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异闻:惊悚小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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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痕书店异闻录

凌晨两点十七分,古籍修复师陈砚的美工刀在宣纸上划出细碎的声响。工作台台灯的光晕里,那册清光绪年间的《考城隍》抄本正渗出暗红色的水渍,像有人将血滴在了泛黄的纸页间。他记得这册书昨天还好好的,此刻却在装订线处绽开蛛网般的裂痕,隐约能看见里面夹着半张撕碎的照片。

“第几个了?”搭档林夏的声音从档案柜后传来,她正用镊子夹起书架上脱落的书脊,那烫金的“往生”二字已经被虫蛀得只剩骨架。三天来,墨痕书店里已有七册古籍出现类似的异常,每本都在相同的页码渗出诡异的水渍。

陈砚翻开抄本第37页,水渍恰好晕染在“生死簿”三个字上。他突然注意到纸页边缘有排极细的指印,指腹带着未干的墨痕,像是有人刚刚翻动过这本书。书店的监控在午夜准时失灵,这已经是本周第三次了。

一、虫洞

林夏第一次走进墨痕书店时,槐树叶正落在积灰的门楣上。书店藏在老城区的巷尾,木质招牌上的“墨痕”二字被雨水浸得发黑,门把手上缠着半枯的绿萝,叶片上还沾着深褐色的斑点。

“想买什么书?”柜台后坐着个穿藏青色对襟衫的老人,眼镜片厚得像瓶底,手指在算盘上拨出清脆的响。他面前摊着本线装书,书页间夹着几片干枯的桂花。

林夏的目光扫过书架,发现这里的书都没有书脊,牛皮纸封面上用毛笔写着书名,墨迹浓淡不一,像是不同人留下的笔迹。最角落的书架前站着个穿校服的女孩,正踮脚够顶层的书,校服裙摆上沾着些粘稠的黑色液体,像没干的墨汁。

“我找民国二十三年的《申报》合订本。”林夏亮出证件,证件套上的国徽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光。三天前,高中生孟晓雨在这家书店失踪,最后出现在监控里的画面,就是她拿着本《申报》站在那个角落书架前。

老人的算盘停了半秒,抬头时镜片反射着顶灯的光:“孟家的丫头?上周三来借过书,说是要查抗战时期的空袭记录。”他从柜台下抽出个积灰的登记簿,泛黄的纸页上用蝇头小楷写着借阅记录,孟晓雨的名字后面画着个奇怪的符号,像只倒过来的眼睛。

林夏的指尖刚碰到登记簿,就听见身后传来纸张翻动的声响。那个穿校服的女孩已经不见了,书架顶层的空位上放着本翻开的书,书页间夹着根黑色的长发,发梢还带着湿润的潮气。

二、血字

陈砚蹲在书店的地窖门口,手电筒的光束刺破浓稠的黑暗。地窖里弥漫着腐烂的纸浆味,墙角堆着的书箱上爬满了白色的虫蛀痕迹,仔细看会发现那些痕迹连成了奇怪的图案,像某种古老的符咒。

“死者孟晓雨,十六岁,市三中高二学生。”林夏翻开笔记本,钢笔尖在纸页上洇出墨点,“周三下午四点十七分进入书店,五点零三分监控拍到她走进地窖,之后监控信号中断。地窖入口只有这扇木门,从内部反锁,我们破拆时发现门闩上缠着头发,发质与死者一致。”

陈砚用戴着手套的手指抚过门闩上的发丝,那些黑色的纤维竟然还带着韧性,在指尖缠绕出细小的结。“地窖里的书都检查过了?”他注意到墙角有堆烧过的纸灰,里面混着几片未燃尽的书页,上面的字迹被火烤得蜷曲,隐约能辨认出“民国二十三年”的字样。

“技术科正在清理,”林夏指着地窖中央的石台,那里摆着个铜制砚台,砚池里的墨汁已经干涸,边缘却凝结着暗红的结晶,“法医初步检测,这些结晶是人类血液,与孟晓雨的DNA吻合。更奇怪的是,石台表面有被重物压过的痕迹,形状像本十六开的线装书。”

陈砚的目光落在石台上的划痕上。那些交错的线条组成了个残缺的五角星,每个角都指向不同的书箱。他突然想起今早修复的那册《考城隍》,第37页的水渍形状,与这个五角星的一角完全吻合。

三、墨香

书店老板周墨生把紫砂壶放在茶几上,茶盖与壶身碰撞出轻响。他的书房比书店更昏暗,四壁全是顶天立地的书架,最上层的书用红绳捆着,标签上写着“禁书”二字。

“孟丫头常来查资料,”周墨生给林夏倒茶,指关节上沾着洗不掉的墨渍,“她祖父是民国时的报人,据说藏了些抗战时期的手稿。这孩子总说要找到那些稿子,证明她祖父不是汉奸。”

