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凤凰雷叶命定
超小超大

大尾巴狼(其实心里好奇的要死吧)

“喜欢玩弹弓?” 雷战的声音依旧冰冷,却带上了一丝玩味的探究。他踱步到简陋的办公桌后,拿起桌上的军用搪瓷缸,给自己倒了杯水。动作看似随意,但那双鹰隼般的眼睛,却如同锁定猎物的探照灯,从未离开叶寸心身上分毫。

叶寸心依旧保持着半跪的姿态,后背的钝痛一阵阵传来。她看着雷战拿起水杯,看着他喝水时喉结的滚动。前世,在火凤凰基地,她无数次在训练间隙,偷偷看着他用这个动作喝水。那时,他是她敬畏的教官,是并肩作战的战友,更是……她深埋心底不敢触碰的月光。此刻,这熟悉的一幕在如此剑拔弩张的情境下重现,巨大的荒谬感和难以言喻的酸楚几乎要将她淹没。

雷战放下水杯,目光再次扫过她。这一次,他的视线在她那双撑在地上的手上停留了片刻。那双手,沾满了泥污和灰尘,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指腹和虎口处……有着一层与她那“千金小姐”身份格格不入的、略显粗糙的薄茧。那不是玩弹弓能磨出来的茧子!更像是……常年握枪、进行高强度格斗训练留下的痕迹!

疑点如同滚雪球般在他心中堆积。这个叫叶寸心的新兵,像一团包裹在迷雾中的刺,浑身上下都透着不合理。

“叶寸心,” 雷战的声音缓和了一丝,却带着更深沉的压力,“你父亲是谁?你母亲叫什么?入伍前,在哪读书?”

开始了。背景调查。叶寸心心中一凛。前世,她的身份背景最终成为引爆一切的导火索。这一世,她必须更加谨慎。

“报告首长!” 她抬起头,眼神坦荡,“我父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我母亲叫张海燕,是海天集团的董事长。入伍前,我在清北大学计算机系,读大一。”

“张海燕?海天集团?” 雷战的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这个名字,这个庞大的商业集团,他有所耳闻。一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富家千金,清北的高材生……这样的身份,和她此刻满身泥污、眼神锐利如刀、能潜入演习核心并打出惊世一击的形象,形成了更加巨大的撕裂感。

“富家千金,清北才女,” 雷战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笃笃的轻响,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放着好好的书不念,家业不继承,跑来当兵?还一门心思想当特种兵?” 他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如同探针,试图刺穿她的伪装,“给我一个能说服我的理由。”

理由?叶寸心的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搏动。前世今生,无数个理由在她脑海中翻腾——为了守护母亲不再重蹈覆辙,为了改变火凤凰姐妹们的命运,为了不再让雷战冰冷地躺在昆仑之巅……但这些,哪一个能说出口?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情绪,眼神直视雷战,带着一种近乎孤注一掷的坦率与灼热:

“报告首长!没有那么多理由!我就是喜欢!喜欢这身军装!喜欢枪!喜欢在泥里打滚!喜欢挑战极限!喜欢……那种把不可能变成可能的感觉!” 她的声音渐渐拔高,带着少年人的热血和一种不容置疑的执拗,“清北的图书馆很好,但我更喜欢靶场的硝烟味!我妈的公司很大,但我觉得,这片营区,才是我的战场!特种兵,是我唯一想走的路!”

她的眼神太亮,太纯粹,那份灼热几乎要烫伤人。雷战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仿佛看到了多年前那个同样倔强、同样渴望证明自己的自己。但随即,这份恍惚就被更深的警惕取代。表演?还是真情流露?这个女孩太复杂,太矛盾。

“唯一想走的路?” 雷战嗤笑一声,站起身,绕过桌子,再次走到叶寸心面前。他蹲下身,视线与她平齐。如此近的距离,叶寸心甚至能看清他脸上每一道被风霜刻下的细微纹路,能闻到他身上浓烈的硝烟、汗水和他特有的、如同烈日下钢铁般的气息。这气息让她灵魂都在战栗。

“这条路,是用血铺出来的。” 雷战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冰冷的警告,如同毒蛇的信子在耳边嘶嘶作响,“不是什么人都能走,更不是你这种娇生惯养的大小姐能走的。你那点弹弓的把戏,在真正的战场面前,屁都不是!今天你能侥幸打中我,靠的是运气,是演习规则的漏洞!明天,在真正的敌人枪口下,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伸出手,带着厚茧的食指,带着千钧之力,狠狠戳在叶寸心的左肩窝下方——那个前世被子弹贯穿、今生却依旧完好无损的地方!

