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染血的芭蕾舞鞋
刑侦支队的白炽灯在凌晨三点泛着惨白的光,陈默把第八份失踪档案拍在桌上时,档案袋边缘的暗红污渍洇透了桌面。照片里的女孩穿着芭蕾舞裙,足尖点地的姿态像只即将起飞的白鸟,脚踝上系着条银色脚链,链坠是片小巧的枫叶。
“江若彤,21岁,A大艺术学院舞蹈系大三学生,失踪前正在排练毕业汇演的《天鹅之死》。”实习生小林的声音发紧,指尖在键盘上打滑,“最后出现在监控里的时间是昨晚十点十七分,地点是‘枫丹白露’别墅区的后门,手里拎着个黑色琴盒。”
陈默的目光扫过档案里附的消费记录——近三个月的开销突然暴涨,从平价快餐到高级定制礼服,最后一笔消费是在奢侈品店买了双芭蕾舞鞋,付款时间正是失踪当天。更诡异的是,前七个失踪女孩的档案里,每个人的最后一笔消费都指向同一家店,买的都是同品牌不同款式的舞鞋。
“查这家店的VIP客户。”他揉了揉眉心,指缝间漏出的光落在第七份档案的照片上,那个叫林溪的女孩同样穿着舞裙,脚踝上有同款枫叶脚链。
小林调出的客户名单里,排在首位的名字让空气都凝固了——顾彦辰。地产巨头顾氏集团的唯一继承人,以赞助艺术生闻名,A大艺术楼的冠名商,社交媒体上常年挂着他和不同年轻女孩的合影,照片里的女孩们无一例外都有双细长的脚踝。
“他的私人庄园‘枫丹白露’就在A大附近,”小林放大卫星地图,庄园里的喷泉池在夜色中泛着冷光,“上个月刚举办过私人舞会,邀请的全是A大艺术系的女生,江若彤和林溪都在邀请名单上。”
陈默抓起车钥匙时,窗外的雨砸在玻璃上,像无数双鞋跟在敲打。他想起林溪母亲报案时说的话:“我女儿说顾先生要资助她去巴黎深造,说那是所有舞者的梦想……”
第二章 镀金的邀请函
苏晚第一次见到顾彦辰是在艺术楼的捐赠仪式上。男人穿着银灰色西装,站在聚光灯下为新落成的舞蹈室剪彩,手腕上的百达翡丽在灯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当他念到“苏晚”的名字时,她攥着获奖证书的手心全是汗。
“你的《吉赛尔》片段很有灵气。”顾彦辰在后台叫住她,指尖夹着支未点燃的雪茄,“我下个月要在庄园举办一场私人舞会,需要一位领舞,你有兴趣吗?”
苏晚的喉结动了动。她来自南方小城,父亲早逝,母亲靠开裁缝铺供她学舞,那双磨破了三次的练功鞋还在宿舍床底躺着。顾彦辰递来的烫金邀请函上印着烫银的枫叶图案,边缘嵌着细碎的水钻,像她从未敢奢望过的未来。
“舞会结束后,我可以推荐你去巴黎歌剧院实习。”他补充道,目光落在她的脚踝上,那里因常年练功而泛着健康的粉色,“不过需要提前来庄园排练,我的私人舞伴需要熟悉场地。”
宿舍的夜谈会上,室友们围着那封邀请函惊叹。“顾少哎!多少人想攀都攀不上!”“听说他去年带的那个女生现在已经签约国际舞团了!”苏晚摸着邀请函上的枫叶,想起上周在排练厅看到的江若彤,她穿着崭新的舞鞋,脚踝上的枫叶脚链晃得人眼晕。
去庄园的那天,苏晚特意穿了条白色连衣裙。黑色轿车穿过两排修剪整齐的枫树,树影在车窗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无数双眼睛在窥视。庄园的大门打开时,她闻到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混合着某种甜腻的花香,让人莫名心慌。
管家老秦引她走进舞厅时,水晶灯的光芒让她下意识眯起眼。顾彦辰坐在观众席第一排,手里把玩着个银色小盒子,盒子上的枫叶纹和邀请函上的一模一样。舞厅的地板是整块柚木拼成的,光脚踩上去有种冰凉的滑腻感。
“试试这个。”他抛来个丝绒盒子,里面躺着双芭蕾舞鞋,缎面光滑得像镜子,鞋头嵌着细小的水钻,“巴黎手工定制的,合脚吗?”
