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婆婆”,他只觉眼眶湿热,自上了岸后,除那些装扮古怪要抓获耀文的人其余他遇到的都是人类良善的一面,已十分满足
他走之前,见着婆婆被她丈夫喊进去帮忙搭梯,急匆匆的在门口植物的盆里投了几颗成色饱满的珍珠,随即拎上包袱继续赶路
可惜后面他再没了好运气,遇到了佯装好心人的活强盗,他被运着,一长段路,醒来时已被二次接手,那群人为首的拿着一块可与刘耀文那玉坠拼接的另一半,他一眼便已认出,于是傻乎乎的信以为真,喝下汤药后识出不对逃跑被锁了起来,鱼尾被逼出赤裸裸的拷在琉璃柱子上
“没想到竟是条有两颗鲛珠的极品,可惜了被剖过一回”
“能剖出颗完整的足够交差就行,既然上头的没说把他本体一起送过去,等他心甘情愿饮下堕珠草熬好的药汁取出鲛珠后便宜了兄弟,之后再分解一下拿去集市卖”
“竟是个没成型的,白得了颗珍珠,哈哈哈”
那男人抬起血淋淋的手臂面向室内巨型注水容器不由得露出阴狠的表情,倒是小看了他,伤成这样了还能伤人,方才让芽芽侥幸逃出后,他拼命的跑着,可外面早已不是他幻想的那般,疾雨而弛,灌林形如密室,跌跌撞撞的找不到出去的路,腹内绞痛一阵凶过一阵,他捂着肚子面色羸白,身后的追兵放箭放捕网的速度比雨还要急,他翻身躲闪过同时射来的利箭,踩到了生着青苔的石头
扑倒在地上时他将众身灵力汇聚在掌心凝成冰刃刺向朝他伸来的手,撕破两张巨网,终于无力的躺倒在湿漉漉的泥里,“呃…啊,不要”,他捂着腹部艰难的以手刨地往前爬着,猩红的血漫过裤腿,止不住的战栗
口中一阵腥气,他啐了口糊嗓子的血沫,光芒萦绕的漂亮珠子也被吐出,药效下双腿渐渐幻作黛蓝色鱼尾,在黑夜显得格外耀眼,后面的人见他没了攻击力停下脚步纷纷带着不屑看他苟延残喘,他往前爬出几里,鱼尾曳在湿润的泥地里拖出一条红痕,染着血,带着苦涩
那人捡了鲛珠,后经检验后才发现原只是半颗,并不算真正意义上的完整,于是他被拖着关了起来,绑在柱子上,用污水继续灌养着,旁边是蓝盈盈的水池子,同样被罩着,里面盛着颗璀璨的珠子,好看极了
之后呢,那条人鱼在灌药前又逃了,腿上被注入了药剂,他暂且化作人形躲过了追杀,不知怎的,这次的地形格外不同,他遇上了一辆马车,上面坐着的,是钟离严氏的少主,东周的摄政王,那群人望而止步,眸中闪过怪异,马车停在离芽芽不到一米的地方,严浩翔掀起衔珠的窗帘子时看见了滚在泥里的一抹身影,小的很,要不是恰好有一阵雷光划过他都要算做没有了
怎么会有人能随意进入钟离严氏的地盘,难不成是闯进来的?
“把人救起来”,严浩翔吩咐完毕后就把帘子放下,等他把人载出去钟离地界后,西岐就派了人来接,说那位失了踪的小公子正是他搭救的这位
严浩翔只记得在厢内不知是冷的还是疼的瑟瑟发抖的人儿,他浑身脏污,衣物凌乱,遮不住的双腿莹白的不可方物,脸颊被泥盖着却还是显出秀气,只不过一眼他就挪开了视线,后面这人被侍从带去梳洗
最后一面是他仍然坐在马车厢内,与西岐派来接人的轿辇堪堪错过,他拂起帘子撞见那人纤瘦的湖蓝色布料背影,娟帛拂身还是掩不住那点脆弱,西岐的小公子嘛,他不是没见过,怎么被折磨成这样了?他被扶着上了车厢,赤色牡丹帘子盖过直至再也看不见,严浩翔还是没能回神
他记得左航来讲过说宋亚轩醒来后想见他一面当面答谢,他当时拒绝了,既然西岐的人都找来了,送了谢礼,也算不上大事,没必要承这份情,严浩翔这样想着,心里舒坦多了,现在想来他早该察觉出不对劲的地方,不该放宋亚轩进虎穴
“侯爷,我们把这位从摄政王殿下那带回来是否妥当”
“错不了,这孩子跟轩儿长相有七分相似,况且过了这么些年,谁还能认出当年到现在变了多少,东周那太子与我家轩儿幼时结过仇,这要是嫁过去定少不了屈辱,更何况还是弑母之仇,他要是够狠心,轩儿可就没命了,我可就这么个随宋姓的嫡子,诶,待国家稳定,势必讨伐东周”
“把张极带过来,此后便让他跟在宋…轩儿身边,莫要露出破绽招人起疑”
“诺”,子墨稽首离开
丁程鑫和爷爷前来帮忙治脚伤
丁程鑫把膏药递给刘耀文之后就离去了,“外服,一日三次,涂抹均匀,切莫饮用辛辣食物,保持心情舒畅”
刘耀文棉板给宋亚轩上好药后那人也渐渐苏醒过来,见人挣扎着起身,刘耀文小心搀扶着他起身,“头还晕么,还难受嘛?”
