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第三十五章 岁月长卷里的烟火与星辰

婚后的第一个冬天，玄清门落了场罕见的雪。雪是冰璃域的灵雪，落在衡世花上不化，反而像给花朵镀了层莹白的光，连树枝都挂着晶莹的冰棱，风一吹，叮咚作响，像冰砚抚琴的调子。

林浅窝在暖阁里绣东西，苏尘坐在对面翻古籍，炭火盆里烧着赤焰域的暖玉，整个屋子暖融融的。衡生趴在地毯上，用小树枝在炭灰里画歪扭扭的符——说是跟凌越学的“守护咒”，画完还举起来给他们看：“这样坏人就进不来啦！”

“画得真好。”林浅笑着揉他的头发，指尖沾了点星织域的光丝——她在绣一幅七域山水图，图里的玄清门山脚下，黑羽域的鹰正停在赤焰域的梧桐树上，冰璃域的溪流汇入西荒域的湖泊，东极域的光暗双生在湖边对弈，连溪镇的茅屋都冒着袅袅炊烟。

苏尘放下古籍，凑过来看：“把炎烈画成砍柴的，他知道了要掀桌子。”图角果然有个举着斧头的壮汉，身形像炎烈，旁边还跟着个端茶的身影，不用问也知道是冰砚。

林浅抿唇笑：“他上次说要在共生境开个‘七域菜馆’，我这是提前给他画个招牌。”

正说着，门外传来阿念的声音：“林浅姐姐，星落长老送新织的‘暖光毯’来啦！”

掀开门帘，阿念抱着条巨大的毯子走进来，毯子上的光丝流动着，映出七域的雪景——赤焰域的火山旁落了雪，红与白交织得热烈；冰璃域的冰雕群被雪覆盖，像一群沉睡的玉兽；西荒域的绿洲裹着雪，露出的草芽更显嫩绿。

“这毯子能随心意变图案呢！”阿念把毯子铺在榻上，光丝突然变换，映出衡生刚出生时的模样，裹在光茧里，小拳头攥着一缕光丝，“星落长老说，要把这些日子都织进去，等我们老了，就能躺在毯子里慢慢看。”

衡生立刻扑到榻上，光丝感应到他的气息，画面变成了他在共生境追小鹿的场景，引得他咯咯直笑。林浅看着画面里奔跑的小小身影，突然想起虹光秘境里看到的“未选之路”，那些孤寂与荒芜，此刻都被眼前的烟火气温柔覆盖。

晚饭时，雪下得更大了。炎烈果然带着冰砚来了，手里还提着个食盒，里面是用共生蜜做的桂花糕，糕上撒了西荒域的坚果碎：“老子的‘七域菜馆’选址定了，就在共生境的溪水边，开春就动工！”

冰砚从袖中取出个瓷瓶，倒出几颗药丸递给林浅：“用衡世花的花蜜做的，冬日里安神。”药丸刚放在桌上，就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混着暖阁里的炭火味，格外舒心。

衡生坐在苏尘腿上，拿着小勺子喂苏尘吃糕，奶声奶气地说：“爹爹，明天我们去共生境看小鹿好不好？阿念姐姐说它们冬天会长出白绒毛。”

“好啊。”苏尘咬了口桂花糕，目光落在林浅身上，带着笑意，“让你娘亲给我们织两顶新帽子，用星丝混着西荒域的羊毛，肯定暖和。”

林浅嗔他一眼，却在心里默默记下——明天要多织一顶，给衡生的小鹿也做个小小的绒线帽。

夜深后，雪渐渐停了。林浅和苏尘站在窗前，看月光洒在雪地上，映出衡世花冰晶般的轮廓。远处的藏经阁亮着灯，凌越和黑羽域的斥候们还在研究新的结界图谱，窗纸上投下他们俯身讨论的身影。

“你看。”苏尘握住她的手，两人的戒指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以前总觉得‘家’是个具体的地方，现在才明白，家是有人等你回家的灯，是饭桌上冒着热气的桂花糕，是雪夜里，这些紧紧靠在一起的温暖。”

林浅靠在他肩上，看着窗外的雪，看着远处的灯火，看着榻上睡得正香的衡生，突然觉得岁月像一幅缓缓展开的长卷，他们是执笔人，也是画中人。画里有衡世花的岁岁年年，有七域的烟火人间，有星落的织梭、炎烈的笑声、冰砚的清冷、凌越的爽朗、阿念的明媚，还有衡生一天天长大的模样。

而他们要做的，不过是握紧彼此的手，在这幅长卷里，慢慢走，细细画，让每一笔都落满星光，每一页都写满安宁。

第二天清晨，衡生第一个跑到院子里。他惊喜地发现，雪地上印着一串小小的脚印，旁边还有两行更大的——是林浅和苏尘的。他咯咯笑着，踩着他们的脚印往前跑，跑向衡世花树，跑向初升的朝阳，跑向那片被七域温暖包裹的，属于他们的，漫长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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