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冰柜里的手
市立医院的太平间在凌晨三点格外阴冷,制冷机的嗡鸣里混着某种黏腻的滴水声。刑侦队长陈默掀开第三具尸体上的白布时,戴着手套的指尖传来刺骨的寒意——死者的右手不翼而飞,伤口切面异常平整,像被精密仪器切割过,断口处凝结着半透明的胶状物质,在惨白的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
“赵立伟,38岁,市一院神经外科副主任,”实习生小林的声音发颤,手里的尸检报告边缘被汗水浸得发皱,“发现时被锁在地下实验室的冰柜里,除了右手缺失,全身没有其他外伤,但体内检测出高浓度的肌肉松弛剂和神经阻断剂,死亡时间初步判定为两天前午夜。”
陈默的目光扫过尸体手腕上的表,指针停在11点17分,表壳内侧刻着行小字:“代号‘普罗米修斯’,第73次观测。”更诡异的是,前两具尸体——同样是市一院的医生——也有身体部位缺失:心脏科主任张诚的左心室被完整取走,病理科医师刘梅的肝脏不翼而飞,伤口处都有相同的胶状物质。
“查这三人的近期行踪,特别是地下实验室的出入记录。”陈默的手电筒照向冰柜深处,内壁上有几道抓挠痕迹,像是死者生前挣扎时留下的,“还有,查‘普罗米修斯’是什么项目。”
小林调出的监控显示,三位医生失踪前都去过医院西侧的废弃住院楼,那里三年前因一场火灾被封存,地下一层正是当年的实验区。最后拍到赵立伟的画面是两天前晚上10点23分,他推着辆盖着白布的推车走进废弃楼,推车上隐约能看到金属器械的轮廓。
“消防记录显示,三年前的火灾是从地下实验室开始的,”小林翻着泛黄的卷宗,“当时正在进行一项神经再生实验,负责人是留美归来的天才医师周明远,火灾后他就失踪了,实验室的资料也全部烧毁。”
陈默的手电筒照在废弃楼的门牌上,“住院部西楼”几个字被烟火熏得发黑,门缝里透出股淡淡的福尔马林味,混合着某种腐败的甜香。他推开门时,脚踝踢到个东西——是只橡胶手套,里面塞满了冰块,指尖处有暗红色的污渍。
第二章 染血的实验日志
苏晴第一次走进废弃住院楼是为了找哥哥苏哲的遗物。哥哥是市一院的研究员,三个月前在地下实验室失踪,警方认定是意外走失,但她在哥哥的抽屉里发现了本加密笔记本,最后一页画着个奇怪的符号:圆圈里套着个三叉戟,旁边写着“普罗米修斯,残体再生率78%”。
废弃楼的楼梯积着厚厚的灰尘,每走一步都扬起细小的颗粒,像无数只飞虫在眼前盘旋。二楼的走廊尽头有间办公室,门楣上挂着“周明远”的名牌,门锁被暴力破坏过,里面的文件散落一地,大部分都被烧得只剩边角。
苏晴在墙角的铁柜里找到本烧焦的实验日志,封面已经碳化,但内页的字迹还能辨认。第一页写着:“2020年3月17日,第1次人体实验,神经接驳成功率31%,受试体出现排异反应,肌肉组织开始液化。”
日志里夹着张黑白照片,七个穿着白大褂的人站在实验室门口,中间的男人正是周明远,他身边的赵立伟、张诚、刘梅笑得一脸兴奋,而最左边的年轻人眉眼间和苏晴有几分相似——是她的哥哥苏哲。照片背面用红笔写着:“普罗米修斯七子,缺一不可。”
走廊里突然传来“哐当”一声,像是金属器械掉在地上。苏晴躲进办公桌下,透过缝隙看到个穿着防护服的人影走过,手里拎着个金属桶,桶里晃出的液体在地上积成小水洼,泛着和赵立伟伤口处一样的胶状光泽。
人影走进楼梯间时,防护服的帽子滑落,露出半张被烧伤的脸,嘴角的皮肤扭曲成怪异的弧度。苏晴的心跳骤然停了半拍——那是周明远,新闻里说他在火灾中重度烧伤,早已不治身亡。
第三章 再生的残肢
陈默在地下实验室的废墟里找到台未被烧毁的电脑,硬盘里的加密文件被技术科破解后,跳出的画面让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视频里,赵立伟躺在手术台上,周明远戴着无菌手套,手里拿着特制的手术刀,正在切割他的右手,旁边的仪器屏幕上显示着神经活跃度曲线,数值高得异常。
“神经接驳成功,”周明远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来,带着种近乎狂热的兴奋,“第73次实验,残体再生程序启动,预计观测周期72小时。”
画面突然晃动,赵立伟似乎从麻醉中醒来,挣扎着想去拔插在手臂上的管子,周明远按下墙上的红色按钮,实验室的金属门瞬间落下,将赵立伟困在里面。视频的最后,是赵立伟绝望的脸,和他手腕上开始凝结的胶状物质。
“这胶状物质是‘神经再生凝胶’,”市一院的老教授看着检测报告,手指在“干细胞活性99%”几个字上发抖,“三年前周明远就是用这个做实验,声称能让断裂的神经重新生长,甚至能再生肢体。但实验出了意外,受试体出现了不可控的变异……”
陈默的目光落在电脑里的受试体名单上,前六个名字都是动物,第七个赫然是“苏哲”,实验日期正是三年前火灾当天。而最新的名单里,赵立伟、张诚、刘梅分别对应“右手再生”“心脏移植适配”“肝脏修复”,备注栏里写着:“供体准备就绪,目标‘完整体’。”
