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熏香袅袅,鎏金香炉中的沉水香已经燃尽最后一缕青烟。萧景宴指尖的红绳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暗红色,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绳结处的梅花纹样。
"于常在。"他突然开口,声音低沉如古井寒潭,"本王很好奇,你与陆才人究竟是何关系?"
于溪棠眼角微挑,唇边勾起一抹浅笑:"不过是泛泛之交罢了。"
"是吗?"萧景宴忽然起身,玄色蟒袍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他缓步逼近,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于溪棠的心尖上。"那为何..."他猛地扣住她的手腕,将衣袖往上一拽,"你会这样帮她?"
"这..."她强自镇定,"只是不想让她死罢了。"
"只是不想让她死?"萧景宴冷笑一声,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方锦帕,"那这个呢?"锦帕上歪歪扭扭绣着"棠兰永好"四个字,针脚间还带着几处干涸的血迹。
于溪棠瞳孔骤缩。这是陆汀兰亲手绣给她的帕子,上面还沾着那丫头刺绣时不小心扎破手指留下的血迹。
"王爷连这个都..."她声音微微发颤。
萧景宴俯身,冰冷的白玉面具几乎贴到她脸上,"于溪棠,在本王面前撒谎,你还太嫩。"
殿内一时寂静得可怕。于溪棠能清晰地听到自己急促的心跳声。她深吸一口气,忽然笑了:"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她抬眸直视萧景宴,"我要你助陆汀兰出城。"
萧景宴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低低笑出声来:"凭什么?"
"就凭这个。"于溪棠从袖中掏出一本手札,封面上赫然写着"双魂噬心录"三个大字,"王爷的病,想必不愿让外人知晓吧?"
萧景宴周身气息骤然变冷,殿内温度仿佛瞬间降至冰点。"娘娘就不怕我现在杀了你?"他声音轻得可怕,修长的手指已经扼上她纤细的脖颈。
于溪棠不躲不闪,反而迎着他的目光嫣然一笑:"杀了我,这件事便人尽皆知。"她轻轻拍了拍手,窗外立刻传来一阵窸窣声。
萧景宴转头看去,只见窗外树影婆娑间,隐约可见数道身影。为首的青衣正捧着一个锦盒,盒中整齐码放着数十份誊抄的文书。
"我早已命人将此事抄录百份。"于溪棠声音轻柔,却字字如刀,"若我今日不能平安回宫,明日这些文书就会出现在六部尚书、三公九卿的案头。"
萧景宴的手指微微收紧,于溪棠顿时呼吸一窒,白皙的脸庞渐渐泛起红晕。但她眼中毫无惧色,反而带着几分挑衅。
"你以为这样就能威胁本王?"萧景宴声音冰冷。
"不敢。"于溪棠艰难地扯出一抹笑,"只是...与王爷...谈个交易..."
就在她眼前发黑的瞬间,萧景宴突然松开了手。于溪棠踉跄着后退几步,扶着案几剧烈咳嗽起来。
"好一个于溪棠。"萧景宴负手而立,声音里竟带着几分欣赏,"本王倒是小瞧你了。"
于溪棠缓过气来,抬头时眼中已恢复清明:"那王爷是答应了?"
萧景宴没有立即回答。他缓步走到窗前,阳光透过窗纱在他白玉面具上投下斑驳光影。"三日后子时。"他突然开口,"冷宫枯井旁,本王会安排接应。"
于溪棠心中一喜,却听萧景宴继续道:"不过..."他转身,眼中寒光乍现,"若此事有半点泄露..."
"王爷放心。"于溪棠打断他,"我比任何人都希望这个秘密永远不见天日。"
两人四目相对,彼此眼中都带着试探与算计。最终,萧景宴微微颔首:"记住你的承诺。"说罢,玄色大氅一甩,转身离去。
待萧景宴的身影完全消失,于溪棠才长舒一口气,双腿一软跌坐在椅子上。她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娘娘!"青衣慌忙跑进来,"您没事吧?"
于溪棠摇摇头,“没事儿,”她温柔一笑。
[听雪轩·黄昏]
陆汀兰坐在绣架前,腕间红绳已蔓延至肘弯。她机械地穿针引线,绣绷上赫然是口枯井,井边站着个湿漉漉的人影。
"娘娘..."玉瑾怯生生地递上茶盏,"您已经绣了三个时辰了..."
陆汀兰缓缓抬头,瞳孔中闪过一丝诡异的青灰色:"你说...井水为什么是红的?"
玉瑾顺着她手指看去——绣线上的井水不知何时竟真的变成了暗红色,正顺着绸缎缓缓晕开...
[棠梨宫·夜]
于溪棠坐在妆台前,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安公公方才来传话,说今晚陛下要召她侍寝。
"娘娘,这..."青衣捧着步摇,手都在发抖。
"无妨。"于溪棠淡淡道,"既然陛下召我,那我便去。反正咱有…净尘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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