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穿透雕花窗棂,在青砖地上洒下一片斑驳光影。于溪棠刚迈出长春宫门槛,徐月凝尖锐的嗓音便刺破了清晨的宁静:"给本宫拦住她!"
四个膀大腰圆的嬷嬷立即围拢过来,张嬷嬷脸上带着几分狠厉,伸出布满老茧的右手:"于常在,贵妃娘娘还没让您走呢..."
于溪棠眼神骤然一冷,身形轻巧一侧,左手如灵蛇般扣住对方手腕,右掌顺势向前一推。张嬷嬷踉跄着撞向身后的李嬷嬷,两人顿时跌作一团。
回想当年,父亲终日流连勾栏瓦舍,对她疏于管教。她深知这深宫处处险恶,特意请了师父学了些防身术,只为日后能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中保全自己。
"你!"徐月凝气得头上金步摇乱颤,"反了!真是反了!"
"臣妾不过是自保。"于溪棠整理着衣袖,晨光映照下,她白皙的手指还捏着那支海棠花,"娘娘若无事,臣妾告退。"
徐月凝忽然扑上前,扬起手就要打下来:"贱人!"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庭院中回荡。徐月凝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于溪棠竟先一步打了她!
"你...你敢打本宫?"
"打便打了。"于溪棠慢条斯理地用帕子擦拭着手,"贵妃娘娘若去告状,不妨说说您是如何威胁我的?"
徐月凝气得浑身发抖,柳叶眉扭曲变形:"来人!给本宫..."
"这是在做什么?"一道低沉的男声从廊下传来。
萧景宴负手而立,玄色蟒袍在晨光中泛着冷冽的光芒。
徐月凝如见救星:"王爷!这个贱人..."
"贵妃慎言。"萧景宴漫不经心地转动着白玉扳指,眼神如同冰封的湖面,"本王方才看得清楚,是您的人先动手。"他望向于溪棠,唇角微扬,"于常在不过是在...自保。"
"她打了本宫!"徐月凝指着脸上的红痕。
萧景宴故作惊讶:"可本王只见贵妃不慎被树枝划伤。"他随手折下一截桃枝,"您看,这断口多锋利。"
萧景宴的贴身侍卫凌霄憋笑憋得满脸通红。徐月凝气得几乎晕厥,却听萧景宴突然沉声道:"倒是贵妃私自扣押宫妃,动用私刑...按律当罚俸三月。"
"王爷!"徐月凝金护甲深深掐入掌心。
"贵妃若不服,不如去陛下面前分说?"萧景宴眼神冷若冰霜。
徐月凝面色惨白,双拳紧握,心中暗恨:于溪棠,总有一日本宫定叫你后悔!
[长春宫外]
"本王听说棠梨宫的棠梨花开得不错,于小主可否带本王一赏?"萧景宴意味深长地看了眼于溪棠。
"王爷有什么直说。"她语气冷淡。
"我有重要的事要同你说,这里不方便,我们先回去。"
[棠梨宫·午后]
青衣和挽月正在庭院歇息,忽见于溪棠带着一位气质非凡的男子回宫。
青衣瞪大双眼,这...这不是摄政王吗?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挽月疑惑道:"这里怎么会有这般高贵模样的男子?"
"先别猜了,这是摄政王啊,快去行礼!"青衣小声提醒。
"啊?摄...摄政王?真的假的?"
"真的!选秀时见过他,那种气度,一眼就忘不了。"
两人慌忙上前俯身行礼。
萧景宴身着玄色蟒袍,挺拔的身姿被腰间玉带勾勒得愈发明显。他眉眼如画,却寒意凛凛,仿佛冰霜凝结而成,周身散发着拒人千里的气息。
他的目光扫过跪伏的两人,面色冷淡,唇角微抿,似乎对她们的行礼毫无触动。
然而,当他的视线触及于溪棠望向他的那一瞬,幽深的眼眸中似乎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波动,这才淡淡开口:"免礼。"
待宫女们退下,青衣与挽月围着于溪棠询问原委。于溪棠神色平静,内心却泛起涟漪:摄政王这般作态,莫不是...她压下思绪,他不过是虚情假意罢了。
"摄政王不过是来后宫参观罢了,你们且先退下吧。"说罢,她垂眸掩饰住眼中复杂的情绪。
"好,奴婢这就走。"两人回到寝室,开始悄悄议论。
青衣小声说道:"你看到没,刚才摄政王的眼神好可怕。"
"是啊,"挽月皱了皱眉又舒展开,"不过我发现他看娘娘时眼神很不一样哦。"
青衣四下张望,确保无人后:"没错,不过这种事还是不要乱说的好。"
"嗯。"
[棠梨宫内室]
"王爷看够笑话了?"于溪棠掀开珠帘。
萧景宴随意坐在主位上,把玩着她妆台上的玉簪:"于常在今日身手不错。"他忽然抬眼,"不过那记耳光...力道差三分。"
他竟连她晋升为常在都知道。
"王爷怎知本宫晋升常在了?"
"这皇宫里到处都是本王的眼线,一砖一瓦间好似藏着无数双眼睛,在暗处窥视着每个角落。朝堂上的文武百官,表面恭敬,可他们的每个眼神、每句话背后,又有多少试探与算计?这座金碧辉煌却暗潮涌动的皇宫里,最擅长权谋的,从来都是本王啊..."萧景宴眼底泛着冷光,笑容倨傲又危险。
于溪棠听完,双手不自觉攥紧了衣角。眼前的男人竟能将权谋玩弄得如此炉火纯青。她垂下眼帘,掩饰内心的波澜。
"呵,反正本宫没做什么亏心事,还怕王爷对我怎样?"她故作镇定,想让萧景宴直切正题。
"是吗?那这个是什么?"他从袖中取出一本医书,正是前天于溪棠翻阅的那本。
于溪棠噗嗤一笑,早就料到他为此事而来。
"那这算王爷的把柄被我抓到了吗?"
他轻咳一声:"先不说这个,刚才我帮你说话,不感谢一下我?"
于溪棠夺回玉簪:"不劳王爷费心。"
"真无情,本王可是救你于水火。"
"水火?"于溪棠冷笑,"分明是本宫自救,王爷来晚了。"
"还有,王爷如此光明正大来后宫,不怕被皇上看见?"
萧景宴笑了笑:"本王深得皇上信赖,这皇宫还有哪儿本王不能去?"
"王爷说的是,怎的不像往日偷鸡摸狗了?"
"呵。本王行事光明磊落,自然不会。"
...于溪棠一阵无语。
殿内陷入寂静。萧景宴缓缓起身,玄色大氅扫过青砖地。他忽然从袖中取出一截褪色红绳:"认得这个吗?"
于溪棠瞳孔骤缩——和陆汀兰腕上的一模一样!
"哼,王爷眼线真够厉害,消息如此灵通。"她冷笑道。
"听雪轩主,速离云澜,对吗?"他笑得意味深长。
"王爷真是英明,本宫着实‘佩服'!"她淡淡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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