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零七分,重案组刑警陆沉的指甲掐进掌心。监控屏幕上,第七个受害者正站在十字路口中央,对着空无一人的街道张开双臂。时间显示周五凌晨零点整,红绿灯突然同时亮起红光,一辆没有车牌的黑色轿车从浓雾里冲出来,在接触到受害者身体的瞬间,连同那个穿红色连衣裙的女人一起,化作飘散的像素颗粒。
“又是这样。”搭档肖柚把热咖啡塞进他手里,纸杯壁上的水珠渗进陆沉的袖口,“七个受害者,全是在周五零点遇害,监控都拍到了案发过程,却找不到任何物理证据。法医那边连一点血迹残留都没检测到,就像这些人从来没存在过。”
陆沉盯着屏幕里重新变得空旷的十字路口,信号灯恢复了正常的黄绿交替。他注意到受害者消失的位置,地面有圈淡淡的水渍,形状像个倒写的“五”字。这已经是第七个“五”了,每个案发现场都留下了同样的痕迹。
一、血色星期五
市立图书馆的档案室弥漫着旧纸张的霉味。林晚秋把第三十七卷《城市异闻录》摊在桌上,泛黄的纸页记载着民国三十五年的连环失踪案——连续七个周五,每晚零点,都会有穿红衣的女性在钟楼附近消失,现场只留下个血色的“五”字。
“陆警官觉得这是巧合?”她用戴着白手套的手指点向记载着失踪者姓名的页面,指尖下的墨迹突然晕开,像滴进水里的血,“1946年的七个受害者,和现在这七个,生日都在同一天。”
陆沉的目光落在档案附的照片上。黑白照片里的钟楼还没有安装现代时钟,墙面上刻着模糊的符咒,形状与案发现场的水渍惊人地相似。“这些记录有官方佐证吗?”他抽出笔记本,笔尖在“民国三十五年”字样上停顿,“我查过警局的旧档案,没有任何关于连环失踪案的记载。”
林晚秋突然笑了,笑声在空旷的档案室里撞出回音。她掀起袖口,手腕内侧有串细密的疤痕,组成数字“7”的形状。“因为最后一个受害者是当时警察局长的女儿,”她凑近陆沉,身上的檀香混着铁锈味,“局长封锁了消息,还销毁了所有证据。但他不知道,那个消失的女儿,是我外婆。”
档案柜突然发出吱呀的响动,第三十七卷《城市异闻录》自动翻到最后一页。空白的纸页上,正慢慢浮现出第八个名字,墨迹新鲜得像刚写上去——林晚秋。
二、钟楼魅影
老钟楼的齿轮在头顶转动,发出咔嗒咔嗒的声响。陆沉用手电筒照着墙面,那些被岁月磨平的符咒隐约可见,凹槽里还残留着暗红色的粉末,像干涸的血迹。
“1946年的失踪案就发生在这里,”肖柚把检测报告递给陆沉,手套上沾着墙灰,“技术科说这些粉末是朱砂混合了人血,年代测定正好是民国时期。更邪门的是,钟楼的地基下发现了七个骨灰坛,坛口都刻着‘五’字。”
陆沉蹲下身,指尖探进墙根的裂缝。裂缝深处嵌着片红色布料,纤维在光束下泛着陈旧的光泽。“第七个受害者失踪后,钟楼就停止了报时,”他想起林晚秋手腕上的疤痕,“直到2003年翻新后才重新启用,而今年的第一个受害者,就是负责翻新工程的建筑师。”
齿轮转动的声音突然变调,像有根无形的线卡住了机械结构。陆沉抬头望向钟楼顶端,月光透过破损的玻璃照进来,在地面投下破碎的光斑,拼凑出个巨大的“五”字。他听见细碎的脚步声从楼梯传来,像是有人穿着高跟鞋在盘旋而上,鞋跟敲击台阶的节奏,正好与齿轮转动的频率重合。
