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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来来,玩点啥?四国杀?还是狼人杀?”陈翊尘嚎累了,一屁股坐回沙滩垫上,兴致勃勃地提议。付远和叶丞也围了过来。
“俗!”周衍嗤笑一声,灌了口啤酒,“海边当然要玩点刺激的!沙滩排球?或者……摸黑抓人?”他眼睛亮晶晶的,不怀好意地扫视全场,尤其在宋迟和简然之间多停了两秒。
谢云松立刻附和:“这个好!这个刺激!”
简然心头警铃大作。摸黑抓人?这乌漆嘛黑的海边,让周衍和谢云松这俩搅屎棍当裁判?他们绝对能干出故意把宋迟和她往一块儿推的事!
“不玩!”她抢在宋迟开口前,硬邦邦地拒绝,声音在热闹的背景音里显得有些突兀。
“啧,怕黑?我记得简然妹妹胆子挺大的吧?”周衍想到她平时的性子,挑了挑眉,故意激她。
简然正要反唇相讥,一直安静坐在阴影里的牧延川和篝火旁的岑疏河几乎同时开口。
牧延川:“海边晚上视线不好,容易出危险。玩点别的。”
岑疏河:“嗯,安全第一。玩点室内的吧。”
他和牧延川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
关叙也点头附和:“安全第一,小牧和疏河说得对。玩点室内的,桌游也行。”他指了指旁边度假屋的方向。
周衍和谢云松同时撇撇嘴,有点扫兴:“行吧行吧,听队长和主教的。那就……害你在心口难开?”周衍眼珠一转,又来了精神,“这个简单!来来来,发牌发牌!”
习东笑着帮忙分发卡牌:“动脑不动脚,挺好的。”
这个提议得到了普遍认同。卡牌很快发到每个人手里。规则简单,每人额头上贴一张自己看不到的词语卡,别人能看到,然后大家轮流提问,诱导别人做出或说出自己额头上的词语行为,谁中招谁输。
简然心里松了口气,至少这个比摸黑抓人安全。她拿起分到的词语卡,还没来得及看,就被旁边的陈翊尘笑嘻嘻地一把抢过,啪地贴在了她额头上。
她下意识想摘下来看看,被周衍和谢云松同时按住手腕:“哎哎哎!简然妹妹,规矩!不能看!牧哥/队长,看着点她啊!”
牧延川坐在她斜对面,岑疏河在另一侧,闻言都淡淡瞥了她一眼,算是默认监督。
游戏开始。起初还算正常,大家互相试探。
叶丞的词是“碰自己身上的东西超过十秒”,前期还好,但到中间时他又开始习惯性地在桌上,沿着烟盒边缘转动,不打自招。
路珩的目标直指岑疏河,“队长,你今.晚喝了几瓶酒了?”试图引导“醉汉”行为。
岑疏河立刻警惕地捂住了额头,哼了一声,“路珩你少来,我清醒的很!”成功避开“醉汉”。
周衍则是“摸头发”,被谢云松狠狠揉了一把,手臂的肌肉记忆让他毫无防备地向自己刘海碰去。
叶丞在一边看着,笑得人畜无害,“又下线一个。”
轮到宋迟提问时,他手里把玩着啤酒罐的拉环,目光慢悠悠地在众人额头上扫过,最后精准地定格在简然额头的卡片上。他嘴角勾起一个极小的弧度,像发现了什么有趣的秘密。
他身体微微前倾,隔着跳跃的篝火看向她,那双狐狸眼在火光映照下闪烁着狡黠的光。他开口,声音不高,带着点故作的随意,却清晰地钻进她耳朵里:
“简然队员,你……”他故意停顿了一下,视线意有所指地扫过她握着冰可乐罐的手,“现在最想用什么,去碰一下你觉得最‘烫’的东西?”
问题砸下来的瞬间,简然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冲上了头顶,脸颊倒是没红,但两边耳廓,尤其是刚才被他反复“关照”过的右耳,像是被丢进了熔炉,轰然爆发出惊人的热度,烫得她几乎能听到血液奔流的汩汩声。
篝火边安静了一瞬。
周衍和陈翊尘先是茫然,随即顺着宋迟那若有似无瞟向她耳朵的目光,猛地恍然大悟。两人脸上的表情瞬间精彩纷呈,周衍更是夸张地捂住了嘴,肩膀疯狂抖动。
谢云松和路珩也秒懂,谢云松直接“噗”地笑出了声,路珩则一脸“迟神你牛逼”的表情看着宋迟。
叶丞和付远还有些懵懂,但看大家反应也猜到不简单。
韩启明和关叙也察觉到了什么,眼神里透出点长辈看小辈玩闹的无奈笑意。
习东和邓宇风也露出了然的笑容。
牧延川握着啤酒罐的手指,几不可查地收紧了一下。他抬起眼,目光沉沉地落在她爆红的耳朵上,又缓缓移向始作俑者宋迟。宋迟迎着他的视线,脸上依旧是那副人畜无害的队长微笑,甚至还无辜地耸了耸肩。
“宋!迟!”简然从牙缝里挤出他的名字,每一个字都裹着冰碴子,手里的冰可乐罐被她捏得嘎吱作响,里面的液体差点喷出来。她恨不得立刻把罐子砸到他那张欠扁的笑脸上。
他绝对是故意的。他看到了她额头上的词,他就是在当众撩拨她,用这种只有他们俩才懂的隐喻。
“嗯?”宋迟挑眉,一副“怎么了”的困惑表情,眼底的笑意却浓得化不开,像融化的蜜糖,黏稠又危险地锁住她那只诚实地暴露着一切的红耳朵。“简然队员,回答问题啊?或者……你想到什么‘烫’的东西了?”他尾音轻轻上扬,带着点恶意的、只有她能听懂的戏谑。
“我……”简然大脑一片空白。说什么?说什么都是死!说“冰可乐”去碰“篝火”?那等于承认“烫”!说没有?那不符合游戏规则,更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她额头上贴的到底是什么鬼词?!
