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命运容器的抉择

医疗舱的嗡鸣声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苏小白的手指停在。"李墨的声音混着仪器运转的杂音，"不过比刚才稳定多了。"

苏小白没抬头。他的视线被林霜胸口那块金属片吸引，蓝红光芒在那里缠绕，像是两条毒蛇在争斗。每当红光占上风，她的睫毛就会颤动一下。

记忆突然闪回封印通道最后的画面。林霜凝聚全部蓝光于心脏位置时决绝的眼神，她最后那句"我的命运，由我自己书写"在脑海中不断回响。那时她浑身散发出的能量波动，几乎要把整个通道掀翻。

"她确实很像那个人。"李墨忽然开口，"但终究不是。"

苏小白猛然抬头，却发现李墨已经转身走向档案室深处。医疗舱发出刺耳的警报声，林霜胸口的金属片开始剧烈震动。

"别吵醒了她。"苏小白低声说。

"你倒是挺关心她。"李墨头也不回，"不过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

苏小白皱眉看着林霜苍白的脸。她额前的碎发被冷汗打湿，贴在脸上。他伸手替她撩开，指尖触到的温度比想象中还要低。

突然，林霜的右手五指骤然收紧。床单被撕裂出一道冰痕，寒气顺着裂缝蔓延开来。

"看来情况比我们想的更糟。"李墨抱着一叠泛黄的文件走来，纸张边缘已经碳化。他翻开最上面的实验记录，上面赫然写着"命运容器解剖报告"。

"强行剥离至少需要三个S级精神系异能者配合。"他将文件放在桌上，"成功率不足30%。"

"还有别的办法？"苏小白的声音带着沙哑。

李墨指向角落里一台落灰的神经连接仪："找到她真正的意志，或许比强行剥离更好。但这需要激活原始记忆区——就像打开潘多拉魔盒。"

仪器上的指示灯忽明忽暗。苏小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激活原始记忆区可能会唤醒林霜最痛苦的记忆，也可能彻底摧毁她的意识。

"你确定要这么做？"他问。

"不确定。"李墨耸肩，"但现在的选择都不太好。"

医疗舱再次剧烈震动。林霜的发丝无风自动，冰晶沿着床沿蔓延开来。

"看来她自己也在挣扎。"李墨说。

苏小白看向窗外。远处的封印核心区域隐约可见一道红色光芒，像是某种生物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

"当年的事，你都知道些什么？"他问。

李墨沉默片刻，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老旧的录像带："这是十年前的实验记录。本来应该早就销毁了。"

他将录像带插入播放器。画面雪花闪烁后显现出一个实验室场景。穿白大褂的研究员正在做记录："第17号实验体自愿接受容器适配性测试。"

镜头转向培养舱，一个约莫八岁的女孩安静地躺在里面。她睁开眼睛的瞬间，与现在的林霜完美重合。

"那是......"苏小白瞳孔微缩。

"没错。"李墨点头，"就是她。"

画面右下角有个模糊的身影引起苏小白注意。那人手里拿着一份文件，标题隐约可见"命运容器基因改造计划"。

"林震......"苏小白喃喃道。

录像戛然而止。李墨取出录像带，金属外壳上反射出诡异的蓝光："有趣的是，这段录像本该在十年前就被销毁。"

医疗舱突然剧烈震动，林霜的发丝无风自动，冰晶沿着床沿蔓延。

"不能再等了。"苏小白站起身，"我得进去看看。"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李墨问。

"当然。"苏小白将手掌贴上林霜额头，"但如果连试都不敢试，她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意识坠入一片虚无。这里漂浮着无数记忆碎片：幼年实验室的白色天花板、第一次执行任务时的雨夜、与烬分别时的车站......

一个身影缓缓浮现，既是林霜又带着噬魂者的特征："你以为自己在拯救命运，其实也在操控命运。"

记忆世界开始崩塌，苏小白抓住飘过的某个画面——那是他自己摘下眼镜微笑的模样。

"她说过，'我的命运由我自己书写'。"苏小白的声音穿透虚空，记忆碎片开始重组，形成一条清晰的道路。

深渊尽头传来痛苦的呐喊，蓝光如潮水般涌来。当光芒散去，苏小白看到跪坐在地上的林霜。她抬头时眼中既有冰雪也有火焰。

"我记起来了......也该清算一切了。"

意识回归现实，林霜猛然坐起，医疗舱玻璃瞬间结满霜花。她看着自己的手掌，指尖凝结出一缕寒气。

"感觉如何？"苏小白问。

"还好。"林霜低头看着掌心，"只是有点不太习惯。"

地面传来轻微震动，李墨看向监控屏幕，封印核心区域的能量读数正在急剧攀升。

"看来有人等不及了。"他说。

林霜下床时带起一阵寒风。她望向的方向正是管理局最深处的秘密实验室。

她瞳孔中闪过一丝冰冷的蓝光，嘴角扬起神秘的微笑。

远方，某个古老的封印悄然松动，漆黑的裂缝中，一只布满鳞片的眼睛缓缓睁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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