肖柚突然拽住他的胳膊,手电筒的光束剧烈晃动。楼梯转角处,个穿红色旗袍的身影一闪而过,旗袍开衩处露出的小腿上,有块月牙形的疤痕——和档案照片里警察局长女儿的胎记位置完全一致。
三、诅咒传承
民俗学家顾砚青的书房挂满了符咒,桃木剑在墙角泛着冷光。他把泡着柳叶的水推到陆沉面前,杯底沉着七枚铜钱,组成北斗七星的形状。
“这不是普通的连环案,”老人用枯瘦的手指点向墙上的城市地图,七个红色图钉连成的弧线正好绕过钟楼,“民国三十五年是丙戌年,属狗,而今年是戊戌年,同样属狗。每隔六十年,阴年逢五,就会出现‘五煞噬魂’。”
陆沉的手指在地图上划过,七个案发现场到钟楼的直线距离,都是精确的五华里。“五煞噬魂是什么?”他注意到顾砚青的书架上少了一本书,空位形状正好能放下《城市异闻录》第三十七卷。
老人突然剧烈咳嗽,手帕捂住嘴的瞬间,陆沉瞥见他掌心的红斑,形状像个缩小的“五”字。“1946年的警察局长为了救女儿,请道士设了‘替身局’,”顾砚青的声音变得嘶哑,“用七个属虎的女子献祭,本想瞒天过海,却没想到触怒了邪神,诅咒从此扎根在城市里。”
书架突然晃动,最上层的桃木剑坠落在地,剑鞘裂开的瞬间,露出里面刻着的七个名字。陆沉认出最后一个是林晚秋外婆的名字,而第一个名字旁边,刻着极小的“顾”字。
四、红衣女子
监控室的屏幕突然集体闪烁,肖柚看着画面里突然出现的红衣女人,心脏猛地收缩。女人站在第八个预定案发现场——城南的废弃工厂,距离钟楼正好五华里,时间显示周四晚上十一点五十九分。
“是林晚秋!”她调出女人的正面画面,那张脸分明是市立图书馆的档案管理员,却穿着从未见过的红色长裙,裙摆上沾着新鲜的泥土,“她怎么会在那?”
陆沉的车在午夜零点前赶到工厂,轮胎碾过碎石地的声音惊飞了栖息的夜鸟。废弃的车间里弥漫着铁锈味,墙角的蛛网沾着暗红色的纤维,像从红裙上刮下来的布料。
“陆警官来得真快。”林晚秋从机床后走出来,红裙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您不想知道1946年的真相吗?我外婆并没有死,她是‘替身局’里唯一的幸存者。”
她突然扯开衣领,锁骨处的疤痕组成完整的符咒。“警察局长的女儿早就病死了,”林晚秋的声音变得尖锐,像齿轮摩擦,“他找了七个替身,我外婆是最后一个,却在献祭时逃了出来,把真相写进了《城市异闻录》。”
车间深处传来汽车引擎的轰鸣,陆沉转身的瞬间,看到辆黑色轿车从浓雾里冲出来,车牌号被污泥盖住,挡风玻璃后隐约坐着个穿警服的人影。
五、钟楼密道
肖柚在钟楼的维修通道里发现了第三十七卷《城市异闻录》。书被压在块松动的砖块下,最后几页粘在一起,干透的血迹把字迹变成深褐色——记载着1946年警察局长的秘密:他与日本人合作,用报馆记者的名单换取军火,七个失踪的女人都是当年报道过真相的记者。
“这里有具骸骨!”她的喊声在通道里回荡,手电筒照亮墙根的白骨,手腕骨上还套着银镯子,内侧刻着“顾”字,“技术科快来!骸骨旁边有本日记!”