苏晚穿上时,发现鞋跟比普通舞鞋高半寸,足尖的弧度也更陡。顾彦辰走过来帮她系鞋带,指尖擦过她的脚踝时,她像被烫到般缩回脚——他的指腹上有层薄茧,摸起来像砂纸。
“别紧张。”他笑起来时,眼角有道浅浅的疤,“跳支《天鹅湖》吧,我想看你跳黑天鹅的三十二圈挥鞭转。”
音乐响起的瞬间,苏晚突然注意到舞厅四周的墙壁上挂着许多肖像画,画里的女孩都穿着舞裙,脚踝上戴着枫叶脚链,眼神却空洞得像蜡像。最角落的那幅画框还是空的,画布上只有用铅笔打好的轮廓,赫然是她的侧影。
第三章 消失的舞鞋
陈默在监控室里盯着“枫丹白露”的后门,画面的雪花点里,江若彤拎着琴盒的身影一闪而过。监控在她走进大门后突然中断,恢复信号时,门口只剩下片飘落的枫叶。
“技术科说监控被干扰了,”小林调出庄园的平面图,手指点在标着“地下舞厅”的位置,“这里是信号盲区,也是唯一没有安装监控的地方。”
搜查令批下来时,天刚蒙蒙亮。老秦面无表情地打开庄园大门,晨雾里的枫树像一个个沉默的哨兵。舞厅里的水晶灯还亮着,地板上有块深色的污渍,用紫外线灯一照,显出半只脚印的形状,尺寸和江若彤的舞鞋完全吻合。
“顾先生在书房。”老秦的声音像生锈的合页在转动。
书房的门是雕花的胡桃木,陈默推开门时,顾彦辰正坐在真皮沙发上,手里拿着个放大镜观察着什么。茶几上摆着排银色小盒子,每个盒子里都放着片压干的枫叶,叶片上用金线绣着名字。
“陈队长来得真早。”顾彦辰放下放大镜,镜片后的眼睛像深潭,“是为江若彤的事来的?她昨晚确实来过,说想让我投资她的毕业汇演,不过谈不拢,十点就走了。”
陈默的目光落在书架最高层,那里摆着排玻璃柜,每个柜子里都放着双芭蕾舞鞋,缎面上的水钻在灯光下闪闪烁烁。最右边的柜子空着,底座上有张卡片,写着“江若彤,40码”。
“这些舞鞋很漂亮。”他戴上手套拿起其中一双,鞋头的缎面有些发暗,凑近了能闻到股淡淡的消毒水味,“似乎和失踪女孩们穿的是同款?”
顾彦辰笑了笑:“我资助过的学生,都会送她们一双定制舞鞋留作纪念。至于空柜子,是为下一位有天赋的舞者准备的。”
陈默注意到书桌的抽屉没关严,露出半截红色丝绒——里面整齐地码着十几片枫叶脚链,其中一片的搭扣上还挂着根细长的发丝,颜色和江若彤的一样。
“顾先生的庄园里为什么会有地下舞厅?”他突然问,目光扫过墙上的油画,画里的庄园夜景中,喷泉池的位置和实际布局对不上。
顾彦辰的手指顿了顿,随即恢复自然:“以前是酒窖,后来改成了私人排练室,方便我欣赏舞蹈。”
离开时,陈默在花园的枫树下发现了块撕碎的缎面,颜色和江若彤买的舞鞋一模一样。老秦正拿着水管冲洗地面,水流过的地方,泥土里渗出点点暗红。
第四章 镜中的替身
苏晚在地下舞厅排练时,总觉得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舞厅的墙壁嵌着巨大的镜子,每次旋转时,她都能看到镜中的自己身后站着个模糊的影子,穿着和她一样的白裙,脚踝上的枫叶脚链晃得刺眼。
“你的转圈不够稳。”顾彦辰坐在观众席上,手里拿着支钢笔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需要加强足尖训练,我让人给你准备了特殊的练功鞋。”
老秦拿来的舞鞋比普通鞋重很多,鞋底嵌着块金属板。苏晚穿上后,每走一步都觉得脚踝被勒得生疼,练到第三支舞时,缎面已经被汗水浸透,贴在皮肤上像层湿纸。
“休息一下吧。”顾彦辰递来杯香槟,杯子边缘沾着细小的气泡,“尝尝这个,1982年的拉菲,有助于放松肌肉。”
