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亚轩连饭都没用就无力的被扶着躺回床上,合着衣躺下盖着厚褥还在隐隐发抖,唇色全失,脸上却显出不寻常的红润,张极让人去熬了粥端来,“公子喝些再睡下,饿着睡不好”
青丝被汗水沾湿贴在脸侧,宋亚轩费了点劲才坐起,半边身子侧向被端来盛碗的八仙桌,张极和小仆从左右扶着他,“我自己来”,他端过碗小口小口饮着,头还发着昏,力气也不大,吃下没一半就不愿再动那粥
“再躺会吧”,张极卸下碗勺,帮他理好枕榻,后面召了太医过来才知是感了风寒脸色才会如此反常
宋亚轩只觉头脑都已混沌,浑身冰凉的不像话,感受不到一点来自被褥的温度,喉头涌上一阵恶心,他偏过头没忍住呕在了冬日里潮冷的地面,“来人…”,他反反复复的清醒些又昏沉,用过的吃食尽数吐出,脸色复得又没了血色,喘着气迟迟缓不过来,眼尾勾勒出血那般的嫣红,喂过药也不见好
等到刘耀文来之前,他忽的转醒,呼吸顺畅了不少,瞳孔清明了一瞬,修长手指却抓着拔步床的褥垫,脸上表情闪过一丝挣扎,“…呕”,血顺着下颌滴落,先是星星点点,复而大片大片滚下,他拼命伸出手,拼命的像是想抓住什么
张极着急忙慌的替他拭去吐出的污血,却是怎样努力都擦不尽,清泪洒下,“公子,公子,你如何了”
“是我的错,是我薄你…”,如同泣血的杜鹃,他也不再挣扎了,渐渐的放了手,烛光照着,只见人儿脸上泪痕斑驳,影影绰绰的,渐渐没了动静,他彻底昏死过去,半个字也说不出
“公子,公子!快宣太医”,张极愈发着急的将帕子打湿想着替他擦干净,丁程鑫赶来时刘耀文已经伏在榻前握着宋亚轩的手,眼睛不动的凝视着他,“阿宋他如何了?”
丁程鑫有些无奈的摇头,连着之前数位诊治过的太医一样说不出缘由,“莫名作呕面色不佳应是心情郁结无法疏通所致,呕血是因着急火攻心,虽说淤血已吐应无大碍,可他仿佛被魇住了不愿醒,要是能醒好生养着便也能活,要是不醒怕是便熬不过这个冬天了”
“但要是按张极说的入冬后便时不时嗜睡作呕的话,那我还需详查,他如今身子虚,亏空严重,自身脉象都归乎渺茫,怕是也诊不出个所以然”,“一日三服勿断,事在人为”
尽人事安天命
丁程鑫托手拣着药单,背起药箱便先行告退了
刘耀文爱惜的将宋亚轩捂不暖的手小心妥帖的放回被子里,“阿宋,你好好睡一觉,我等着你醒来,别怕”
刘耀文给宋亚轩喂过药,擦拭干净纤直白皙脖颈处遗落的药汤,给人换下了那身湿透又被锦被不慎漏入的风强行吹干的白色亵衣,随即端了个汤婆子来塞进褥中,捯饬好自己后检查一番早就令人升起的几个散发袭袭蒸气的暖炉,随即上了床将人搂进怀里,把那人冰冷的脚夹在捂暖的双腿间,“不冷了,我抱着你,睡吧睡吧”
第二日清晨的光透过窗棂稀疏的照入屋内,自那天出事以来好久都没过这样的好天气,刘耀文很早便起来置换了新的汤婆子,把锦被掀起一角后又很快的仔细塞垫回宋亚轩身下,昨夜是图了方便才将就着原先一起盖着一床,他吩咐了张峻豪跟着张极去抱了几床被褥回来,生怕昏迷的人儿再次感了风寒
即使丁程鑫早已言明宋亚轩这状态其实跟活死人无异,大概率是感知不到外面的一举一动,但刘耀文还是不敢有丝毫懈怠的贴身照顾着,一绺绺给人梳理好头发,给人擦过手脚和身子后,刘耀文拧过新的帕子给宋亚轩擦着脸颊,正好张极把今日的药端了过来,“交给我来就好了,退下吧”
“喏,殿下”
屋外张极和张峻豪压低声音,和一位不知名侍卫窃窃私语着,尽量避开屋内的沉寂安静,“听闻丁太医那日集会聊起了关于那位传闻中见影不见踪的贺氏神医”
“不是早说了归寂渔村,避世不出嘛”
“什么避世,种田游水,有那般令人起死回生的本事就该出山悬壶济世,造福万民”
“小林子,你瞧这话说的,够满的,这年代谁又能要求谁以大义至上”
“什么贺神医?”,推开门出来的刘耀文像是听到大旱逢甘霖般的消息般重新有了生气