日记本的皮质封面已经腐烂,里面的字迹却清晰可辨。最后一页的日期是民国三十五年七月十三日,周五:“局长知道我藏了他通敌的证据,今晚零点,他会用‘五煞局’灭口。若有人看到这些字,记住,黑色轿车的司机不是人,是他用女儿的骨头炼化的煞灵。”
通道突然剧烈震动,头顶的砖石簌簌掉落。肖柚抱起日记本往外跑,跑出维修通道的瞬间,她回头看见白骨的手指动了动,七根指骨组成了个“五”字。
六、局长后人
市档案馆的老员工指着泛黄的人事档案,照片里的年轻男人穿着警服,眉眼间有陆沉熟悉的轮廓。“1946年的警察局长姓陆,”老人推了推老花镜,“听说他唯一的儿子后来也当了警察,可惜在八十年代的一次行动中牺牲了,留下个年幼的孙子。”
陆沉的手指捏皱了档案纸,照片上的陆局长胸前别着的钢笔,和他父亲留给他的遗物一模一样。“他儿子叫什么名字?”声音出口时,他才发现自己在发抖。
“陆正国,”老人翻到下一页,上面贴着张泛黄的全家福,“这是他牺牲前的照片,怀里抱着的就是孙子。你看这孩子,眼睛多像他爷爷。”
照片里的小男孩正举着辆黑色玩具车,车身上用红漆写着个歪歪扭扭的“五”字。陆沉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呓语:“别信红色的东西,别在周五出门……”
手机突然响起,肖柚的声音带着哭腔:“陆队,顾老先生去世了,他手里攥着张纸条,上面写着你的名字。”
七、煞灵现形
周五晚上十一点,陆沉穿着父亲留下的旧警服站在钟楼顶端。风掀起他的衣角,露出藏在衬衫里的桃木剑,剑鞘上刻着第八个名字——陆沉。
“我知道你在。”他对着空旷的夜空喊话,声音被风撕碎,“1946年的债,该清算了。”
黑色轿车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钟楼广场,车灯刺破浓雾,照亮陆沉脚下的符咒。车窗缓缓降下,驾驶座上的人影穿着民国警服,侧脸与档案照片里的陆局长分毫不差,手里把玩着枚钢笔,笔帽上嵌着块血红的宝石。
“你比你爷爷聪明,”煞灵的声音像生锈的铁门在转动,“知道用血脉当诱饵。”
陆沉拔出桃木剑,剑身在月光下泛着银光。他想起顾砚青的话,煞灵靠吸食血亲精气存在,只有陆家后人的心头血能破它的真身。“我爷爷用七个无辜者的命养你,”剑锋指向轿车,“现在该你偿债了。”
轿车突然加速撞向钟楼,陆沉侧身躲避的瞬间,看到后座上坐着七个穿红衣的女人,其中一个正对他露出诡异的笑,锁骨处有熟悉的疤痕。
八、血色终结
桃木剑刺穿煞灵胸膛的瞬间,陆沉闻到了烧焦的骨头味。煞灵在月光下化作黑烟,露出里面包裹的小小骨架,腕骨上的银镯子刻着“陆”字——是当年早夭的局长女儿。
“她只是想找回家人。”林晚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的红裙已经褪色,露出里面的白衬衫,“我外婆逃出来后,每年都在案发现场留下线索,就是希望有人能终结这一切。”
陆沉看着骨架化作灰烬,钢笔掉在地上,血红的宝石裂开,露出里面卷着的纸团。展开的纸条上是1946年的认罪书,陆局长的字迹潦草而绝望:“女早夭,思女成狂,被奸人所惑,铸下大错,愿以血脉相偿。”
肖柚带着技术科赶到时,正看到钟楼墙面的符咒在月光下消退,七个红色图钉在地图上同时变黑。“法医检测到顾老先生的血液里有慢性毒药,”她递给陆沉份报告,“他是1946年那个道士的后人,一直在用自己的精血压制煞灵。”
九、余音
周一清晨的阳光透过警局窗户,照在陆沉办公桌上的证物袋上。里面装着枚普通的钢笔,血红的宝石已经消失,只剩下磨损的金属笔帽。
“林晚秋辞职了,”肖柚把新的案件报告放在桌上,“她留下这本书给你。”
《城市异闻录》第三十七卷的最后一页,贴着张泛黄的照片。1946年的警察局长抱着女儿站在钟楼前,旁边站着个穿旗袍的女子,怀里抱着婴儿,是年轻时的顾砚青和林晚秋的外婆。
陆沉合上书本,突然注意到封面内侧有行极小的字迹,是用钢笔尖刻上去的:“每六十年一个轮回,当周五遇到十三号,血色将重新染红钟楼。”
他抬头望向窗外,城市的天际线处,钟楼的指针正指向十一点五十九分,今天是周五,日历上用红笔圈着个数字——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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