就在她羞愤欲绝,几乎要不顾规则掀桌暴走的前一秒,牧延川低沉平静的声音再次响起,像一盆冷水浇在即将失控的场面上:
“她头上是‘冰’。”
他言简意赅,目光平静地扫过众人,最后落在宋迟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宋迟,你的问题,诱导性太强。换一个。”
空气凝固了一瞬。
岑疏河也适时开口,语气带着点调侃的警告:“宋队,注意分寸啊,别把我们家AD吓跑了。”
被cue到的路珩看向岑疏河,“队长你当我是懦夫?”说着,抬手做了个“安心”的手势,意有所指,但也只是指向宋迟那张对谁都能说出搔话的嘴,并没看出两人的暗流涌动,“宋队说什么我都风平浪静。”
宋迟脸上的笑容淡了一分,他看向牧延川,又瞥了眼岑疏河,眼神中带着几分无辜。篝火的噼啪声显得格外清晰。
几秒后,宋迟率先移开视线,耸耸肩,恢复了那副懒散的样子:“行吧,牧哥和岑队都说诱导就诱导。那我换个问题。” 他转向她旁边正努力憋笑的陈翊尘,“翊尘,你前几天的训练赛……”
游戏得以继续,话题被生硬地转开。
简然僵硬地坐在原地,耳朵上的热度在牧延川那句话后不降反升,烧得她头昏脑涨。手心全是汗,死死攥着那枚星星吊坠,硌得生疼。
“冰”……所以宋迟才故意问那个问题。
她死死低着头,恨不得原地消失。不用抬头也能感觉到好几道目光若有若无地落在她身上,尤其是周衍、陈翊尘和CT那几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游戏在她心不在焉的状态下草草结束了几轮。她全程像个木头人,只求快点结束。
好不容易熬到韩启明宣布:“不早了,都回去休息吧,明.天上午自由活动。”
习东领队也招呼CT队员:“走了走了,收拾收拾回屋。”
简然如蒙大赦,第一个弹起来,抓起那罐已经变温的可乐就要走。
“简然。” 宋迟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不大,却让她脚步钉在原地。
她没回头。
他慢悠悠地走过来,停在离她一步远的地方。篝火的余光勾勒出他的轮廓。他微微倾身,气息拂过她依旧滚烫的耳廓,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气音,低低地说:
“耳朵还红着?” 那声音里带着一丝慵懒的笑意,和毫不掩饰的得意,“看来…‘冰’也镇不住?”
他故意顿了顿,看着她瞬间绷紧的侧脸线条,两步走到她身后,才慢悠悠地补上最后两个字,声音很轻,带着点恶劣的、安抚般的亲昵:
“……宝贝。”
这两个字像带着电流,瞬间从耳廓窜遍全身。
简然猛地吸了一口气,全身的血液都在叫嚣,理智的弦彻底崩断,去他的地下情。去他的队长队员。
在所有人还没来得及反应的目光中,她猛地转身,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精准地将脚边的橄榄球踹在了宋迟的小腿迎面骨上。
“嘶——!”猝不及防的剧痛让宋迟那张总是从容带笑的脸瞬间扭曲,抱着小腿倒抽一口冷气。
“宋迟!”韩启明惊叫。
“队长!”陈翊尘傻眼。
“卧槽!”周衍直接跳了起来。
“我靠!”付远和叶丞也惊呼出声。
“……!”牧延川和关叙陷入诡异的沉默,前者嘴唇微张,愣住了,后者眼神满是震惊。
岑疏河和习东也一脸愕然。
路珩和谢云松则张大了嘴,显然没料到她会直接动手(脚)。
她没给任何人反应的时间,踹完转身就跑,球的反震力没有丝毫疼痛。像一阵裹挟着羞愤和怒火的旋风,朝着酒店的方向头也不回地冲去,经过看呆的CT队员身边时,甚至带起一阵风。
海风呼呼地刮过她滚烫的耳朵和脸颊,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手心里的星星吊坠硌得生疼,却奇异地让她感到一丝发泄后的痛快。
身后那片混乱的惊呼和宋迟压抑的痛嘶,以及CT队员们此起彼伏的“卧槽”和“宋队你没事吧?”,都被她远远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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