门闩被轻轻合上,“殿下,殿下!是奴言错”,那小林子做贼心虚般见着刘耀文问询就要跪下叩头
刘耀文从他们七嘴八舌一言一语中得知了关于贺神医的传说,心中大概有了定论后便让人都退下了,复收拾好里边人事宜后唤人宣了丁程鑫过来
“殿下又是何必,那贺神医早已隐世多年,就算有寻着他的那日,也许宋亚轩也没得活了,他也未必肯出手相助”,丁程鑫难得没有往日的直言不讳,顺着刘耀文的话进行劝慰
两张不知那日那两人的宣判结果到底如何,只知道丁程鑫走后,刘耀文失魂落魄的跌坐在阶上,灰败的神情恍若得知宋亚轩晕厥不治的那日,后面的时光他照旧按着时辰给人梳洗,喂药,换衣,时不时按着手指节以免僵化,每临睡前亲吻额头道声晚安,安静的像节木偶戏,一日便这样平静的过去
宁静的能拧出水的日子这样过了月余,刘耀文终日同他讲话,陪他躺在一块,“阿宋,你睡得也太久了,就不怕无聊嘛”,是了,他的阿宋有时都能独自一人呆坐一整天的,又岂会感到难以忍受,真正无法接受的人是他自己,可他真有些无法适应身边失去一个活生生的人,还是一位他后知后觉潜意识里深爱上的那个人
又是半月过,东宫寝宫内,微茫灯火燃燃不灭
“阿宋,你这样躺着,一动不动的,躺的久了我都要忘记从前没有你在身边的日子是如何过得了”,刘耀文拉过宋亚轩的手轻轻放在心口,宋亚轩侧躺在他胸膛里,他也能感受到对方微弱的心跳,太轻了,好似下一秒就会断掉般,“别睡太多了,我怕你就此不愿醒了”
“你要是睡多了,晚上可睡不着了,阿宋你陪我讲讲话,想说什么都成,我还没来得及听你讲我离开西岐之后发生的事呢,值得开心分享的,委屈的,悲伤的,我通通都不知道,你到底都经历过什么,你醒来好不好?”
“你还没听见我说一句不怪你的话,没说过爱你的话,没听见一句我信你,唯独信你的话”
“我也还不知晓那天你到底都发生了什么,都听了什么,还不及见我一面怎么就舍得睡过去?”
“你醒来吧好不好,怪我也好,自此怨我也罢,那日没及时回来寻你,是我的过失,你独独不要用这种法子来惩罚我”,刘耀文的目光逐渐涣散,桐油灯暗暗的照着珠光宝气却无人声的屋内,他的目光,最后落在了旧时门外骨瘦伶仃的背影上,他在等一个久不归家的人,而他知道他等的那个人是谁,也知道他为何不愿回来
再也看不透彻,又是一夜
屋外雪花压低了枝干,红梅悄然绽放
明日依旧孤寂,外边凄凄戚戚,门庭埋雪,后被侍从前来扫净,直至戌时,他按着往些日子是要把门外边两张抬来的一桶热水要替宋亚轩擦洗身子,他将药碗搁置在桌上,把袖子挽起后拿过帕子,动作轻柔的,擦过手指时那人微不可觉的动了,指节微微颤着,他连忙仔细擦好就召了太医过来诊治,“回殿下,太子妃有苏醒之兆,可惜脉象依旧微弱,若是几个时辰内能醒来便昭示恢复能力迅速,身子无恙,若是在开春前便是能醒来,也是伤到了骨子,更难温养”
“退下吧,再去太医院拣几包药送过来”
刘耀文搂着宋亚轩的手都在细细发抖,拂过缠绕在人儿细瘦脖颈处的青丝,低头在人额前吻了吻,“别怕,我一直等着你”
宋亚轩醒来那日天还下着小雪,天气却是久违暖和的,数着冬日过去的话那时才过了年夜不久,他申时便醒过一回,昏昏沉的未及唤过人名就又晕了过去,传唤太医到来时刘耀文刚给他置换过新的亵衣,帐帘因着人终于醒来而好好挂起,垂下的玉珏透着澄澈的光芒,屋里地龙烧的很是温暖,紫铜香炉里燃着袭袭的雾气
丁程鑫伏着身给人搭着诊巾把脉,忽而蹙起眉,按理说照这时能主动而非外力被动唤醒的话即便过了那段最佳苏醒时间,也不该脉象还这般微弱,更何况还chuai 着个小的,看来还需千万好生养着,“太子妃身体已无恙,只是身子实在虚弱,再加上昏迷时间过长,机能方面还未好全,药依旧服着,醒来过后忌大悲大喜,饮食尽量清淡,无须大滋补,咳…如今要做的就是待他醒来即可”
“好…能醒来就好,他无恙便好”,丁程鑫隐隐看见刘耀文眼中那易碎的欣喜,真是个傻子,明明激动得要哭了还在那忍着情绪