“这里!” 雷战的手指如同烧红的烙铁,死死抵住那处要害,“一颗真正的子弹打进去,会撕开你的肺!搅碎你的血管!你会像条被丢上岸的鱼一样,在泥地里徒劳地张着嘴,吸不进一丝空气!血会从你嘴里、鼻子里涌出来!你的眼睛会一点点失去光彩,身体会一点点变冷!最后,变成一具连野狗都嫌弃的烂肉!”

他的话语如同最恶毒的诅咒,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淋淋的画面感,狠狠砸向叶寸心!更可怕的是,他手指抵住的那个位置,正是前世子弹贯穿的旧伤所在!虽然今生那里光滑完好,但灵魂深处残留的剧痛记忆,如同被瞬间引爆的炸药,轰然席卷了她的神经!

“呃——!”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痛哼猛地从叶寸心喉咙里挤出!她的身体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脸色瞬间惨白如金纸!眼前金星乱冒,前世工厂雨夜,子弹撕裂血肉、冰冷贯穿身体的剧痛,与雷战此刻手指带来的灼热触感和恶毒描述疯狂交织!窒息感排山倒海般袭来!

她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刺入掌心,试图用更大的痛楚来镇压这灵魂层面的撕裂感!身体因为极致的克制而弓起,如同被无形重锤击中的虾米,额头上瞬间渗出大颗大颗冰冷的汗珠!

雷战的手指清晰地感受到了她身体的剧震和瞬间爆发的、几乎要将他指尖弹开的恐怖肌肉张力!他眼中精光爆闪!果然!这个地方对她有特殊的意义!是旧伤?还是某种不为人知的弱点?这个反应,绝对不是一个普通新兵该有的!这更像是……经历过致命创伤后留下的、深入骨髓的本能恐惧!

“怎么?怕了?” 雷战的声音带着一丝残忍的玩味,手指依旧死死抵住那个位置,感受着她身体无法控制的颤抖和冷汗的濡湿,“这就受不了了?这只是开胃菜!真正的痛苦,是你无法想象的!”

叶寸心死死咬着牙关,口腔里弥漫开浓重的血腥味。她强迫自己抬起头,对上雷战那双带着审视、探究和冰冷杀意的眼睛。剧烈的痛苦让她的眼神有些涣散,但眼底深处那簇冰寒的火焰,却燃烧得更加炽烈!

“我……不怕!” 她从齿缝里挤出三个字,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近乎破碎的决绝,“首长……可以……试试!”

“试试?” 雷战猛地收回手,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再次笼罩下来。他看着叶寸心如同从水里捞出来一般、却依旧倔强挺直脊梁的样子,心中的疑云非但没有散去,反而更加浓重。这个女孩,像一本用密码写成的书,每一页都透着诡异。

他走到办公桌前,拿起内部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冰冷和不容置疑:

“接新兵连。我是雷战。查一个新兵档案,叶寸心。女兵七班。对,立刻。所有资料,包括家庭背景社会关系,越详细越好。”

放下电话,他转过身,目光重新落回叶寸心身上,如同看着一个等待宣判的囚徒。

“在我弄清楚你到底是什么人之前,” 雷战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你最好祈祷,你那点小把戏,真的只是‘运气’。”

……

新兵连的夜晚,带着训练后疲惫的沉重和初入军营的忐忑不安。女兵宿舍的灯光早已熄灭,黑暗中,只有均匀或不均匀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叶寸心躺在坚硬的板床上,身体疲惫到了极点,后背被文件柜撞击的钝痛依旧隐隐传来,手腕上被雷战攥出的青紫指痕在黑暗中灼热发烫。但她的精神,却如同绷紧的弓弦,没有丝毫睡意。

黑暗中,她的眼睛睁得很大,空洞地望着上铺的床板。雷战最后那冰冷的警告,如同毒蛇缠绕在心头。他一定会查!动用一切力量去查她的底细!前世的身份隐患,母亲张海燕与K2那千丝万缕、最终导致悲剧的联系……如同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随时可能落下。

不能再被动等待!必须主动出击,在他查到那些致命的隐患之前,给他一个无法拒绝的理由留下自己!

一个大胆到近乎疯狂的计划,在她脑海中迅速成型。如同黑暗中悄然亮起的獠牙。

……

翌日,天色未明。尖锐的起床哨如同催命符,再次撕裂了营区的宁静。

“哔——!!!”