“唔…不”,宋亚轩抬手抵着额头,眼神逐渐清亮
他倒了壶茶递到宋亚轩手中,“吓坏了吧,当时为何不拒绝?”,宋亚轩无奈的摇着头,眼泪倒先滚落,刘耀文揉着宋亚轩的呆毛把人往怀里拥,仿佛拥着一件易碎的珍品,“是我去晚了,也不该让你…”
宋亚轩仰起头看他,嘴唇被舔的嫣红,眼角的泪珠化成滚滚圆珠,“耀文,不怪你”,刘耀文抬手挡住宋亚轩的眼睛,珍珠碧叶接天般被隐住,眸中闪过一丝挣扎与慌乱,将人搂在怀里,神色痛苦,“是我不好,对不起对不起……”
宋亚轩拂起手轻拍着刘耀文的后背,一下一下安抚意味的拍着
床上脚抹药,相拥
被公主陷害,被皇后召落病
“宋公子,好戏要开始咯”,林一一俯身在宋亚轩低语道,声音轻的仿佛下一秒就会消散,却如盘人的蛇吐着杏子般甩不掉,侍婢早就被支走,如若旁人隔着袅袅湖畔,袭袭柳条相望,只会觉得他们是感情甚好攀附耳语
宋亚轩听闻这话还没细想就察觉背后薄薄一层的里衣已经被汗濡湿,杏眸凝神间,手还未及伸出去拦,就听见噗通一声,周遭顿时热闹起来
陛下和殿下赶到时,宋亚轩还是楞楞的站在原处,好像感知到什么回头望了眼刘耀文所处的位置,只见那一身玄袍也很快的跳入湖中把人救起,两人都觉耳朵嗡嗡的,似乎听不进去什么,刘耀文机械般的抱起人再扭头看了宋亚轩一眼,转瞬宣了太医,那人似乎痛苦极了,眼中充满挣扎,嘴唇嗫嚅着不知要说什么
宋亚轩只是看着,往前走了几步又停下,还没人要下令处置他,他便先好似深恶痛绝般落了泪,怔怔的望着刘耀文离开的方向,晶色滚圆的珍珠滚落在碧绿草地上,灌丛里,“耀文…”,话刚出口他便觉腹中绞痛不止,像是一把刀在里面狠绞,“不是我…唔”
张极先一步搀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子,“公子,你身子不适,既无人理会,我们先回去罢”
宋亚轩还想坚持,又想到不该再添麻烦,只好答应下来,“…我们回去”
回到寝宫后张极才刚扶着他坐下,宋亚轩扶着桌子一角,半边身子都倚了上去支撑着,咳的脸色煞白,他捂着巾帕,肺都快要岔气,半晌喘过气掩着面才对身旁人吩咐道,“小极,你…咳咳,去帮我拿早先一直服用的药和去后厨拿个火盆过来”
“公子何必,您如今咳疾复发,要是实在冷我扶您到床上后把小炉子生起来就好多了”,张极不忍道
“快去,不用那么赶着,跟后厨的人讲一声,我还受得住”,宋亚轩手撑着桌面,一只手仍捂着嘴,脸色虽差,语气却不容置喙
张极刚走他又咳出几声,帕子摊开是掩不住的血色,比那腊月的梅还要红艳刺目,张峻豪到来时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盆里的火烧的很艳,一条看不清全貌的帕子被丢掷其中,就要烧成烬,宋亚轩脸色恢复了些许,雪色大氅披身,却仍奄奄的伏在案上,青丝垂在身侧,仅靠一根素簪子挽着
“见过太子妃殿下,万安”
“起来吧,那边如何?耀文…他可还好?”
“殿下一切安好,公主也无恙,只是受惊欠安,殿下叫我过来告知您一声好教您安心,知您无咎,莫要过度揽责”,张峻豪照着吩咐的句句宽慰道
“那便好,那便好”,宋亚轩知晓此次那位西域公主不是冲着自己来的便就是冲着刘耀文来的,此计虽险,却最能撩拨人心,实在太过卑鄙
“您千万保重身体,属下告退”
后面午时时刻皇后宣了宋亚轩入宫,等到回来时已至酉时,等到张极捧着汤婆子把人迎进来时才觉自家公子脸色更差了些,在暖炉光下映得接近铁青,他掸了掸自家主子外氅上的落雪,外头鹅毛大雪簌簌的落,捂暖和手可别冻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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