林夏的指尖划过茶几上的水渍,那形状像片残缺的银杏叶。“周三下午,她进地窖前跟您说过什么吗?”她注意到书架上有个空位,尺寸正好能放下十六开的线装书,空位边缘还沾着点暗红色的粉末。

“她说找到了《申报》上的记载,”周墨生的喉结动了动,紫砂壶的热气模糊了他的眼镜片,“民国二十三年十月十六日,日军轰炸城南时,有个报馆编辑带着一批手稿躲进了防空洞,之后就再也没出来。那防空洞的位置,就在现在书店的地窖下面。”

林夏起身告辞时,瞥见书架底层有本翻开的相册。泛黄的照片里,穿长衫的男人站在报馆门口,胸前别着支钢笔,笑容里带着局促。照片右下角的日期被墨点盖住了,隐约能看到“民国二十三年”的字样。她突然闻到一股浓烈的墨香,不是书纸的味道,而是新鲜的、带着腥气的墨汁味。

四、手稿

陈砚在显微镜下观察那片未燃尽的书页,纤维间残留着奇怪的晶体。技术科的报告刚发过来,这些晶体除了有孟晓雨的血迹,还混合着十九世纪欧洲的铁胆墨水成分——这种墨水含有单宁酸,遇血会变成深蓝色。

“民国二十三年十月十六日,”林夏指着电脑屏幕上的旧报纸扫描件,“《申报》确实记载了那次轰炸,城南防空洞坍塌,死亡人数不明。但档案里没有任何关于报馆编辑的记录,就像这个人从未存在过。”

陈砚突然想起周墨生书房里的相册。那个穿长衫的男人胸前的钢笔,笔帽上有个特殊的纹路,与他今早修复的《考城隍》扉页上的藏书印一模一样。“周墨生的祖父是谁?”他放大照片,发现男人袖口露出半截怀表链,链坠的形状像枚微型印章。

林夏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户籍系统的页面跳出来又被关掉。“查不到,”她皱起眉,“周墨生的户籍资料是十年前补办的,之前的记录全是空的。而且他的年龄登记是五十八岁,但看外貌最多四十岁。”

窗外的天色暗了下来,雨点敲打着书店的玻璃窗,像有人在用指甲抓挠。陈砚走到地窖门口,发现那扇木门不知何时又被关上了,门闩上的头发比早上更长了,在风中轻轻摆动,像水草一样。

五、替身

高中生李默把书包往柜台上一放,搪瓷杯在玻璃台面上磕出声响。他的校服领口沾着墨渍,左手指关节处有道新鲜的划伤,血珠正顺着指尖滴在《楚辞》的封面上。

“周老板,今天有新到的禁书吗?”李默的声音带着变声期的沙哑,眼睛却亮得惊人,“就像孟晓雨借的那种,能看到过去的。”

周墨生的手指在算盘上停顿了一下,镜片后的目光落在李默的伤口上。“那种书阴气重,”他从柜台下抽出个牛皮纸包,里面露出半本线装书,“你确定要看?看了就要遵守规矩,看完必须放回原处,不能带走任何东西。”

李默的喉结动了动。他上周偷看到孟晓雨从地窖出来,手里拿着本发光的书,书页上的字迹像活过来一样在纸上爬行。孟晓雨告诉他,那本书能看到祖父的真实死因,只要用自己的血当墨,就能让书中的人开口说话。

“我确定。”李默接过书,封面冰凉的触感像块墓碑。书名叫《城南旧事》,没有作者,没有出版信息,扉页上用朱砂画着个奇怪的符号,与孟晓雨笔记本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地窖的木门吱呀一声开了道缝,里面飘出淡淡的墨香,夹杂着泥土的腥气。李默握紧书,走进黑暗时,没注意到周墨生正站在柜台后,用沾着墨汁的手指在登记簿上写下他的名字,名字后面画着个倒过来的眼睛。

六、防空洞

林夏的手电筒光束在防空洞的积水中折射出破碎的光斑。这里比想象中更深,洞壁上还留着当年的弹痕,钢筋从混凝土里刺出来,像白骨的断茬。

“技术科的人在前面,”陈砚的声音在洞穴里回荡,他用脚拨开地上的碎石,发现块染血的校服布料,“他们说这里的结构不稳定,让我们小心点。”

防空洞深处传来金属摩擦的声音,像有人在拖动铁链。林夏加快脚步,看到技术人员正围着个半开的铁箱,箱盖内侧贴着泛黄的照片,上面的报馆编辑站在防空洞门口,身边站着个穿旗袍的女人,怀里抱着个婴儿。

