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第三十四章 衡世花下的誓言与星光

决定成婚那天，林浅正在给衡世花浇水。苏尘从身后走来，手里拿着个小小的锦盒，打开时，里面躺着两枚素银戒指，戒面没有繁复的花纹，只各嵌着半片衡世花瓣的晶石——合在一起，正是一朵完整的衡世花。

“不是什么稀世珍宝。”他执起她的手，将其中一枚戒指轻轻套在她无名指上，指腹摩挲着冰凉的晶石，“但这花瓣，是当年我们初遇时落在你发间的那片，我收了很久。”

林浅愣住，指尖抚过戒指，突然想起苍莽山脉的那场对峙，剑光凛冽间，确实有片衡世花瓣悠悠落下，落在她的发髻上。那时她只当是寻常花雨，原来他竟一直记得。

“我愿意。”她抬头，撞进他含笑的眼眸，像撞进当年玄清门的衡世花海，温暖得让人想沉溺。

消息传开时，七域像是提前迎来了庆典。黑羽域的工匠们把玄清门的山门装点成了星织域的模样，银色光丝缠绕着朱红廊柱，廊柱上挂满了赤焰域的火铃花，风一吹，叮当作响，像无数细碎的祝福。

冰璃域送来的不是冰块，而是用冰晶雕成的莲花灯，里面点着西荒域的灵烛，能燃烧七日不灭；东极域的光暗双生合力织了块天幕，白天是晴空万里，夜晚会缀满星辰，据说还能映出看灯人最珍视的画面；星落带着织梦者们赶制了漫天的星梦茧，每个茧里都藏着七域生灵的祝福——有溪镇张婶做的桂花糕食谱，有黑羽域战士打磨的护身符，还有衡生画的歪歪扭扭的全家福。

成婚那日，天刚亮，衡生就穿着阿念织的小礼服跑来敲门。他眉心的衡世花印记格外明亮，手里捧着束刚摘的双生莲，花瓣上还沾着晨露：“娘亲，爹爹，阿念姐姐说这个要放在新房里。”

林浅的嫁衣是冰砚和星落一起准备的。冰蓝色的裙摆上，星落用星丝绣满了衡天脉的光带，走动时像有星河在裙摆流淌，领口却绣着赤焰域的火焰纹，暖融融的，中和了冰蓝的清冷。

“好看吗？”她转身问镜中的自己，镜光里突然映出母亲的身影，素裙含笑，眼中满是欣慰。林浅伸手去碰，镜光却化作一片花瓣，落在她的发间——像母亲在为她簪花。

吉时到的时候，苏尘穿着玄清门的礼服站在衡世花下等她。他身后，七域的朋友们都来了：炎烈难得穿了件正经的锦袍，却还是忍不住和凌越拌嘴；冰砚捧着个锦盒，里面是给新人的贺礼——用冰璃玉和暖玉合雕的一对玉盏，能随温度变换颜色；阿念抱着已经长成小树的生命之芽，站在星落身边，眼睛亮晶晶的，像藏着满眶的星光。

衡生被星落抱在怀里，充当了小小的“执礼者”。当司仪问“是否愿以性命相托，护彼此周全，守七域安宁”时，苏尘握住林浅的手，两枚戒指在阳光下相触，发出清脆的声响。

“我愿意。”他的声音沉稳，目光却灼热，“不止性命，还有往后的每一个日夜，每一次花开，每一场星落。”

林浅看着他，看着周围含笑的脸庞，看着衡世花簌簌落下的花瓣，突然觉得所有的颠沛流离都有了归宿。她踮起脚，在他唇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像衔住一片飘落的花：“我也是。”

礼成后，星落挥动织梭，漫天星梦茧突然炸开，化作无数流星，流星里飞出星织域的光丝，在衡世花上空织出一张巨大的网，网中流淌着他们一路走来的画面——苍莽山脉的初遇，玄清门的相守，赤焰域的共患难，冰璃域的相依，星织域的梦交织，虹光秘境的答案……最后定格在此时此地，衡世花下，两心相依。

“这是织梦星核送给你们的新婚礼物。”星落笑着说，“它说，好的故事，就该有这样圆满的篇章。”

晚宴时，衡生拿着小酒杯（里面装的是西荒域的果汁），跌跌撞撞地给每个人敬酒。敬到炎烈时，被对方一把抱起，举得老高：“小子，以后你爹娘吵架，就来找炎烈伯伯，伯伯带你去赤焰域玩！”

冰砚在一旁凉凉开口：“他们不会吵架。”

众人都笑起来，笑声惊起了檐下的火铃鸟，鸟儿扑棱着翅膀飞向夜空，翅膀上的火星落在星织域的光丝上，竟燃起了温暖的光，像给夜幕缀上了无数小灯笼。

夜深时，宾客渐渐散去。林浅靠在苏尘怀里，坐在衡世花下的秋千上，看着腕间的星丝手环与指间的戒指交相辉映。手环上的七域光丝比往日更亮，像是在为他们祝福。

“还记得吗？星织域的星梦茧里，我们曾见过这样的画面。”她轻声说。

苏尘收紧手臂，下巴抵在她发顶，闻着她发间淡淡的衡世花香：“记得，但梦里的画面，不及此刻的万分之一。”

风吹过，衡世花瓣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落在戒指的晶石上，折射出细碎的光。远处传来衡生在客房安睡的呼吸声，均匀而安稳。

“以前总觉得，平衡是责任，是使命。”林浅望着漫天星光，突然笑了，“现在才知道，最好的平衡，是身边有你，有他，有他们，有这满世界的温暖与安宁。”

苏尘低头，吻落在她的发心，像吻落一片迟到了太久的衡世花瓣。

夜色温柔，花香弥漫，衡世花下的誓言，与星光一起，在时光里轻轻流淌，成了七域最动听的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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