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一但沾染黑暗,即使被隐藏,也会如疫病般扩散至整个灵魂,直到腐烂。”
孩童的手指按着那行文字抚过,在报纸上,摹了一遍,他应当是记住了这些文字的,他坐在房间唯一的窗边。
他看见楼下嬉闹的同龄人,他们似乎瞧见他了,于是三两聚在一起,拿手指着,指着三楼窗户里的他笑。
从他们的口型中看出来了一个词;没人爱。
“蠢货。”
他的嘴里说出这个词,稚嫩但并不幼稚。
‘确实。’
‘坏孩子’对他的话加以肯定,但这间仅十五平方的房间内只有他一人。
‘坏孩子’藏在他心里。
他那翠绿色玛瑙一般的眼睛看着楼下的他们,然后放下报纸,指了指他们的身后,那枚反被夕阳余光的银币躺在沥青路上。
它引诱着尚小且年少的孩子们。
像他所设想的那样子,有倒霉蛋过去试图拾起它了,或许那个倒霉蛋会再想着等一会怎么去消费掉它。
但是。
“嘿!嘿!!起开!”
马匹的蹄子踏声和木制轮的滚声,咕力咕力的,飞快的转着,压过地面。
然后是尖叫?疼呼?都不是,是他所在的房间门被暴力踹开,那轻轻一开就吱声刺耳的木门被暴力猛撞到墙上。
‘她回来了。’‘坏孩子’把身体控制权交还给他。
他看去门口,‘坏孩子’说的她,是指现在门口的那个女人,他的母亲。
应当是母亲吧。他对于把‘母亲’这个词放在那个女人身上,并不是那么认同。
杰克在她身上感受不到一丝的,有关于慈或爱的情绪。
他还没上过学,‘母亲’这个词,他是从婴育产品上看到的;母亲,应该不是这样的吧。
当时,他是这么想的。
现在,他肯定了当时自己的想法,确实不是这样的。
那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愤怒的叫他的名字,听起来像尖指甲从玻璃上划过的声音:
“杰克!”
杰克拉上布帘,看着她,想着:她可真吵。
当冬夜来到佩兰德的上空,寒冷也随之而来。
杰克冷的身体颤抖了一下,于是,他给火炉里添了柴火,他萃青色的眼睛上映上了浓浓的火光。
他还是有些冷,是身体吗?但他的手心已暖的都是汗了,他想,那应该是心冷吧。
毕竟,那个女人的身体现在就倒在他身边的地板上,看起来稠粘的血液把她的身体覆满,会渗入那地板去吗?
谁管呢,反正在栋楼,也就只有性的味道漫绕出去,也没人会在乎,是否是同类的死亡。
是什么时候想杀她的呢?也许是早有预谋,也许是临时起意吧,模糊的,也记不清了。但他知道,他们是今天晚上杀死她的。
今夜,是平安夜。她生意意外的惨淡呢。储了一通妒火,不知道怎么来的,可能,她是因为她那与常人不同的残疾。
她只是一个妓女,那还是她的身体还健全,她的美貌耀眼于这肮脏不堪的烂巷之中,像古油画上历史。
但她渴望离开,渴望财富,更渴望成为阶级跨越,成为人上人。所以不出意外的,她在与老里佩尔那著名的老东西一夜春宵后,私自生下了孩子。
私生子这东西,那老东西已知的早就有七八个了,更不用说那些未被发现的;老东西并不在意这些,左右不过都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所以,杰克并不了解她是怎么想的,她为什么会认为,一个孩子,会带有办法把她从阶级的底端扶上去。
这个时代的人们,灵魂被钉死在躯壳里,然后躯壳被挂上名为阶级的麻绳,吊死在上面。
吊的高的,死的果断,不愿意下来。
吊的低些,死在低处,尚有一线生机,想死的痛快,便想往上爬了。
于是,狭隘可悲的她,被时代狠狠的取去代价,命不值钱,她的左手比它更廉价。
可悲于她甚至还未碰到阶级的门槛,便已失去更多。如果那些权力的斗争是盘赌局,那她甚至还未入局,便被踢出局了。
不出意外的,暴力如初而至,只是化为暴雨一样愈发猛烈。
‘坏孩子’是在疼痛中诞生的,所以,他更极端,像另一个杰克,他鲜有的笑,在他那里更为讥讽。
每一次,杰克都在她的言语中忍受血腥的伤害,他即使没接触过学校,也大概知道,她话语中的意思:后悔。
后悔什么呢?她有太多后悔的了,但她最后悔的,好像是生下杰克,为什么要去懊恼自己使用的工具呢?
杰克想,他似乎是被放弃了,却有一种释然的感觉涌来。奇怪的感觉,杰克形容不出来,说不上悲伤,但是,他记住了。
他想着,不知道能不能撑到长大。但死亡总是萦绕在他鼻尖,似乎他一不注意,就要吸入肺中,化成水,把他溺死在浴缸中。
所以,他们杀死了她,给予他们死亡威胁的根源。只用四刀,他们结束了暴力对他们的威胁。
杰克坐在尸体的不远处,面前是焰火灼灼的火炉,温暖扑在他的身上,他又往里添了柴火。
火大起来了,杰克离开了在间性房,他向巷口离开,杰克和‘坏孩子’完成了第一场犯罪。
雪很大,落在他身上,他却不觉怎么冷。
他想一路向佩兰德外离开,在这个城都,他只怕早晚要死无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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