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酒吧暗潮

酒吧的水晶灯折射出冷冽的光，将烟雾缭绕的空间切割成碎片。苏祸蜷在吧台角落的高脚凳上，指尖夹着支细长的烟，没点燃，只是任由烟身随着手腕的晃动轻轻摇摆。面前的矮桌上放着杯君度橙酒，琥珀色的液体里浮着块冰，正慢慢融化成细小的水珠，顺着杯壁滑落，像谁没忍住的泪。

组织成员们大多扎堆坐在远处的卡座，目光却时不时往吧台瞟——谁都知道这位“君度”是琴酒跟前的红人，浅灰蓝的眼睛里总像结着层冰，偏偏手段狠辣得让人胆寒。更重要的是，他身边那把空着的椅子，从半小时前就没人敢坐。

门被推开时带起一阵风，卷着外面的寒气吹散了些烟雾。诸星大走进来，黑色针织帽压得很低，只露出前额几缕自然卷的发丝，在灯光下泛着柔软的光泽。他径直穿过人群，墨绿色的眼睛像锁定猎物的鹰，精准地落在苏祸身上，脚步没半分迟疑。

吧台上的调酒师手一抖，摇酒器差点脱手——这位“黑麦”可是组织里出了名的孤狼，枪法狠准，性子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寒流，除了任务几乎不与人交际，更别说主动靠近谁。

诸星大在苏祸身边坐下，帽檐下的目光扫过那杯君度橙酒，对调酒师抬了抬下巴，声音低沉得像大提琴：“一杯君度，加冰。”

调酒师愣了愣，才慌忙应着调酒。酒吧里瞬间安静下来，连最喧嚣的卡座都停了说笑——组织里的规矩谁都懂，成员向来只喝自己代号对应的酒，这是默认的界限。喝别人的酒？尤其是喝君度这种带明显暗示意味的甜酒，跟当众说“想跟他调酒”没两样，几乎等于宣告占有欲。

苏祸终于抬了眼，浅灰蓝的眼睛里带着点玩味，指尖的烟凑到唇边，却没点燃：“怎么？今天想换口味？”

诸星大没看他，视线落在吧台的木纹上，语气平淡：“尝尝而已。”可攥着裤缝的手指却微微收紧，暴露了他并不平静的内心。他想起昨晚宫野明美递来的便当，想起女孩温柔的笑，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闷得发慌，鬼使神差就来了这里。

调酒师把新调的君度橙酒放在诸星大面前，杯壁上的水珠跟苏祸那杯一模一样。诸星大没动，只是看着苏祸端起自己的杯子，仰头喝了一大口，喉结滚动的弧度在灯光下格外清晰。

“你的酒。”苏祸放下杯子时，指尖故意擦过诸星大的手背，对方的皮肤微凉，像带着冰碴，“不尝尝？”

诸星大的睫毛颤了颤，终于端起自己那杯。墨绿色的眼睛在喝酒时微微眯起，长睫投下的阴影遮住了眼底的情绪，只露出线条利落的下颌。君度橙酒的甜混着微苦滑入喉咙，竟没想象中那么难喝，反而像某种温柔的侵略，顺着血管漫到四肢百骸。

苏祸看着他喝完半杯，忽然笑了，伸手摘掉他的针织帽，露出满头柔软的自然卷：“天又不冷，戴这个干嘛？”

针织帽落在吧台上，诸星大没去捡，只是任由苏祸的指尖穿过他的发间，带着微凉的触感，像在抚摸什么珍贵的物件。周围的抽气声此起彼伏，有人已经掏出手机偷偷拍照——这场景太颠覆了，冷硬的黑麦任由君度摆弄，居然没翻脸？

“听说你最近跟宫野小姐走得近？”苏祸的指尖停在诸星大的发旋处，声音轻得像耳语，带着笑意，却藏着点不易察觉的试探。

诸星大的身体瞬间绷紧，墨绿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随即恢复平静：“任务需要。”

“哦？”苏祸拖长了调子，俯身在他耳边，吐息拂过耳廓，“那现在呢？也是任务需要？”他说话时，目光扫过诸星大握着酒杯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像在克制什么。

诸星大猛地偏过头，墨绿色的眼睛里像燃着小火苗，离得太近，苏祸甚至能看清他瞳孔里自己的影子。两人的呼吸交缠在一起，带着君度橙酒的甜香，在空气中凝成暧昧的网。

“君度。”诸星大的声音有点哑，“别闹。”

苏祸低笑出声，直起身靠回椅背，重新戴上诸星大的针织帽，动作慢条斯理：“怕了？”

诸星大没说话，只是仰头喝完了杯里的酒，墨绿色的眼睛里情绪翻涌，像藏着片暴风雨前的海。他知道苏祸是故意的，这男人就像只慵懒的猫，喜欢用爪子轻轻挠人，看对方失态，自己却一脸无辜。可他偏偏吃这套，每次被那双浅灰蓝的眼睛盯着，心脏就像被什么攥住，连呼吸都跟着乱了节奏。

吧台另一头的组织成员已经开始窃窃私语，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打转，带着探究和兴奋。

“我就说他们不对劲吧？上次任务黑麦替君度挡子弹呢！”

“喝对方的酒……这是要公开了？”

“那宫野明美呢？不是说她跟黑麦走得近吗？”

“嘘——小声点！没看见黑麦的脸色吗？”

议论声不大，却足够飘进诸星大耳朵里。他皱了皱眉，墨绿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烦躁，不是因为流言，而是因为“宫野明美”这个名字——那个为了掩护身份而扮演的“女友”，此刻突然显得格外刺眼。

苏祸显然也听到了，却笑得更欢，端起自己的杯子往诸星大杯沿上碰了碰，发出清脆的响声：“看来我们得给大家添点新话题了。”

诸星大看着他浅灰蓝眼睛里的狡黠，忽然觉得那些流言也没那么讨厌。他甚至有点想，要是能让这双眼睛里的笑意只为自己停留，就算被全组织议论，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走了。”诸星大抓起针织帽，没再戴，而是捏在手里，自然卷的发丝被夜风吹得微微晃动。

苏祸跟在他身后，看着他宽阔的背影，浅灰蓝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认真。这个总爱冷着脸的男人，喝他的酒时耳根会红，被撩拨时会攥紧拳头，像块外冷内热的石头，意外地让人想多探究几分。

酒吧的门在身后关上，隔绝了里面的议论声。诸星大忽然停下脚步，转身看着苏祸，墨绿色的眼睛在夜色里亮得惊人：“明天……我会处理好宫野的事。”

苏祸挑眉，没问“处理什么”，只是笑着往他怀里塞了支烟：“我等着看戏。”

诸星大捏着那支烟，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像握住了点什么滚烫的东西。他知道，从今晚在酒吧拿起那杯君度开始，有些事情就回不去了。那些刻意保持的距离，那些压抑的情绪，都像杯里融化的冰，再也藏不住了。

而远处的酒吧里，关于“黑麦”和“君度”的流言正像野草般疯长，所有人都在猜测，这场打破规矩的暧昧，会走向什么结局。只有调酒师看着吧台上那两个空了的君度酒杯，若有所思地擦着杯子——他敢肯定，明天组织里最热闹的话题，绝对少不了这两位。

名柯：组织深处的狐狸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笔尖小说网http://www.bjxsw.cc），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