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皇陵血诏

景和八年三月十五，北境皇陵

沈砚的玉珏插入封陵石时，整座山崖响起机括咬合声——第三棺椁竟悬在万丈深渊之上，九条青铜锁链绷直如弓弦！

"兄长用幽冥军做棺绳…"陆尘咳出黑血，指尖金线已缠满兵俑，"踏链者死。"

深渊底部突然浮起绿莹莹的骨灰，灰烬聚成陆昭残影：

"墨渊，聘礼是三十万亡魂的姓名。"

话音未落，锁链轰然断裂！棺椁坠入深渊的刹那，沈砚的剑钉进岩壁——剑穗玉坠映出棺盖上血字：

"朕即蛊"

皇陵入口突现三千无字碑。陆尘的毒血滴上碑面，竟浮出边军阵亡名录——每块碑底都埋着骨灰坛，坛内蜷缩着青铜蛇俑！

"谢延年用将士骨灰养蛊…"沈砚斩碎第七块碑，蛇俑口中滚出玉简：

"景和四年腊月初七，沈墨渊独闯谢府"

陆尘突然按住心口——他怀中虎符正在发烫！碑林深处传来铁甲摩擦声，幽冥军的残俑眼眶里淌下血泪。

深渊下的棺椁被青铜锁链悬在半空。沈砚斩开棺盖时，里面竟叠放着两具骸骨——

上首骸骨套着龙袍，指骨紧扣下首骸骨的咽喉；下首骸骨心口插着碧血刃，刃柄刻着"明微"二字！

"陆昭弑君？"陆尘刚触到龙袍，整具骸骨突然化为飞灰，露出袍内血诏：

"朕与明微皆谢氏傀儡，真帝在…"

后半截诏书被碧血刃钉穿。沈砚拔出短刃时，深渊岩壁亮起磷火，照出无数悬棺——每口棺内都有一具穿龙袍的骸骨！

幽冥军突然集体跪拜深渊。沈砚的玉珏映出他们甲缝里的金线——所有兵俑的脊椎竟都连着棺椁锁链！

"兄长把幽冥军炼成了抬棺奴…"陆尘的虎符灼穿掌心，"棺椁在吸收亡魂！"

最老的兵俑突然撕开胸甲，露出体内蜷缩的幼童尸骨——孩子手里攥着半张糖纸，正是沈砚当年给陆明微包的松子糖！

"墨渊…"兵俑发出陆昭的声音，"糖纸背面…"

沈砚展开染血的糖纸，上面是稚拙笔迹：

"阿昭说皇帝是假的，要我去谢府找证据"

松子糖纸在磷火中显出暗纹——竟是皇陵地脉图！图中标注的红点正在他们脚下。

陆尘的剑劈开地砖，露出青铜棋盘。沈砚将玉珏放在"将"位时，所有悬棺的锁链突然绞紧！

深渊里升起九丈高的碑石，碑面密密麻麻刻着名字：

"沈砚弑君三十七次"

每个名字后都缀着日期，最早可追溯到景和元年——正是先帝暴毙那年！

"这些是…"陆尘的毒手抚过碑文，"兄长让你杀过的傀儡皇帝？"

沈砚的剑突然鸣啸着刺向碑后阴影——

淑太妃的焦尸正抱着陆昭的头骨，齿缝里咬着金线！

金线绷直的刹那，碑文名字全部渗出血珠。血水汇成洪流冲垮棋盘，露出底下青铜棺——

棺中躺着穿龙袍的活尸！面容与沈砚一模一样！

"墨渊终于来了？"活尸睁开没有瞳孔的眼睛，"这局棋你输了三十七次。"

沈砚的剑抵住活尸咽喉时，对方袖中滑落玉玺——印纽是九头蛇噬心造型，蛇眼镶嵌着陆明微的玉扳指！

"谢延年只是我的看门狗。"活尸轻笑，"朕才是蛊母。”

陆尘的虎符突然炸裂！所有幽冥军扑向活尸，却被青铜锁链绞成碎片。

"阿尘，你兄长最疼你…"活尸抠出自己左眼扔向深渊，"接好他的聘礼！"

沈砚凌空斩碎那颗眼珠——里面爆出金粉，在空中凝成先帝笔迹：

"朕与明微皆为蛊，真帝在…"

活尸突然撕开龙袍，胸腔里盘踞着青铜蛇蛊——蛇头上赫然长着陆昭的脸！

"杀我即是弑君。"蛇蛊吐出陆明微的声音，"墨渊，你选天下还是选…"

沈砚的剑贯穿蛇首时，整座皇陵开始崩塌。悬棺如暴雨坠落，锁链将他们拖向深渊——

最后的光亮里，陆尘看见沈砚攥着半张糖纸坠入黑暗。纸上补全了血诏：

"真帝在白府地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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