“起床!五公里!负重!快!快!快!” 班长粗犷的吼声伴随着拍门声,如同惊雷在楼道里炸响。

宿舍里瞬间又是一片兵荒马乱。叶寸心第一个弹起,动作依旧是最快的,叠被,穿衣,动作流畅却刻意带着一丝符合新兵的匆忙。她背上沉重的沙袋背心,拎起灌满沙子的行军水壶,汇入涌向操场的迷彩洪流。

负重五公里越野。这是新兵连的保留节目,也是锤炼意志和体能的基础熔炉。

队伍在黎明前最深的黑暗中出发,沉重的脚步声踏碎了寂静。叶寸心刻意落在队伍的中段,呼吸调整得急促而沉重,脚步带着明显的拖沓感,汗水很快浸湿了她的额发和后背。她像每一个被沉重背囊压得喘不过气的新兵一样,每一步都显得艰难。

雷战的身影出现在操场边缘的阴影里。他抱着双臂,如同一尊沉默的雕像,目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灯,在奔跑的队伍中缓缓扫过,最终,精准地定格在叶寸心那看似摇摇欲坠的身影上。

他在观察。

观察她的体能极限。

观察她的伪装是否还有破绽。

叶寸心能清晰地感受到那道目光的锁定。她没有抬头,只是更加“卖力”地扮演着一个体能接近极限的新兵角色,喘息声越来越大,脚步越发踉跄。然而,在她的体内,气息如同平静的深潭,核心力量稳稳支撑着身体,每一次落脚都精准地选择在相对平坦的位置,最大限度地节省着体力。前世无数次在极限负重下长途奔袭、穿插敌后的经验,早已将最经济的体能分配刻进了她的骨髓。

队伍在坎坷的土路上艰难行进。天色渐渐泛白,前方出现了一个坡度不小的长坡。这对已经奔跑了三公里多、体能消耗巨大的新兵们来说,无异于一道鬼门关。

队伍的速度肉眼可见地慢了下来,喘息声和压抑的呻吟声连成一片。不少新兵开始掉队,脚步如同灌了铅。叶寸心也混在慢下来的队伍中,身体大幅度地前后摆动,似乎随时可能倒下。

雷战的目光如同跗骨之蛆,紧紧跟随着她。他倒要看看,这个昨天还能用弹弓打出神迹一击的女孩,今天的极限在哪里。

就在队伍即将爬坡、最疲惫混乱的时刻!

“滴滴滴——!” 刺耳的防空演习警报毫无征兆地凄厉响起!

“敌袭!隐蔽!!” 带队的教官嘶声怒吼!

瞬间的混乱!新兵们条件反射地扑向道路两侧的草丛、沟渠、土堆!沉重的背囊砸在地上,激起一片尘土。

叶寸心几乎是警报响起的瞬间就做出了反应!身体如同受惊的猎豹,猛地向侧前方一个土坎后扑倒!动作迅捷而标准,带着一种近乎本能的战术规避意识!

然而,就在她扑倒的刹那,眼角的余光瞥见斜前方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兵——欧阳倩!这个前世在爆恐事件中留下心理阴影、此刻还无比稚嫩的女孩,被突如其来的警报和周围人的推搡彻底吓懵了!她尖叫一声,竟傻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一个同样惊慌失措的男兵,背着沉重的背囊,被后面的人猛地一撞,失去平衡,如同失控的火车头,直直地朝着呆立当场的欧阳倩撞去!那沉重的背囊加上惯性,足以将瘦弱的欧阳倩撞飞,后果不堪设想!

“小心——!” 惊呼声从旁边传来!

时间仿佛被放慢!叶寸心的大脑在零点一秒内做出了决断!伪装?还是救人?

没有犹豫!

身体先于意识行动!

原本扑向土坎的动作硬生生在空中扭转!她右脚在旁边的树干上猛地一蹬,借力变向!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朝着欧阳倩的方向猛扑过去!

“砰!”

沉闷的撞击声!

叶寸心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撞在欧阳倩身上!巨大的冲击力将两人一起撞飞出去,重重地摔倒在路边的草沟里!几乎是同时,那个失控的男兵带着沉重的背囊,从她们刚才站立的地方狠狠冲了过去,一头栽进前面的灌木丛!

“唔!” 叶寸心发出一声痛哼,后背结结实实砸在一块凸起的石头上,尖锐的疼痛让她眼前一黑。欧阳倩被她护在身下,惊魂未定,吓得连哭都忘了。

“隐蔽!不准动!” 教官的怒吼声传来。

混乱很快平息。警报解除。新兵们狼狈地从隐蔽点爬起,拍打着身上的泥土草屑,心有余悸。

叶寸心忍着后背的剧痛,扶着草沟边缘站起来。欧阳倩脸色惨白,哆嗦着嘴唇看着她:“谢…谢谢你……”

叶寸心摇摇头,没说话。她感到一道冰冷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抬头,只见雷战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附近,正冷冷地看着她,眼神深邃,看不出情绪。刚才她那瞬间爆发出的、远超普通新兵的爆发力、变向能力和决断力,再次落入了他的眼中。

“继续!” 教官的吼声打断了短暂的沉寂。

队伍重新集合,拖着疲惫的身躯,开始向那个绝望的长坡发起冲击。体能消耗更大,队伍更加散乱。

叶寸心依旧落在中段,呼吸急促,脚步沉重。但这一次,雷战的目光变得更加锐利。他看到了,在混乱中爆发之后,她迅速回归了“体能不支”的状态,甚至显得有些刻意。

“演戏?” 雷战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他大步走到带队教官身边,低声说了几句。

教官愣了一下,随即点头,拿起扩音喇叭吼道:“最后五百米!冲刺!最后三名,加练一趟!快!冲起来!”

