚开！”萧烬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没有双臂，他便猛地低头，将额头狠狠撞向那抓来的冰蓝巨手！他的目标，是心口——他要引爆混沌印记的力量！哪怕同归于尽，也绝不让阿渊落入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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