待到亥时宋亚轩就隐隐的有了醒过来的迹象,他缓缓睁开眼,眼中仿佛下过一场茫茫白雪,淋了满身,有些分不清人世间的今夕何夕,甚至有些怅惘自己是否还活着,直到眼中渐渐有了人影,艰难认出了那人正是他心念的刘耀文,这才确定了自己还存在人世,“…耀…文”
自己方才好似就醒了一回,复又因体力不支,浑身疲乏无知无觉的晕了过去,也不知有没有吓到他威风凛凛的太子殿下,东周将来的少年帝王,这回醒来却是感觉周身终于暖了起来,眼皮也没那么重,愣愣的盯着刘耀文看了好一会才确认般出声去唤那人,那人浑身都僵了一般,比烛台上燃烬的红油还要冷硬,好半晌急匆匆的朝自己跑来,手贴在额上试温,又端来一碗清水
“想起来吗阿宋,你躺了太久,慢慢的,我扶着你起身”,宋亚轩听着这句,抬头瞥见那人强装镇定的声调背后想藏住的是那尾湿红的眼角,他是昏沉了许久,却也没有忘记自己是因何消沉直至呕血而倒下,因此也红了眼,半会鼻尖通红如对窗剪纸般,掩住嘴咳了几声,单薄的身子微微弓起,一颤一颤的着实叫人看了可怜的很
他缓缓抬起手去够,又因犹豫而颤抖,刘耀文思及此,心如明镜般知晓宋亚轩所忧所虑,于是倾身向那人靠近,在靠近,两人贴的很近,如若在窗外看来,必定是一对璧人在蜜榻上卿卿耳语,只可惜深情犹在,却添了很多顾虑,“阿宋,别躲,别怕”,手往身后的榻上摸了摸,宋亚轩捂着脚踝朝后缩了缩,乌黑透亮的杏眸却从未在刘耀文身上挪开
刘耀文哄了人半会才敢上前扶着人肩膀把人往怀里靠了靠,离的近了才听到原先宋亚轩很轻声的絮絮叨叨,说的都是对不起,“我没有怪你啊,我早就不记得了,其实是我不好,记恨了你太久,让你当初也等了我那么些时日,是我幡然醒悟太晚了,耽误了那么多时光”他抚摸着怀里人柔软绵长的青丝,甜言蜜语不累的叙说,如同这人躺在榻上一动不动时一般,忆起当初结发青丝的模样,与今夕小心翼翼对照,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你也惩罚了我,我们阿宋多好,不愿让我等太久早早的就醒过来陪我,我真的…不能再失去你了,阿宋啊,现在一切都过去了,我们日后好好的过成吗?”
刘耀文把人又搂紧了几分,额头抵着脆弱示人的脖颈,生怕着一松手宋亚轩就要像嫦娥那样飘向那种满玉桂的月寒深宫,香消玉殒再也不愿意回来,“不要向我道歉了,你这一昏不醒是要了我的命啊,阿宋,是不是要我把心掏出来给你好生瞧瞧,你才能明白我的心意,才能重新接受我的爱,我就想时时刻刻让你明了,我要的是日日瞧着你才能欢喜,看着你心愿得偿,平安喜乐我才能真正的幸福…”
宋亚轩似懂非懂的颔首,自暴自弃般叹了口气回抱住刘耀文,眼中水雾散去,却染湿了鸦羽般的眼睫,两人紧紧拥着,不分彼此
“我信你,信你,以后…不要再说这种掏心的话了,就算是着急也不成,就像你说的那样,伤在你身实则疼在我心,从前是我对不住你,往后…往后我们把日子过好”,宋亚轩捏着拳心才抑住不停发抖的身子,珍珠落满红床
刘耀文往前又近了几寸,吻住那tian shi过后红润饱满的唇珠,轻而缓的抚慰,像鹅羽坠落一般
终得爱意昭然,情之灼灼,也不枉跌跌撞撞,兜兜转转的前路
宋亚轩坐在床前,杏眸下垂装作不刻意的扫过脚踝处愈发璀洁的鳞片,他忽的有些不敢再自欺欺人的伸手抚过那处,带来的战栗颤动让他咬紧薄唇,眼角滑过晶莹,刹那隐入发梢不见,余下的砸在地面上发出不小的声响
“这盆里也有珍珠诶,虽是珍贵之物,但出于凡人,说是福泽倒不如直接道是怪哉”
“能收拾到的漂亮的鳞片也不少,大祭司占卜过不久,今个儿是不平之年,我瞧着东宫怕是埋了隐患”
“听说是海底的怪物才会通身披鳞,湿生无足,泣之化珠,以歌误人,真真骇人不浅”
“听闻东宫近日有喜事,可将这些个怪事冲一冲,讨个吉利”