鞭策的吼声如同强心针!疲惫到极致的新兵们爆发出最后的血性,开始拼命加速!

叶寸心混在人群中,也跟着“奋力”加速。她的呼吸更加急促,脸颊憋得通红,脚步踉跄,似乎随时会摔倒,但偏偏又总能在即将掉队时“勉强”跟上前面的人。她始终保持着中游偏下的位置,精准地控制着自己的速度和“痛苦”程度。

终点线在望!冲在最前面的几个尖子已经开始冲刺!

叶寸心计算着距离和名次。她前面还有七八个人,后面还有十几个。这个位置,安全,不突出。

然而!

就在距离终点线还有最后几十米时!

“噗通!” 一声闷响!

紧跟在叶寸心斜前方的一个女兵,脚下被凸起的树根猛地一绊,整个人失去平衡,惨叫着向前扑倒!沉重的背囊带着她,眼看就要脸朝下狠狠砸在布满碎石的地面上!

千钧一发!

叶寸心几乎是本能地伸出手!身体在高速奔跑中强行侧移!左手闪电般探出,一把抓住了那女兵背囊的肩带,同时右脚猛地蹬地,硬生生止住了自己前冲的势头,腰腹爆发出巨大的力量,狠狠向后一拽!

“啊!” 那女兵被拽得身体一滞,避免了脸着地的惨剧,但还是重重地摔倒在地,膝盖和手肘擦破了一大片,火辣辣地疼。

叶寸心也因为强行发力止步和拉扯的巨大反作用力,身体猛地一晃,脚下拌蒜,踉跄了几步才勉强站稳。就这几步踉跄的功夫,原本在她后面的十几个人,呼啦啦地全冲了过去!

终点线旁,教官按下了秒表。

叶寸心喘着粗气,最后一个“狼狈”地冲过了终点线。汗水顺着下巴滴落,脸色苍白(这次有一半是真的消耗),后背的疼痛和刚才强行发力带来的反噬让她微微佝偻着腰。

雷战就站在终点线旁,冷冷地看着她。看着她“恰好”落到了最后三名。看着她那看似狼狈、实则每一步都透着微妙控制的步伐。看着她扶起那个摔倒的女兵时,眼神里一闪而过的、与“体能透支”状态完全不符的冷静。

“叶寸心!” 雷战的声音响起,没有任何温度,“最后三名!加练一趟!现在!立刻!”

“是!” 叶寸心喘着粗气,大声应道。她没有任何怨言,甚至没有看雷战一眼,默默转身,再次背起沉重的背囊,朝着来时的道路跑去。背影在晨曦中,显得异常单薄,却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坚韧。

雷战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道路拐角,眼神深邃如寒潭。刚才那两次出手救人,一次爆发力惊人,一次时机和力量控制妙到毫巅,绝不是一个体能濒临崩溃的新兵能做到的。她在藏拙!藏得很深!但她的眼神,她救人的本能反应……那种在混乱中锁定危险、瞬间做出最优判断的能力,那种将战友安危置于自身伪装之上的选择……又让雷战心中那冰冷的疑团,裂开了一道极其细微的缝隙。

这个叶寸心,到底是何方神圣?

……

午后的阳光炙烤着泥潭格斗训练场,浑浊的泥浆在日光下泛着油腻的光泽,散发出浓重的土腥味和汗水的酸腐气息。空气闷热得如同巨大的蒸笼,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人的热度。

新兵们两人一组,在教官的呵斥下,如同在泥潭里翻滚的困兽,笨拙地撕扯、扭打。泥浆飞溅,喘息声、叫骂声、教官的怒吼声混杂在一起。

叶寸心站在泥潭边缘,看着里面翻滚的人影,后背的淤伤和刚才加练的疲惫感还在隐隐作痛。她深吸了一口灼热的空气,目光扫过泥潭,最终落在了那个正将一个男兵狠狠掼进泥浆里的身影——沈兰妮。前世的格斗搭档,“灭害灵”。此刻的她,即使满身泥污,眼神里也燃烧着不服输的火焰,动作带着运动员特有的爆发力,但也透着一股急于证明自己的浮躁。

“叶寸心!沈兰妮!入列!” 教官的吼声指向她们。

叶寸心和沈兰妮对视了一眼。沈兰妮的眼神带着挑战,下巴微微扬起。叶寸心眼神平静,没有任何波澜,默默走下泥潭。冰冷的泥水瞬间淹没了小腿,黏腻沉重的感觉包裹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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