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和八年三月廿三,北境白府。
陆尘拖着被噬心蛊啃噬的身躯撞开地窖铁门时,腐锈的门轴声惊起无数血蝠——它们翅膀拍打的节奏,竟与当年白墨渊教陆明微吹的叶笛调子分毫不差。
沈砚的剑挑开蛛网,露出墙上七道剑痕。最深的裂痕里嵌着半枚铜钱,钱文正是景和元年铸币局独有的错版纹。
"兄长用剑痕记年…"陆尘的指尖抚过铜钱,毒血渗入缝隙,"一年一道,七年七杀。"
地窖深处突然传来铁链挣动声。
铜钱在沈砚掌心裂成两半,露出内侧铭文:
"傀儡易容,真骨不腐"
陆尘突然撕开衣襟——他心口皮肤下凸起的蛊虫正疯狂撞击,形状竟与铜钱错版纹完全吻合!
"是兄长的噬心蛊在呼应…"他呕出黑血,血珠落地凝成箭头,指向地窖西北角。
沈砚的剑劈开夯土墙,墙后整整齐齐码着三十七个陶罐。每个罐口都封着人皮,皮上刺着不同年号的黄历。
最旧的陶罐突然自行碎裂,滚出枚生锈的铃铛——正是当年挂在陆明微手腕上的长命铃!
"景和元年三月初七…"陆尘展开罐中人皮,"沈墨渊在此弑君。"
皮上画着地窖平面图,中心标着血点。沈砚的剑鞘重重点在那个位置,地面突然塌陷,露出下方寒潭——
潭水映出的却不是倒影,而是当年场景:
少年白墨渊的剑刺穿"先帝"咽喉,而真正的幼帝被铁链锁在潭底!
寒潭突然沸腾!沈砚跃入水中时,铁链竟自动缠绕他的手腕。锁扣内侧刻着:
"墨渊,你已杀我三十七次"
潭底升起水晶棺,棺中少年帝王面容如生,脖颈处却有一圈缝合线——头与身体肤色微妙地差异着。
陆尘的蛊毒突然发作,他跪在棺前咳出内脏碎片。碎片落棺即燃,烧出几行浮空血字:
"谢氏换头术,真帝首级藏于…"
后半句被突然袭来的蛇蛊吞没。淑太妃的焦尸从潭壁裂缝爬出,天灵盖上钉着陆昭的骨针!
"阿昭的骨针…"陆尘的软剑绞住焦尸咽喉,"是用来封印记忆的!"
沈砚的剑挑开焦尸头盖骨,里面滚出颗琉璃珠。珠子碎裂后浮现的画面让陆尘浑身剧震——
景和元年雪夜,少年陆昭将毒簪刺入陆明微后颈,而白墨渊的剑同时贯穿了"先帝"心脏!
"原来如此。"沈砚的剑尖抵住水晶棺,"当年被杀的'先帝',是戴着人皮面具的谢氏长老。"
棺中幼帝的缝合线突然裂开,头颅滚落时露出颈腔内的青铜机关——这正是操控三十七个傀儡皇帝的中枢!
机关核心插着半截断剑,剑格纹样与沈砚的玉珏完全一致。
"沈家剑…"陆尘突然大笑,"原来兄长早把弑君剑藏在了这里!"
当他握住剑柄的刹那,地窖四壁渗出黑血。血珠汇聚成七道溪流,每道溪流中都浮着具幼童骸骨——
最末那具骸骨腕上套着长命锁,锁芯掉出张糖纸:
"真帝在沈墨渊心里"
淑太妃的焦尸突然暴起,她撕开自己胸膛抓出仍在跳动的心脏——心脏表面赫然烙着玉玺纹!
"当年白墨渊剖心明志…"焦尸将心脏掷向水晶棺,"把真帝魂灵封在了自己心里!"
沈砚的剑光斩碎心脏,爆出的不是鲜血而是金粉。金粉在空中凝成传位诏书,玉玺印文却是反的——
"是镜像封印!"陆尘的蛊虫突然破体而出,扑向诏书啃噬。每吃一个字,他皮肤就浮现一道龙纹。
当最后字迹消失时,陆尘的瞳孔已变成帝王特有的重瞳。他抬手按住沈砚执剑的手,声音带着陆昭的腔调:
"墨渊,这局棋我赢了——真帝从来都是噬心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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