酒液滑过喉咙时,苏晚突然想起江若彤失踪前说过的话:“顾先生的酒里好像加了什么,每次喝完都特别困……”她借口去洗手间,把酒吐在了洗手池里,镜中的自己脸色苍白,眼底有着浓重的青黑。
回到舞厅时,她听到顾彦辰在打电话,声音压得很低:“……和前七个一样,足弓弧度刚好,脚踝线条也符合要求……明天把模具准备好……”
苏晚的心跳骤然停了半拍。她躲在门后,看到顾彦辰打开书桌的暗格,里面放着排玻璃罐,每个罐子里都泡着一只脚踝,皮肤苍白得像蜡,脚趾蜷缩着,脚踝上赫然戴着枫叶脚链。最左边的罐子标签上写着“林溪”,罐口还浮着片枫叶。
镜子里突然映出老秦的脸,他就站在苏晚身后,手里拿着块浸了乙醚的手帕。她转身想跑,却被顾彦辰抓住头发往镜子上撞——冰凉的玻璃贴着脸颊,她看到自己的血顺着镜面往下流,和镜中无数个女孩的脸重叠在一起。
“别怕,”顾彦辰的声音贴着她的耳朵,带着檀香和血腥味,“成为永恒的艺术品,是舞者最高的荣耀。”
第五章 1998年的芭蕾舞剧
陈默在档案室翻到1998年的卷宗时,灰尘呛得他直咳嗽。泛黄的报纸上印着场芭蕾舞剧的海报,《胡桃夹子》的女主角穿着粉色舞裙,脚踝上系着枫叶脚链,笑容明媚得像阳光。
“沈清媛,当年最有天赋的芭蕾舞演员,”档案管理员推来个铁皮箱,“据说被国外舞团看中,却在出国前突然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案子到现在还是悬案。”
照片上的女人眉眼间有种熟悉感,陈默猛地想起那些肖像画里的女孩——她们的眼睛都和沈清媛一样,是微微上挑的丹凤眼,笑起来时嘴角有两个浅浅的梨涡。
“她和顾彦辰是什么关系?”他抽出箱底的校友录,1998级艺术系的合影里,年轻的顾彦辰站在沈清媛身后,手里拿着支红玫瑰,眼神炽热得吓人。
“当时的传闻说他们是情侣,”管理员翻出份旧杂志,上面有篇采访,顾彦辰说沈清媛是他的“缪斯女神”,“沈清媛失踪后,顾彦辰就出国了,三年后才回来接手家族生意,回来后就开始赞助艺术生,尤其是学芭蕾的。”
陈默的目光落在杂志配图上,沈清媛排练时穿的舞鞋和江若彤买的是同一个牌子,鞋头的水钻排列方式都一模一样。他突然明白那些失踪女孩为什么都要去买舞鞋——顾彦辰在让她们模仿沈清媛的一切。
“查沈清媛失踪前的最后行踪,”他抓起外套,“还有,找到苏晚,她可能有危险。”
第六章 地下的玩偶馆
苏晚被铁链锁在地下室时,脚踝已经肿得像馒头。这间屋子比地下舞厅更暗,墙壁上嵌着一排排玻璃柜,每个柜子里都站着个“玩偶”——穿着不同款式的舞裙,保持着跳舞的姿势,皮肤苍白得像蜡像,脚踝上的枫叶脚链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光。
最左边的柜子里是江若彤,她穿着《天鹅之死》的舞裙,足尖点地,眼睛睁得大大的,瞳孔里映着天花板的裂纹。柜子下方的标签写着:“2023.6.17,《天鹅之死》,完美度89%”。
“你比她们都像她。”顾彦辰的声音从阴影里传来,他穿着件白色医生服,手里拿着个银色的箱子,“尤其是转圈的时候,连发丝飘动的弧度都一样。”
苏晚的喉咙被布堵住,只能发出呜咽的声音。她看到顾彦辰打开箱子,里面放着手术刀、缝合线和一瓶透明的液体,标签上写着“福尔马林”。