“那里面那位又待如何,虽说我们平日里不殷勤护主,却也不是平白无良心的,太子妃良善,他待我们如何也是有目可见”
“你可真是愚笨,陛下早已颁了圣旨,喜事将近却不是开春前能办妥,他虽是质子却也与太子殿下有夫妻之实,今日闲谈过会儿忘了最好,做好自身分内之事即可,堂堂东宫岂是我们这些奴婢可妄议的”
“春儿姐姐,多谢”,张极绕过前梁望见那位较有话事权的宫婢终于把那些个嘴碎的奴婢止住以免传到公子那徒惹病体伤身,不由得言表谢意
“何故言谢,这是奴婢分内之事,太子殿下待谁好,心里头装着哪个奴婢从小照看着岂会看不出”,春儿往里瞅了眼后噤声离去
近来诸侯国蠢蠢欲动,东宫怕是要易主
“阿文”,宋亚轩回头瞧见刘耀文手里拎着足衣朝他走来,被搁置在池中的莹白双脚被抱出放在膝盖上擦净水,他怀里被塞入个外壁都已捂暖的汤婆子,换上干净的足衣才舍得搁在木质地板上
“红莲何时看都可以,天还冷着,切勿冻伤了自己,我可是要心疼好久的”,刘耀文牵着宋亚轩的手把人搂在肩侧,“我今夜要出去,今年灯会不能陪你一起了,等我回来,告知你一件重要的事”,他抬起头吻了吻人前额,睫毛轻颤
“我无事,你安心前去作陪,耀文,无论你何时归,我都等你一起,还有,你往日里说过的话,句句作数”,即便前路凶险坎坷,历经生死,也没有什么能再把我们分开了
刘耀文喂了宋亚轩一盅粥后,给人披好毛绒大氅,“今夜好好睡一觉,等你醒来我一定在你身旁”,室内地龙长明不灭,暖的好像春日来临一般,他要爱人看着他一步步离去,直至再也看不清背影为止
宫门前宋亚轩茕茕孑立,兜帽遮背,白色大氅似要与大雪融合,一身孤影如同林中纤竹,还有一红色锦衣少年郎牵引着马绳朝他奔来,夜色孤寂,唯有少年郎传递的那盏灯笼红艳,雪龙驹身前的银铃还在响,宋亚轩却如若失神般呆呆望着前方,手轻轻抚过雪龙驹雪白的漂亮皮毛,“还以为再也见不到它了”
“现在可不是大白天,说什么傻话,不是还跟耀文说要长命百岁,长相厮守的”,严浩翔揽过始终无动于衷的宋亚轩跨上马,他没抱着那人儿腰肢的手拽过马绳驱动着雪龙驹朝宫门外驶去,掠过的风拂起发丝,在大寒的雪夜却只是微凉,驾过长关,很是舒适
目中有树,有灯,有长街,有熙攘热闹的人群,雪龙驹被拴在长桩上,严浩翔握住宋亚轩的手把人带下马,“下来走走,不然我都要怕你舒服的要睡着”
宋亚轩只是笑着,眼角微皱起弧度,城墙上方燃起绚烂十色的烟花,朵朵绽放,化作点滴亮光融入星辰,严浩翔手中握着个火折子,不用多想都知道这是谁的主意,他只是陌声做看客,数着声,在第九十九支烟火熄声时,他悄然出声
“殿下,烟花虽美,却易逝”
“我…咳咳…臣妾以为要辜负摄政王殿下此番美意”,他朝严浩翔作揖,言行举止间得体却处处透露出礼貌的疏离
见宋亚轩执着,严浩翔只好作罢,两人在摩肩接踵的人海中逛着繁华灯会
绿酒一杯歌一遍。
再拜陈三愿:
一愿郎君千岁
二愿妾身常健
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
“两位公子要描画纸灯吗”,宋亚轩回头睨了眼鬓发斑白的吆喝者,有些盛情难却的点头应下,解开香囊就要拿出些碎银,“我们这儿虽说是小本生意,却是分为两处小摊儿,在猜灯谜那处才要交钱做赌注,至于绘灯,非盈余不收账”
宋亚轩还是笑着,主动揽下调彩绘的颜料,严浩翔则负责帮他扶稳纸灯笼,两人行动利索倒是很快就上好了颜色,“阿宋眼光倒是极好,连灯笼都能画的如此完美”,严浩翔举着莲形的精巧灯笼,对此赞不绝口,一只手轻轻转着欣赏其上刚绘成的游鱼戏水莲池图,绘声绘色,每一句都是出于真心
“这小公子画的是天上才有,寻常人间哪得几回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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