“苏哲可能还活着,”陈默抓起车钥匙,“周明远需要活体来完成他的实验,这三个医生的器官和肢体,很可能是给苏哲准备的。”
第四章 培养舱里的“怪物”
苏晴跟着周明远的影子走进地下实验室时,脚边的积水倒映着天花板上晃动的应急灯。实验室的中央放着个巨大的玻璃舱,里面注满了淡黄色的液体,泡着个模糊的人形——上半身是完整的男性躯体,下半身却像由无数条扭曲的肢体拼接而成,其中一条手臂的皮肤上,有颗和苏哲一模一样的褐色胎记。
“你终于来了,苏晴。”周明远摘下防毒面具,烧伤的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狰狞,“你哥哥等你很久了。”
玻璃舱的控制面板上,屏幕显示着“融合度89%,需最后适配:左手、右肾、眼角膜”。旁边的金属台上,放着三只冷藏箱,分别贴着赵立伟、张诚、刘梅的名字,其中一只已经空了,里面残留的胶状物质正在缓慢蠕动。
“三年前的火灾不是意外,”周明远的手指在控制板上滑动,玻璃舱里的液体开始冒泡,“苏哲的身体对再生凝胶产生了排异,他的细胞开始疯狂分裂,吞噬了实验室里所有的动物受试体。我只能烧了这里,把他藏在地下三层的隔离舱。”
苏晴的目光扫过墙上的照片,那是哥哥刚进医院时的样子,笑容干净得像从未接触过黑暗。而玻璃舱里的“怪物”,脸部已经扭曲得看不出原貌,眼睛里没有瞳孔,只有一片浑浊的白色。
“他需要亲人的细胞来稳定形态,”周明远举起注射器,里面装着淡绿色的液体,“你的骨髓配型和他完全一致,只要注射这个,他就能变回原来的样子,我们兄妹就能团聚了。”
苏晴突然注意到哥哥的手指在玻璃上划出歪歪扭扭的字:“杀……我……”
“他在求你,”周明远把注射器扎向她的脖子,“完成最后一步,他就能解脱了,也能成为完美的‘再生体’,造福全人类!”
搏斗中,苏晴撞翻了旁边的试剂架,蓝色的再生凝胶洒在地上,立刻开始腐蚀水泥地面,冒出刺鼻的白烟。玻璃舱里的“苏哲”突然剧烈挣扎起来,无数条肢体撞击着舱壁,发出沉闷的响声。
第五章 失控的再生
陈默踹开实验室大门时,苏晴正被周明远按在地上,注射器的针尖离她的颈动脉只有几厘米。玻璃舱的舱壁已经出现裂痕,淡黄色的液体顺着缝隙渗出,接触到空气后,立刻凝结成胶状物质,开始缓慢地生长出细小的触须。
“警察!放下武器!”陈默的枪指着周明远的头,灯光照在地上的再生凝胶上,那些触须正在相互缠绕,形成一张密密麻麻的网。
周明远突然笑了起来,笑声在实验室里回荡,像玻璃划过金属的锐响:“你们阻止不了的!再生凝胶已经进化出了自我意识,它需要宿主,需要更多的细胞来完善形态!”
玻璃舱在“苏哲”的撞击下彻底碎裂,淡黄色的液体喷涌而出,溅在周明远身上时,他的皮肤立刻开始发红、起泡,被液体浸泡的地方,肌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增生,长出扭曲的肉芽。
“不!我的完美实验!”周明远惨叫着抓挠自己的皮肤,那些肉芽却越生越多,很快覆盖了他的脸,将他变成一个蠕动的肉团。
苏晴看着哥哥的“残体”在地上挣扎,那些多余的肢体正在被再生凝胶吞噬,逐渐凝结成一个相对完整的人形。他的手伸向苏晴,指尖在她的手背上轻轻划过,像小时候无数次做过的那样。
“结束了,哥哥。”苏晴捡起地上的消防斧,泪水混着脸上的灰尘滑落,“我带你回家。”
斧头落下时,再生凝胶发出刺耳的尖叫,那些触须瞬间缩回,变成一滩粘稠的液体。而“苏哲”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近似解脱的表情。
第六章 残留的细胞
三个月后,市一院的地下实验室被彻底封存,灌注了特制的抑制剂。陈默在整理证物时,发现周明远的日记里夹着张照片:七个穿着白大褂的人围着手术台,台上躺着的是个不明生物,照片背面写着:“普罗米修斯计划最终目标——超越人类的完美体。”
苏晴离开了这座城市,临走前她把哥哥的骨灰撒进了大海。但她总觉得身上发痒,尤其是被再生凝胶溅到的手腕,皮肤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陈默的办公桌上放着份最新的检测报告:在实验室的排水系统里,发现了未被完全抑制的再生细胞,它们在低温环境下进入了休眠状态,一旦遇到合适的宿主,随时可能苏醒。
深夜的医院走廊里,保洁员发现角落里有团淡黄色的胶状物质,正在缓慢地爬向病房。监控录像里,那团物质经过的地方,留下了一串细小的脚印,像个孩子光着脚走过的痕迹。
而在城市的另一端,苏晴看着镜子里自己手腕上新生的肉芽,突然想起周明远说过的话:“再生凝胶会记住它接触过的每一个细胞,它会找到最完美的宿主,完成它的进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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