“别害怕,”他拿起手术刀,刀尖在她的脚踝上轻轻划了一下,血珠渗出来时,他用棉花蘸着放进个小瓶子里,“沈清媛当年就是这样,我把她永远留在了25岁,现在轮到你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像是在对自己说话:“她当年要跟别的男人去巴黎,说我配不上她……我怎么能让她走呢?她是属于我的艺术品,永远都是。”
苏晚的目光扫过墙角的铁架,上面挂着件粉色舞裙,款式和1998年海报上沈清媛穿的一模一样。舞裙旁边放着个玻璃罐,里面泡着只脚踝,皮肤已经发皱,脚踝上的枫叶脚链却完好无损。
原来沈清媛没有失踪,她的一部分永远留在了这里。
第七章 血色的足尖旋转
陈默踹开地下室的门时,顾彦辰正举着手术刀走向苏晚。苏晚挣扎着踢翻了旁边的福尔马林瓶,液体溅在顾彦辰身上时,他发出一声惨叫——那瓶里装的其实是酒精。
“警察!不许动!”陈默的枪指着顾彦辰的头,灯光照在那些玻璃柜上,映出一张张年轻的脸,“你把她们都做成了标本?”
顾彦辰突然笑了起来,笑声在地下室里回荡,像无数个女孩在哭泣:“她们是自愿的!是她们自己想成为永恒的艺术品!就像沈清媛,她现在永远都是25岁,永远都是我的缪斯!”
苏晚趁机解开脚踝上的铁链,抓起地上的碎玻璃划向顾彦辰的手腕。男人惨叫着后退,撞翻了江若彤的玻璃柜,“玩偶”摔在地上时,发出沉闷的响声,外面的舞裙裂开,露出里面填充的棉花和铁丝。
“她们不是玩偶!”苏晚的声音嘶哑,脚踝的伤口在流血,却死死地挡在陈默身前,“你只是个杀人犯!”
顾彦辰的眼神突然变得疯狂,他抓起铁架上的粉色舞裙扑过来,像是要把裙子套在苏晚身上:“你必须成为她!你必须!”
搏斗中,陈默看到顾彦辰后腰的疤痕——和1998年沈清媛失踪案卷宗里描述的嫌疑人特征完全吻合。当年的沈清媛不是失踪,是想逃离他时被失手杀死,而那些女孩,不过是他用来填补执念的替身。
警笛声在庄园外响起时,苏晚看着那些被抬出来的“玩偶”,突然想起顾彦辰说过的话:“完美的艺术品需要牺牲,就像天鹅临死前的最后一个旋转,要用尽全力才能绽放最美的瞬间。”
第八章 未完成的旋转
三个月后,苏晚在复健室练习行走。脚踝上的疤痕像条丑陋的蜈蚣,但她每走一步都很稳。陈默送来的证物认领清单上,列着从顾彦辰书房搜出的东西——其中有本日记,最后一页写着:“第8个替身,旋转角度差3度,不够完美。”
“顾彦辰的精神鉴定结果出来了,”陈默递给她一杯热可可,“反社会人格障碍,伴有严重的偏执症,已经被判处无期徒刑。”
苏晚的目光落在窗外,A大的艺术楼前种了排新的枫树,叶子在阳光下泛着健康的绿。她想起那些永远停留在玻璃柜里的女孩,她们本该有无数个旋转的舞台,却被囚禁在黑暗里,成了别人执念的牺牲品。
复健结束那天,苏晚扔掉了所有的芭蕾舞鞋。她去报了个绘画班,画板上的第一个作品是片枫叶,鲜红得像血,边缘却画得很柔和,没有一点尖锐的棱角。
陈默把那片从江若彤脚链上取下的枫叶标本放在档案袋里时,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在标本上投下细碎的光斑。他想起苏晚说的话:“有些伤口会留下疤痕,但只要还能站着,就该继续往前走,而不是困在原地打转。”
档案柜的最底层,新添了份卷宗,编号是“2023-08”,封面上贴着张照片——苏晚站在画展上,笑着看向镜头,脚踝上的疤痕隐约可见,却像枚勋章,闪耀着比任何水钻都明亮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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