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苏祸的撩拨

后巷的风带着初秋的凉意，卷起地上的落叶打着旋。安室透站在路灯的阴影里，指尖捏着那个黑色U盘，金属外壳被体温焐得发烫。巷口传来脚步声时，他下意识地挺直脊背，紫灰色的眼睛在昏暗中亮了亮——苏祸穿着件黑色风衣，领口微敞，手里转着串车钥匙，慢悠悠地晃了过来。

“东西呢？”苏祸停下脚步，浅灰蓝的眼睛扫过他手里的U盘，语气带着惯有的漫不经心。

安室透把U盘递过去，指尖故意避开触碰，声音平稳得像结了冰：“监控盲区我标在里面了，苏格兰在旧楼东侧的消防通道接应你。”

苏祸接过U盘揣进兜里，忽然笑了，往前凑了半步，呼吸拂过安室透的颈侧：“这么紧张干嘛？怕我吃了你？”

安室透的身体瞬间绷紧，紫灰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慌乱，连忙后退半步：“任务要紧。”他的视线落在苏祸敞开的领口，那里露出一小片白皙的皮肤，像雪地里的光，晃得他心跳漏了一拍——该死，这种时候居然还在想这些。

“知道了。”苏祸耸耸肩，转身要走，又忽然想起什么，从风衣口袋里摸出个小小的纸包，“给你的。”

安室透接过纸包，指尖触到温热的触感，打开一看，是块还带着余温的鲷鱼烧，红豆馅从裂开的缝隙里溢出来，甜香漫在空气里。“你什么时候买的？”

“刚才路过便利店。”苏祸笑得狡黠，“知道你晚上总顾着盯监控，没工夫吃饭。”他说话时，目光落在安室透眼下的淡青，像在审视，又像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在意。

安室透捏着鲷鱼烧的手紧了紧，喉结动了动：“谢谢。”这声谢说得有些艰涩，他清楚自己的身份，公安卧底潜入组织，每一步都该如履薄冰，可面对苏祸递来的温暖，他总是控制不住地想接。

“走了。”苏祸挥挥手，转身走向停在巷口的车，黑色风衣的下摆扫过地面，带起细小的风。

安室透看着他的车尾灯消失在街角，才慢慢剥开鲷鱼烧的纸皮。红豆馅的甜腻在舌尖散开时，手机突然震动，是苏格兰发来的消息：“我看到君度了，一切正常。”

他盯着屏幕，指尖悬在“收到”两个字上，迟迟没按下去。他突然想起，那时候他们刚进组织，苏祸还是琴酒身边最得力的助手，虽然喜欢撩拨人心，但安室透知道那人冷得像块冰。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苏祸看他们的眼神里多了些别的东西，会在苏格兰练枪时递瓶水，会在他炸了厨房时笑着帮他收拾——这些细碎的温柔，像温水煮青蛙，慢慢烫得人慌了神。

“安室？”苏格兰的电话打了过来，声音里带着担忧，“你那边没事吧？”

“没事。”安室透咬了口鲷鱼烧，努力让声音听起来正常，“我这就回安全屋。”

挂了电话，他靠在墙上，看着手里的鲷鱼烧慢慢凉下去。紫灰色的眼睛里翻涌着挣扎——他是公安警察，肩负着摧毁组织的使命，苏祸是组织的核心成员，是他必须警惕的对象。可心脏不会说谎，每次苏祸笑着叫他“安室”，每次对方把温热的食物塞进他手里，他都会控制不住地动摇。

回到安全屋时，苏格兰正坐在监控屏幕前，银色的发丝垂在额前，手里拿着杯热牛奶，显然是给苏祸留的。“君度大概半小时后到。”他侧过头，看到安室透手里的鲷鱼烧，笑了笑，“他又给你带吃的了？”

“嗯。”安室透在他身边坐下，把没吃完的鲷鱼烧放在桌上，“你呢？晚饭吃了吗？”

“吃了面包。”苏格兰的目光落回屏幕，画面里苏祸正穿过旧楼的走廊，动作利落得像只猫，“说起来，安室，你有没有觉得……君度最近对我们好像不一样了？”

安室透的心跳猛地一跳，紫灰色的眼睛看向苏格兰。对方的耳尖微微发红，显然也想起了什么——上次苏格兰感冒，苏祸把自己的毛毯扔给他，指尖擦过他后颈时，苏格兰差点把手里的枪掉在地上，脸红得像被煮过的虾。

“他向来这样，爱撩拨人。”安室透移开目光，语气尽量平淡，“你别多想。”

苏格兰没说话，只是看着屏幕里苏祸顺利拿到文件，转身往消防通道走。监控的微光映在他脸上，银色的睫毛颤了颤：“可他从没给别人带过吃的。”

这句话像根针，刺破了安室透努力维持的平静。是啊，他知道除了琴酒，苏祸对谁都是是冷心冷情，组织里多少人想攀附，都被他那双眼看得退避三舍。可他和苏格兰，却总能得到例外——这种特殊，像毒药，明知危险，却让人忍不住贪。

半小时后，门锁传来轻响。苏祸走进来，把文件扔在桌上，径直拿起苏格兰面前的热牛奶，仰头喝了大半。“搞定。”他抹了把嘴角的奶渍，笑着看向安室透，“鲷鱼烧好吃吗？”

安室透的耳尖在灯光下泛了点红，刚要说话，就见苏格兰猛地站起来，手里拿着块纸巾，快步走到苏祸面前，指尖微微发抖地替他擦掉嘴角的奶渍：“下次慢点喝。”

苏祸挑了挑眉，没躲开，浅灰蓝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戏谑，故意偏过头，让苏格兰的指尖擦过自己的唇角。“谢了，苏格兰。”

苏格兰的脸“腾”地红了，像被火烧过，猛地后退半步，转身快步走进厨房，连背影都透着慌乱。

安室透看着这一幕，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蛰了下。他清楚hiro的性子，平时沉稳得像块石头，唯独在苏祸面前，纯情得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孩，一撩就慌。而自己呢？又比他好多少？不过是把慌乱藏得更深些罢了。

苏祸低笑一声，走到安室透身边坐下，手肘碰了碰他的胳膊：“你看，还是你镇定。”

安室透没说话，只是拿起桌上的文件翻看，紫灰色的眼睛里努力压下翻涌的情绪。他知道苏祸是故意的，这个男人太懂得如何撩拨人心，却从不会真正动情，他们这些被撩动的人，像追着糖的小孩，最终只会落得一场空。

可当苏祸的头轻轻靠在他肩上，呼吸拂过他颈侧时，安室透还是没推开。浅灰蓝的眼睛在昏暗中亮得像星，苏祸的声音很轻：“安室，你说我们这样，算朋友吗？”

这个问题像块石头，投进安室透心里，漾开圈圈涟漪。他张了张嘴，想说“组织里没有朋友”，却在看到苏祸眼底那抹似有若无的迷茫时，把话咽了回去。

窗外的夜色浓得化不开，安全屋的灯光暖黄，映着三个各怀心思的人。安室透闭上眼，感受着肩上的重量，心里清楚这场危险的拉扯不会有好结果，却还是贪恋着这片刻的温暖——哪怕只是苏祸随口撩拨的游戏，他也甘愿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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