“箱子里全是手稿,”技术人员递给林夏一副手套,“还有这个。”他举起个证物袋,里面装着枚钢笔,笔帽上的纹路与照片里的完全一致。

陈砚翻开手稿,纸页脆得像饼干,上面的字迹却异常清晰。那些记录着日军轰炸平民区的真相,还有某个报社高层与日军勾结的证据。最后几页的字迹变得潦草,像是在极度恐惧中写下的:“他们来了,要销毁一切……若有人看到这些字,吾儿墨生当知,父非汉奸,乃为护此真相而死……”

林夏的呼吸顿住了。手稿最后贴着张剪报,是民国二十三年的寻人启事,寻找在防空洞坍塌中失踪的编辑周敬之,以及他刚满周岁的儿子。启事下方有行铅笔字:“十月十六日,子时,以血为墨,以魂为引,可唤往生。”

七、血祭

周墨生把墨条在砚台里研磨,墨汁在水中晕开,像团不散的黑雾。他的书房里摆满了线装书,每本的扉页都用朱砂画着相同的符号,墙角的铜盆里烧着纸灰,青烟中隐约能看到人脸的形状。

“爹,今年的祭品来了。”他对着空气说话,声音比平时低沉,“这个孩子的血很干净,能让您的手稿保存更久。”

空气中传来纸张翻动的声响,像有人在回应他。书架上的《城南旧事》自动翻开,第16页的水渍越来越深,渐渐浮现出个模糊的人影,正是那个报馆编辑周敬之。

“还差最后一步,”周墨生拿起那枚钢笔,笔尖刺破手指,将血滴在砚台里,“等子时一到,用他的血写完最后一页,您就能从书里出来了。”

地窖里的李默突然打了个寒颤。他手里的《城南旧事》开始发烫,书页上的字迹活了过来,组成周敬之被囚禁的画面。防空洞坍塌是人为的,那些手稿才是真凶想要销毁的证据。当他看到周敬之被活埋前写下的最后一句话时,书突然合上,勒住了他的手腕。

“救命!”李默的喊声被书页捂住,他感觉自己的血正被书吸走,顺着纸页流进那些古老的手稿里。地窖的门被从外面锁上,门闩上的头发缠上他的脚踝,像蛇一样越收越紧。

八、真相

林夏踹开书房门时,周墨生正举着钢笔刺向石台上的李默。少年的手腕被书页缠住,鲜血顺着手臂流进砚台,墨汁已经变成了暗红色,在石台上画出诡异的符咒。

“住手!”林夏的枪指着周墨生,“周敬之根本不是你的父亲,而是你的祖父!你根本不是周墨生,而是他失踪的儿子,那个在防空洞被救走的婴儿!”

周墨生的动作顿住了,眼镜从鼻梁上滑下来,露出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你怎么知道?”他的声音突然变得苍老,“那些记录不是都被销毁了吗?”

陈砚举起那册《考城隍》,第37页的水渍已经凝结成字:“民国二十三年十月十六日,周敬之幼子被救,收养者以其名为墨生,实则为掩盖其身份。此子成年后,得知父死真相,以禁术保其父手稿,每年需寻一与父同月同日生者为祭,以血养魂,欲使父魂附于书内,永世不灭。”

李默的哭声从书页间传来。那些缠绕他的头发开始燃烧,变成灰烬落在地上。周墨生看着石台上渐渐消失的手稿,突然发出凄厉的笑:“我守了百年,等了百年,你凭什么毁了这一切!”

他扑向林夏的瞬间,书架上的禁书突然全部坠落,书页纷飞,像无数只黑色的蝴蝶。每本书的封面上都浮现出人脸,是那些历年被当作祭品的孩子,他们的眼睛里流出血泪,滴在周墨生身上,灼烧出一个个黑洞。

九、尾声

墨痕书店重新开业那天,阳光透过槐树叶洒在门楣上。林夏站在柜台前,翻看新的登记簿,上面只有她和陈砚的名字。技术科的人把所有禁书都收走了,只留下些普通的古籍,书页间再也没有渗出过水渍。

“周墨生的尸体不见了,”陈砚把修复好的《申报》合订本放在书架上,“现场只留下这枚钢笔。”他举起证物袋,里面的钢笔已经失去光泽,像块普通的废铁。

林夏的目光落在地窖门口。那扇木门被彻底拆除了,露出后面的砖墙,技术人员说这里从未有过防空洞的入口,那些手稿和照片,或许只是周墨生百年执念产生的幻觉。

闭店音乐响起时,最后一位顾客离开了书店。林夏锁门前,回头望了一眼最角落的书架。那里的空位上,不知何时多了本牛皮纸封面的书,封面上用毛笔写着“墨痕”二字,墨迹新鲜得像刚写上去的。

夜风穿过巷尾,吹动书页轻轻翻动。第37页上,水渍正慢慢晕开,隐约能看到个新的名字,笔迹稚嫩,像是个十六岁少年写下的——李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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